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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437)

狼可杀,不可辱,更不可如此戏耍!

既然残忍地挥下了屠刀,又怎么还要留下一个活口,还要假惺惺地疗伤与掩埋!

受伤的公狼最后还说:它们此来是受少主调遣,少主之前也在林中。此时却不知少主下落。

他震惊,急忙舍了公狼,循着血腥味再向前追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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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听完莫言的讲述,讶然,“莫言你误会我了!”

沫蝉便将自己梦中的情景讲述给莫言听。莫言听候也是一怔,“原来如此。杀人和救人的是两人,却被那受伤的公狼当成是一人!如果不是当日误会,也许你便不会死……”

莫言皱眉,“如今想来,他也还了你一命了。”

“莫言你说什么?”沫蝉一把揪住莫言衣袖。

一向冷傲的莫言眼中,这一刻也仿佛有水意闪过,“你知道那公狼,是谁么?”

“谁?”

“潘安。”

沫蝉微微一怔,便猛地扭过头去,一把扯过纸巾,捂住了眼睛。

原来是从前只是小狼的他欠了她一条命,今生便来还她一条命;从前舞雩没能杀死他,于是今生他终究是死在纨素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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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医院,莫邪在沉沉睡着。

此时的他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身子里缺少了大部分的血,所以便觉得自己整个身子也变得轻飘飘的。轻得又恢复当年那小小白狼,伏在那个红裙女子的怀中,且惊且痛且惧且疑地随着她走遍那片山林。

她不时停下来采集草药,夜晚便在山洞里拢起火堆,衣不解带照料它。

有时夜半火熄了,重伤之下的它冷得发抖,她便将它抱进怀里去,用她的体温来暖着它。

山中日月长,它都不知道与她走了多久,直到它的伤一点一点地好了起来。

它不能暴露族人生活的地方,于是便没敢擅自离开;而她则一直不放心它的伤,于是两人就仿佛习惯了这样的相处,谁也没有先做出决定离去。

渐渐地相处下来,原本互相防备、彼此怀疑的感觉,被如水的时光渐渐洗去。

终有一夜,它听见了来自远方的狼嚎,知道是族人在寻找他,是父亲呼唤他回去的信号。

那个晚上,是他们相处的最后一夜。山洞外,漫天星光。它犹豫了许久,磨蹭了许久,最后还是第一次主动地、迟疑地、犹豫地靠近了她,又如曾经的那些夜晚,他爬进她的怀抱。

她倒是不觉有异,依旧只当他是普通的小狼,抱着它,逗弄它。最后两人都累了,也都被心臆间涌起的离愁别绪给弄得感伤,于是便都不再出声,只彼此拥抱着,转头看外头的漫天星光。

那些千年前,因为没有空气污染而显得硕大明亮而又宁静的,璀璨星火。

她仿佛非常喜欢,他仰头看她,看见璀璨星火里她柔和而宁静的脸。

原来她喜欢这样的景色啊。

只是她的脸好丑,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的妆容惨不忍睹,可是她竟然忙到忘了给自己洗一洗脸。

正在此时,漫天忽然星火纷纷坠下。她和它都吃了一惊,她却一惊之后便笑了起来。沙哑的嗓音仿佛夜半蝉鸣,却是那样真实的欢喜。

她望了望他,忽然松开手将它放下,她自己则沿着山坡奔下去——她真是傻死了,她竟然追着一颗流星跑下去,她难道真的以为她能追的上那颗流星?

他也不放心,便跟着追过去。

眼看着那颗硕大的星星竟然真的就坠落在眼前,咕咚一声,璀璨的光芒落入山谷中的大湖里去,光焰在水中依旧闪亮。

她沙哑地尖叫着,大咧咧将裙子缠在腰上,赤脚进去打捞。

它先是不屑,继而不耐。可是等亲眼看见她竟然真的从水中捧起一捧宛如月色一般的石头时,它也惊讶地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颗流星的碎片,落入湖水里,竟然有着月光一样的美丽。

她笑起来,欢喜地将那石头在他身畔比量来比量去。他有点惊慌,不知道她要干嘛。她也不会说话,自顾抱着石头到了一旁,从腰间抽出宝剑来砍削。

说也神奇,那样从天而降的闪着月光的石头,竟然真的被她那把剑给砍动了。玉屑纷纷,金玉相撞之声不绝于耳,那红裙的她仿佛不知疲倦地一直砍削到了东方破晓。

天亮了,它该走了,于是它只好蹦过来看她究竟在干嘛。

没想到,她流了一脸的汗,也顾不得自己又脏又丑,拎着它的耳朵,献宝似的将一个小小的物件儿捧在他的眼前。

手指掀开的刹那,他只觉天上的月色全都凝集在了她的掌心。尽管那掌心不干净也不柔嫩,可是却为他捧起了美丽无比的皎洁月光。

【你曾许我月色,我便还你以星火漫天……呼,还想给大家加更的,可是下午有活动,先更到这吧~~】

着急出门,就先不复制月票记录了,明天给大家补上~~

谢谢大家一年来的陪伴和支持,某苏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感谢,只能是以自己笔下的故事,以及自己不屑的努力来回报大家。给大家鞠躬啦!

我们,2014见!

..

33、虫生(更①)

梦境与现实里,莫邪的左耳同时一痛。他在现实里皱眉,却在梦境里朝那个妆容和衣衫都狼狈得像个女鬼似的她呲出犬齿去。

那个混蛋女人,竟然将那流星陨作的石头砍削打磨成了一枚耳珰,比划着想要帮他戴在耳上。趁着他一时不备,她竟然就硬生生直接扎入!

他朝她呲牙咧嘴,她却朝着他抚掌而笑。那片模糊成一团的铅粉和胭脂之间,露出她一双明净不染的双瞳。她不会说话,笑声也是沙哑,她的笑更是被糊在一团糟糕的颜色里,可是不知怎地,他却被她一双明眸给蛊惑了,呆呆望着她,许久忘了继续呲牙咧嘴。

她抚着他的耳,用力张大了嘴巴,使劲地说,“好——看!”

说也奇怪,他便忘了耳朵上的疼。只是庆幸,狼的耳朵比人的要薄许多,这样扎进去,没流许多血,也没有太多的疼於。

天渐渐大亮,碧蓝的天空倒映在湖水里,那片蓝美得惊心动魄。

青山碧水间,她一袭红裙含笑而立——尽管是那么的难看。

他闭上眼睛,张口咬住她本已狼狈不堪的红裙,硬生生扯下一幅来,然后狠下心转头便跑。青山碧水在视野里迅速后退,他只知道他必须要全力地跑,不停地跑,只有这样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停下脚步的冲动,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他才能真正硬下心肠离开…肢…

所以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那天早晨奔跑的速度,事实上已经有多么的惊人。

他仿佛从那一刻起,再也不是那个先天不足而根基薄弱的公狼。

于是等他猛地意识到的时候,顿下脚步,回头望去——早已不见那了那片湛蓝到惊心动魄的湖水,更早已不见了那个红裙的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