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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455)

莫邪说着,浅浅而笑,“从前我曾一直迷惘,甚而自责,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真的能亲手杀了你之后,还能够苟延残喘活下来。”

“我责备自己,其实应该随你一同死去的,即便当时不能,那么等族人安稳下来,我也可将王位交还我爸或者交给莫言,然后陪你一起去死……可是我为什么竟然没能做到?甚至,从未这样想过?”

“我只知道,那千年过来,虽然浑浑噩噩,虽然难熬,可是我却清楚地知道,我必须要活下去——不曾为你的死痛不欲生,却要为了千年后的今天,忍住所有的寂寞。”

“直到此时,我终于明白了那样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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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解释】

大家看到某苏给虫生安排凌迟之刑,会觉得不理解?

首先大家要明白,什么样的罪行才会凌迟。是要十恶不赦的罪行,如谋反、大逆、叛国……袁崇焕死于叛国的冤枉,前世的虫在人们眼中是妖女,是助契丹打败后唐的罪魁祸首,所以必定会给此刑,而绝不可能只是简单的斩立决;

其次,凌迟作为刑罚的名字,正式出现在五代。咱们提到的后唐,正是那个时代;

再次,关于风姓祖先女娲娘娘的死,也有传说是她死后,灵魂升天之后,肉身被分成一块块被吞吃。这是因为原始社会有吃掉先人或者受尊敬的人觉得有安全感……虫被切割,血还沾着面饼被百姓吞吃,虽则残酷,却是留下仁念在百姓心中。

所以内,这个安排其实是某苏在充分考虑了律法、历史与传统文化背景之后的一个综合安排,不是随便来的哟,大家明白了吧?

【稍后第二更。】

结局3:结愿

莫言背沫蝉回到莲花寺,眼前所见却已是山门紧闭,怎么敲都没人应声。睍莼璩晓

沫蝉心有所悟,却是难过不舍,膝行爬到门前,再叩响山门,“大师,弟子明白,大师是不想再见弟子了。时隔千年,三世轮回,大师护持着弟子轮回六道,终于集齐魂魄,虫生归来……大师便认定,与弟子之间的尘缘已了结,于是大师便不肯再见弟子了,是不是?”

“弟子虽则心里明白,却无论如何不舍就这样转身而去。大师,好歹请大师再赐弟子一面,让弟子给大师再磕几个头。”

可是山门之内依旧没有半点声响,只听见阵阵风掠过林梢去,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满树蝉鸣。

有上山祈福的香客,在树上挂了红布条,转身便走。看见沫蝉这样哭倒在山门前,便好心上来提醒,说:“空了师父说了,要出门云游。归期未定,孩子你便也不必执念于此,只要心中记着就行了。回去吧。旄”

莫言也上前来扶沫蝉,“大师叫我转告的那句话,应当已是圆满对你曾经发过的愿。大师宏愿已了,这也是好事,你也别哭了。”

沫蝉起身点头,“我明白,我是时候该回去了。姐姐若得知一切,定会在婚礼上大开杀戒。只有我能阻止姐姐,只有莫邪剑才能挡住干将剑。”

峒.

两人心事沉沉,莫言背着沫蝉急行,两人都没有说话。

莫言的脑海中,又是新婚之夜之后的黎明。心脏被簪子刺伤,他狂怒奔进山中,待得天亮,他才重归冷静,回来找虫生。

她却已离去。沿途听早起的樵夫说,看见她向山中那个无名的寺院去了。

他问寺院名,樵夫却也摇头不知,说那不是什么真正的寺院,不过临时搭起的两间茅屋。是个行经此地的和尚,用来暂居修行的所在。因门外水池里遍放莲花,于是民间就浑说那叫莲花寺。

等到他赶到莲花寺,茅屋内外却只有一个年轻的和尚,自顾打坐念经,看都不看他,任凭他疯了似的前后左右地寻找。

他遍寻不获,便向和尚发了凶性。和尚依旧不语,任凭他扯拽,待得他张口咬过去,那和尚才冷不丁捉着敲木鱼用的小木槌,猛地罩着他的天灵盖砸了下来,“邦”的一声,清声厉喝,“孽畜,还执迷不悟么!”

他被当头棒喝,不自觉跪伏下去,仰望那年轻的和尚一脸庄严,“你是狼,纵然化身成人,心里却还揣着一颗狼子野心!如果不是你当日存心扮作白狼,而欺骗了单纯的她;如果不是你又执意夺走她,完全不顾她自己的想法……她何至于今日如此!”

“对于狼来说,想要的便要掠夺,得到了便当生吞活剥;可是她是人,她不是你的猎物,她更有她自己坚持与珍视的一切!”

他听得心中大恸,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难得你还能听教化而流泪。”那和尚放回木槌,叹了口气,“也不枉她与你尘世相逢这一场。或许也是因你爱上她,而终究在狼心里多了一点人性。”

他叩首,“大师,她在哪里?”

和尚轻轻摇头,“你与她本是孽缘,你一厢情愿,而给她带来无限痛楚。不如放下吧。”

他俯首痛哭,“不愿!”

“就算你能再找到她,却依旧不能得到她的钟情,你难道还愿意?”

“愿意!只愿,到时不再因为我而伤害她;她所有遇见的危难之时,我都有机会挡在她前面,替她受过。”

大师也微微动容,“难得你一头狼能用心若此。那便去吧,她此时已应该走了。”

“走了?”他大惊,急急扯住和尚僧袍,“大师这是何意?”

大师合十叹息,“她本不该属于这个世界,她要回到她所来的那个地方去了。”

他震惊,不顾一切飞奔而出。回到青岩却迷了路,怎么都找不见山口。最后他循着空气中一种让人心魂欲裂的血腥气,才终于突破宝剑封印回到青岩。

却已经,晚了一步。

那所安静的庭院里,天空湛蓝得让人惊心动魄,风中的黄叶飞舞宛若金蝶,而在那大地上,小爷与血肉模糊的她,相对而卧。

他凭着狼的耳朵,听不见她的心跳,更听不见她的呼吸。他明白,她只剩一具空壳,她的性命在他赶回之前,竟然已经戛然而止!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到她身边,举起她残缺的手,死死咬住她血肉模糊的手,仰天痛呼:不管轮回几世,我也一定要找回你!

而她仅存的血,无声地滴进他舌尖。

那么甘甜,那样醇香,那般——温暖。

想到这里,他忽地笑了。成为血族,曾经被他视为是上天的诅咒,而这一刻却可释然——他之所以成为吸血鬼,不过是对她的血的渴望与留恋。

今生虽然依旧无缘拥有她,却成功地站在她身边护住她;今生虽然无缘成为她的丈夫,却让自己因她而变成血族,让自己的生命永远地打上了与她相关的烙印。

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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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他的轻笑,沫蝉轻声问,“当年的虫生,将莫邪催眠,将他封印在没有她的梦境里……那莫言你呢,我觉得我好像不该也放过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