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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情人在身边/弟弟,放过我(55)

迷迷蒙蒙之间,清浣忽地起了一种幻觉:如果这一生这样走下去,不管前面的站点是哪一站,也不管即将遇到的是什么人,只要他还在她的身畔,那么她此生,已经知足……

忽地,公车一个摇晃。慢车的人都东倒西歪了一下,清浣毫无防备之下,一下子倚进了清瑾的怀中……刚想起身,却被少年强健的手臂紧紧箍住,再起不来……

隔着前面座位的靠背,少年纤长而灵巧的手指坏坏地轻轻滑动,若有似无地捻过清浣的胸尖,却又不肯乖乖停留下来,惹得清浣的呼吸丝丝紊乱……

一路的公车行进,一路的手指缠绕,清浣只觉这是一场梦,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忍醒来。清瑾带着酒气,身子正襟危坐,可是手指却已经游遍了清浣的全身……

仿佛世间任何一对公然的情侣,仿佛天地间在普通不过的一双男女。身在人群中央,品尝着只有两个人自己才知道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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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着脸随着清瑾走回了家里的小巷。直到打开了院门,清浣才低声惊叫起来,“糟了,应该给你买块口香糖……你嘴里的酒气,妈又该唠叨了。”

刚刚长了叶子的柿子树在夜风里飒飒地吹响。少年扯住清浣的手站在夜色里,“我有办法……”

清浣怔住,“什么?”

清瑾喊着酒意眨眼微笑,“一分为二,自然就会淡了……清浣,用你的嘴,帮我分担……”

清浣的心激烈地跳动起来。今天因为周小梅的话而对清瑾生起的心疼,因为吃烤串时清瑾的体贴而涌起的无限感动,因为公车上的第一次公然的相依相偎而生发的不敢明说的快乐,集合在一起,缓缓冲毁了清浣的坚持。

清瑾准确地感知到了清浣的软化,他笑着倚住背后的柿子树,将清浣拥进怀里,“乖,给我……”

清浣心跳如鼓。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勇气与渴望奔涌而起,她踮起脚尖,将唇凑上了清瑾的唇……蜻蜓点水,樱花飘落,只是浅浅一点,便急欲奔逃而去……

以为少年会长手长脚地捉住她,却没想到直到清浣跑到了门口,清瑾也没追来。忍不住回眸望去,水墨一般潋滟的夜色里,少年呆呆立在柿子树下。银白的月光照着他清美的面庞,他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仿佛——不可置信……

清浣心底轻轻一晃、却又是狠狠一动,急忙开门进了屋子。

送出的一切,终究,收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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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睡。梦里有金灿的阳光从翠绿的树叶间跳跃而过。

耳畔有欢笑,更有白衣翩跹的身影。

清浣笑着醒来,清瑾却在她醒来之前已经出了门。

林母笑着给她端来早点,“清瑾这孩子今天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天不亮就起来了。这不,才六点,已经出门上学去了!”

清浣不由得笑开。不经意地回眸,就在她的房门口,隐隐有一小簇的绿意。

奔过去看,三枚柿子树叶,翠绿翠绿的,带着春天的生机摆在一起——恰是一个,心形……

【后情预告:眼看着高考越来越近。一旦上大学走了,至少有一年的时间子衡将无法在清浣身边。子衡又怎么会甘心,他一定会想办法将清浣控制在自己的身边……】

没想到的变故(5更5)

“啊?老林啊,怎么会这样啊!”清浣正在房间里写作业,林母的一声哭喊打破了家中的宁静。

清浣奔出去看,林父显然是刚刚回到家,还没换鞋,便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垂着头。林母则在一边流泪。

清浣扯住母亲的手,“妈,怎么了?”

林全安耷拉着头,摇头,“浣浣啊,都是你爸爸我没用啊……”

清瑾也赶了过来,“爸,你赶紧说啊,究竟是怎么了!”

林全安叹气,“你爸我也被扫地出门了……下岗啊!”

清浣惊讶地捂住了嘴巴。上一次父亲升职的时候还在庆幸下岗的阴影没有降临到他的头上,还说人要知足;却没想到言犹在耳,眼前的一切就已经发生了逆转。

清瑾倒是轻轻一笑,“爸,行不行了您!下岗就下岗吧,一个月就赚那么千把块钱,您至于吗您!再说了,您在外面不是还兼着一个差事呢吗,也不是就一下子没了收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清瑾说着也抱了抱母亲,“妈,别担心,还有你儿子我呢,保证家里不会揭不开锅!”

林全安叹息着向后仰倒。

林母则狠狠地拍了清瑾的手一下,“你懂什么!不能没有单位啊,你明白不明白!在中国,谁要是没了单位,你就没了一切!就算给私人老板打工能多赚点钱,但是你什么都没了。别收分房子了,还有养老、公费医疗、交通补助,什么都没了!你爸在厂子里这几十年的工龄,就全都打水漂了!等于这辈子,这是白干了啊……”

清瑾有点急了,“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单位啊、工龄啊、公费医疗的啊!现在是九十年代了,不是你们当初的五十年代了!人就不能有出息点啊,不靠着单位就活不了吗?”

林母的火一股脑全朝着清瑾来了,“你懂什么,啊?你个毛孩子,你以为你什么都能啊!你当那个模特,是能挣点钱,但是能挣一辈子吗?你哪能光看眼前啊!有个单位,那才是一辈子的铁饭碗!”

清瑾摇头,“真是,没法跟你们沟通!”

清浣急着赶紧扯住清瑾的手,“清瑾!别跟妈犟嘴!”将清瑾推回房间去。虽然从情感上清浣更倾向于清瑾,他们都知道时代变化了,原有的旧体制一定会被渐渐打破,这是社会进步的必然,而且一定会带来更光明的未来。但是,清浣却也理解父母的心情。毕竟这种社会的进步是要以父母这代人作为牺牲品的,他们熟悉了的一切骤然被打破,他们在这个将要退休的年龄上发现自己被再度抛进了社会的洪流,他们一定会恐慌,一定会抗拒。

清浣静静地陪着父母,“爸,妈,我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吗?”

林母一把握住清浣的手,“清浣,有,有啊!去求求子衡,只需要他爸一句话,你爸就不用下岗,啊!”

清浣难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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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衡近来的状态非常不好。随着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他所承受的压力自然也越来越大。

学校希望子衡能考出个状元来,给学校争光;副市长儿子的身份,又不容许他高考成绩有所闪失;更重要的是本来他手上有顺风顺水的保送名额,可是他自己却坚持参加高考来证明自己,所以都意味着他面前只剩下了一条独木桥,只能向前走,根本没有第二条路。

当然,更让子衡心乱的是清浣。眼见着清浣与清瑾之间的感觉越来越不对,可是子衡却被学校里没完没了的摸底测验给缠住了,没有时间去找清浣!未来的一年,如果他去了北京,清浣却还要继续在D市念高三,他怎么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