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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情人在身边/弟弟,放过我(258)

我一生下来,因为爸爸就不在身边,所以邻居有好些长舌妇就把我叫做“野种”!我懒得跟她们辩解,我不想告诉她们我爸在监狱里。因为我爸不管犯下了什么罪过,但是他在我心里都是一样完美的,我不希望让别人知道我爸是个罪犯。她们愿意叫我“野种”就叫好了,反正我又不会因此而掉一块肉。

只是——妈妈听见的时候,我会看见她眼里的悲伤。

不过我没事,我会拍拍裙子站起来,拉住妈妈的手,仰头,快乐地告诉妈妈,“妈,爸爸是这个世上最完美的人。我爱我的妈妈和爸爸!”

爸爸不在妈妈的身边,所以我必须扛起安慰妈妈的责任来。

再一个“野”呢——我觉得我很像野草。

那种小小的长在路边,不起眼的、甚至是披满了灰尘的狼狈的,但是却是顽强而坚韧的,不管是被人踩踏过,还是被车轮碾压过,依然顽强活下来,顽强伸展起被踩扁的身子,直直朝向天空的那种野草。

这种感觉其实在我心里一直朦朦胧胧的,后来是看了台湾的偶像剧《流星花园》,看到了杉菜的那句话,我的心里才忽地明白了,原来我自己也是一根野草。

野草很好,野草也有野草的幸福。

还有一个“野”,那就是“野丫头”。我从小没什么玩具,没有洋娃娃、也没有公主裙,所以我没办法跟小女生们一起玩,她们也都不搭理我;所以我只能挽起裤腿冲进男生的泥巴堆。他们玩打仗攻山头,我就跟着攻山头;他们摔泥巴,我就跟着摔泥巴;他们敢晚上去江边捉蟋蟀,我就也跟着去捉蟋蟀……一身的泥巴,一身的伤疤,我没了女孩子的文静样儿,但是却留下了我记忆里的一串欢笑。这,就够了,不是吗?

才不像某人,小小的时候就整天穿着笔挺的白衬衫、斯文的长裤、配擦得锃亮的黑皮鞋……累不累呀,真像个小老头!

哦——真是的,我怎么又说起那个小老头来?

他的名字虽然叫沐阳,但是我看他根本就是个没有阳光的阴魂,跟在我身边阴魂不散。

他不喜欢我,我早就知道。每次他看见我满身的泥巴,那两条眉毛就会皱得好像毛毛虫,就像我活活欠了他几百吊似的——凭什么呀,他有他的人生,我有我的活法,他凭什么对我横眉立目的呀?

既然不喜欢我呢,他还不走开:我玩泥巴,他站在几米开外看着我;我跟着男孩子一起冲锋攻山头,他咬牙切齿地别开了头;我夜里跟着男生一起去捉蟋蟀,他非要让司机开车等在大路边……

好吧,好吧,我知道这是因为他是清浣阿姨的儿子。清浣阿姨要她照顾我,要他当我的哥哥。可是谁说我一定需要一个哥哥呢?谁说我就非要他的照顾?

我是野种+野草+野丫头,我这样的人自己有顽强的生命力,我才不要他照顾!

我们都是上帝的孩子——他才是被上帝眷顾的孩子,而我永远是被上帝遗弃的孩子!越是跟他在一起,越是看见他干净、整洁、华丽的一切,我越是深深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就像这个世界上有光,也一定会有光明被遮挡住的阴影一样。他是光芒闪耀,我是黑不溜秋。所以——算了吧,我们不该有交集。不喜欢我的人,我干嘛要跟你做朋友?!

咳,也不得不承认,其实我这辈子还是有个挺没面子的决定——

那是他上小学的那一年。本来我也没上过幼儿园,妈妈的工资那么少,负担我们两个人的衣食住行就很不容易,我哪里还能让妈妈送我去幼儿园呢?虽然——也总是羡慕院子里的孩子,看着他们背着漂亮的小书包,牵着爸爸妈妈的手……

沐阳也不错,经常来给我讲幼儿园里的好玩的故事,偶尔甚至还偷偷将幼儿园里最好的玩具背在书包里带回来给我玩。所以我已经将沐阳当做了我的“幼儿园”,当做了我对于校园生活的梦想。

可是他要上学了,他要离开我了——我就有点晕,死缠着妈妈说我也要上学去。

妈妈反正也没钱送我上幼儿园,索性就送我直接上学。托了几个人,将我5岁的年龄改了改,顺利送进了一年级,送进了沐阳的班级……

那时候的心情,自己太小不明白。现在好像忽然懂了——我不想呆在原地傻呵呵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远的背影。我要赶上他,就算不能超过他,至少要在他旁边。

跟他看路上相同的景色,跟他领略同样的风光。

就像光与影同在。就像——我们都是上帝的孩子。

虽然他受眷顾,而我受遗弃。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们都是上帝的孩子。

只要,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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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眼睛里有点绝望,“清浣,你想说什么?你难道没想过,或许这一切都是你的误会吗?”

清浣眼神里漾着疲惫,“ROSE,其实我有多希望这件事是你主动来说给我听的——可是你终究什么都没说,就连你已经买好了下个月飞回美国的机票,都没对任何人说过……”

ROSE眼里含满泪光,“清浣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帮了子衡,将我的股权卖给了他,我赚了钱之后就远走高飞,然后陷你和清瑾于水深火热?”

清浣微微皱眉,却终究摇头。春日如雾如纱的阳光里,清浣静静抬起头,定定望住ROSE,“不,ROSE,我想对你说的是——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留下还是离开,这里终究留下了你的心血和汗水,所以我想我必须在你离开之前,郑重地对你说一声:谢谢。”清浣握住ROSE的手,“就算水清木华将来再不属于清瑾,但是,却也依旧属于每一个曾经为它付出过心血的人们。”

ROSE咬唇,微微哽咽,她一把抓住清浣的手,“浣!其实那天,那天你推开子衡的办公室,看见我跟子衡在一起——其实,其实一切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清浣静静摇头,手指拨开ROSE颊边的发丝,“那些都不重要了。ROSE,虽然我名义上还是陆子衡的太太,但是你知道我不爱他,所以就算你们在一起,我也没有任何的不满。我甚至会希望,如果ROSE你真的喜欢子衡,我愿意跟你一起说服子衡,放弃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给你和他该有的幸福。”

清浣黯然垂首,“这些年他的坚持,其实也拖累了他自己太久。希望他放手,并非只是为了我自己考虑,我也实在不忍再看着子衡这样作茧自缚——他是那样一个本该如彩蝶飞舞在阳光下的男子,他不该被缚在茧里,不得自由。”

ROSE明显地激动起来,握住清浣的手急着想要说什么,却——门上有敲门声。子衡静静站在门口,眼神一如深海望住ROSE,“ROSE,不是要跟我谈下面项目的进度么?怎么还没过来?”

ROSE微微一个踉跄,回眸绝望地望住子衡,“好,我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