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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447)

黄门太监惶恐地盯着那刀刃,连忙点头,“满意,满意了!是,是太常寺婢女虫生,擅冒舞雩大人之身份,与男子私会于乡野。舞雩大人,舞雩大人无罪;舞雩大人身边的灵宠,亦,亦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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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雩虽然被心头刺血,但是因为莫言手法的老道,并未有性命危险。将养几日,她已经醒来。

她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找来太常寺卿,祈求说要让妹妹离开太常寺。

“大人,下官的小妹原本只是婢女,在太常寺中不过照应下官衣食起居,让小妹如此遵守戒律也太严厉。下官伏祈大人,准许小妹离开,自行婚配。”

为了安抚受了重伤的舞雩,朝廷和太常寺内部便都答允了她的请求。寺中人都羡慕虫生,说舞雩大人真是好姐姐,舍不得妹妹一生孤独,这才得到朝廷恩准。

几日后已经能坐起来的舞雩亲自叫来虫生,当着一屋子的巫女和婢女,含笑拉着虫生的手说,“不经这一回,不知你我姐妹情深。姐姐帮不了你许多,只将你许配给那个男子莫言,希望你这一生有人相依,能平静自在地过活。”

朝廷旨意已下,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虫生那一刻虽然心都碎了,也只能颓然拜倒在姐姐面前……

只是她知,她绝不会与莫言在一起。

因为他不是她心中所系的人,也因他在姐姐刑台上所说的那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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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莫言遵照人间礼仪来迎娶她。

莫言竟然带她去了舞雩和小爷曾去过的那个村镇,也强行牵着她的手,走入了那晚灯火辉煌的集市。

那一晚花如海,灯如昼,虽然非年非节;她纵然不问,心里却也霍地明了,定然是莫言让全村的人帮忙,才营造出那一夜的灯影如花。

她如何能不感动,只是可惜罩在头上的那一块喜帕,不是心中所想。

莫言当晚宴请全村老少,酒至半酣回到洞房,她只能挣扎着举起发簪相对。

她可以成为他名义上的妻,却无法违背内心真的与他共享枕席。

那夜他激怒,咆哮着冲出洞房,冲入山林。

她则在天际破晓的刹那,朝着风家庄与太常寺的方向遥遥一拜,自己剪断了长发,循着山间钟鼓清音,走进了那座小小的寺庙。

寺院清幽,建在水畔,只有山房数间。门外却有清冽池水,盛开大片莲花。晨光之中的池水,湛蓝得让人惊心动魄;而池水上盛开的红莲,依稀仿佛是那晚穿过的大红裙裾。

这一生唯独有一次穿了红裙,是为那个人穿,便已足够。

木鱼声声,有素袍的僧人从佛前抬眼向她微笑,“回来啦?回来就好。”

莫言从外面带了血食回来,却发现房子里空荡荡的,沫蝉不知去了哪里。

窗子前沙发的靠垫上还留着凹痕,是她坐过的。可是她却已经不在那里。

莫言震惊之下,连忙去拨她手机。

电.话里的沫蝉,声音依旧平静,全然不似曾经发生过那么多事的。

“虫,你在哪里?”莫言小心压着心头的惊慌,问。

沫蝉轻轻笑了下,“莫言,允许我这次不告而别,离家出走一下下。我想去弄清一点事,很快就回来。”

莫言心里梗住,“至少让我知道你去哪里了。”

沫蝉声音挑了挑,“莫言,我问你一件事:我前世,是怎么死的?”

“死?”莫言怔住。那样一个明白无误的问题,他竟然似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是啊,虫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听见莫言迟疑,沫蝉便笑了,“好了,那我不问了。莫言谢谢你,等我回来给你打电.话。”

电.话挂断,莫言还被囚在之前的困顿里,拼命想着虫前世是怎么死的。

他想起后来爆发的人与狼之间的决战,想起舞雩一袭红裙如火也如血,召唤千军万马冲入狼族老巢青岩!

舞雩手中的“干将”化作狂龙,疯狂吞噬狼族性命。曾经以冷箭偷射舞雩的老王夏子孤,被狂怒的舞雩险些生生劈成两段!

狼族从未想到舞雩竟然能突然间这样厉害,冬家老太太经过占卜得知,原来舞雩已经唤醒风家祖先女娲娘娘的灵力,于是狼族根本无法匹敌!

大难之下,夏子孤只能将王位传给了莫邪。

而莫邪,却又如何能真的面对舞雩?

就在狼族以为天诛终至,是狼族毁灭的大劫到来,那个血色弥漫山谷的清晨,却在幽绿的山林间,走来一个青衣的尼姑。

那姑子眉眼如画,嗓音清冽。她身上有莲花的清香,她的眼神更如莲花一般宁静。莫言见了只觉眼熟,却奇怪地却怎么都想不起她是谁来。

她便望着他笑,说,“既然不知从何说起,不如缄口莫言。以后我就叫你‘莫言’,你说好不好?”

他混沌,仿佛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这个天地之间的种种,只呆呆点头。

她便又笑了,“带我去见新王,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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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先去吃个午饭,下午争取再给大家加更哦。】

41、因果

那时候的青岩,死亡的悲伤笼罩山谷。睍莼璩晓没有人还敢奢望未来,没有人敢说自己能活过这一劫去。

夏子孤重伤,莫邪全无准备之下,骤然登上王位。他要面对的不光是天诛大难,更有内心的煎熬和考验。

每日每时每刻,都有族人跪伏前来哭诉,痛陈巫女舞雩的罪状,诉说亲人惨烈的死状,乞求新王一定要替族人报仇。

另一方面,族中四大家族的长老,则是用怀疑的目光,近乎监视地看着他。生怕他为了一时情障而忘了族人大仇,而不忍杀死舞雩。

他只有身畔一个小小侍从於。

那是夏子孤亲自为他挑选的,找的是族中同辈里最羸弱的一头公狼。

莫邪在同辈公狼中根基最弱,变身成人的时间也最晚,在巫女身边呆的时间又最长……更何况他此时心中还爱着一个人类。

按着狼群的规矩,除了莫言之外,理论上任何同辈公狼都有挑战王位的资格。只要狼王稍弱,狼群里的王位就会更迭;于是这个能陪在莫邪身边的人,必须是要比莫邪更为羸弱,方是安全的拄。

于是夏子孤千挑万选,选中了这一只天生羸弱的狈。

所谓“狈”者,乃是狼族中特殊的一种。天生前后腿不一般长,身子骨最弱。这样的公狼绝不可能威胁到莫邪的王位,反倒还会因为天生聪明而能帮得到莫邪。于是打小那小狼就是莫邪的书童、玩伴,到后来的狼王近侍。

莫邪内外交困之时,只能与他言说。

青衣尼姑随着莫言来到青岩的时候,大宅里只有那个小公狼在。文弱的小书生,粉面桃花,看着尼姑,有种怯怯的羞涩。只是尼姑没有错过,他那双琉璃珠子般叽里咕噜滚动的眼睛里,小心藏着的锋芒。

尼姑耐心呆在大宅里等着新王,闲来无事似的逗着小近侍说话,“诶,你叫什么名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