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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314)

纨素走在长廊上,看见前面有人向她迎面走来。距离尚远,看不清面孔,纨素却也下意识放缓了脚步。

那人是直直朝她来的,她能感受得到。

光影斑驳在那人身上亮了又暗,那人终于一步一步走到了她面前来。温柔婉约地打量着她,微笑,“纨素,这样春风满面,一定是达到了目的吧?”

纨素一怔,“潘安?你怎么来了?”

潘安摊了摊手,“你既然来了,我怎么不能来?”

纨素耸肩,“我在跟虐猫组织的case,今天三书终于招了,于是我当然要来。潘安你来这里,就有些奇怪了。”

“不奇怪。”潘安继续好脾气地笑,“三书从前是纨素你的搭档,凡事都是你们两个一同去采访。这也是公司的好意,就是担心女同事单独去采访,会遭遇什么不测……”

潘安说着比了比手指,“你也知道,记者这个职业从过去的无冕之王,已经沦落到今日‘防火防盗防记者’的地步。更何况我们《探秘》所要采访的,更是匪夷所思的事件;而凡是这样的事件背后,隐藏的泰半是不敢见光的罪恶。”

“呵……”纨素温婉一笑,“潘安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你专程跑到警局里来,给我上记者的道德理论课么?”“当然不是。”潘安也继续白白净净地笑,“我想说的是,我们记者有时候也是游.走在正邪两个阵营的边缘的人。也许身上披着正义之光,可是脚却踩进了罪恶的泥沼。不但会揭发罪恶,可是有时候也会成为罪恶的同犯,甚至是——主使。”

“哦,我同意。”纨素低头凝思了一下,“就比如三书。平时那么敦厚的人,是我当做可信赖的拍档的人,原来竟然就是虐猫组织的骨干成员,而且,还是杀人犯。”

“还有,”纨素深深叹了口气,“我刚刚知道的虐猫组织主使的身份——我真的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纨素说到这里停下来,抬眼镜打量潘安,“小潘,已经说了这么多了,可是你好像一直在跟我绕弯子,直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会也这么巧地出现在警局?”

纨素明丽一笑,眼底却有寒意,“你该不会是,跟踪我而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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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林中,躁狂的兽类终于安静了下来。

几个变身回人形的男子从四处围拢回了莫愁身边。

没错,此时坐在高石上一脸严峻的人,正是原本似乎应该陪在莫邪身边的莫愁。

“三爷,已经没事了。”

莫愁却摇头,目光放得悠远,眼珠仿佛苍白,“不,一切才刚刚开始。”

“三爷怎么这么说?”

莫愁终于找回目光焦距,望着眼前的族人,“你们刚刚亲自与那些妖兽动过手,该知道它们实力深浅。”

那几人便也都点头,“很难对付,不过终于还是被我们收伏——只是很不对劲。”

“如果是修炼成形的妖兽,我们倒是不怕。这么多年来,咱们跟着主上,也在不为人类知道的前提下,暗自收拾了不少这样的妖兽——而是刚刚那些却不是。”

“它们还分明不到时候,有的更根本只是普通的动物——它们仿佛是被什么控制着,因而才拥有这样战斗的力量。虽然不至于对咱们造成什么伤害,可是却成功地耽搁了咱们不少时间。”

莫愁静静望他们,“你们说,有谁拥有这样的本事?”

那几个男子便都不敢轻易出言,彼此交换了眼神。

莫愁知道他们也想到了相同的答案。

冬家。

冬绿蚁被小爷惩治,或许她个人的死活不是那么重要;但是重要的是,冬家从此失了面子。非但没机会让狼后出自自己家族,而且因为冬绿蚁的肆意妄为而使得其他族人都对冬家产生了不满……

狼从来都是骄傲的动物,从来都是;宁愿死,也不愿失去骄傲的。

可是当日冬绿蚁被惩治之后,冬家竟然出乎意料地平静。这平静没有让莫愁觉得侥幸,反倒让他更替小爷捏了一把汗。

他觉得,冬家绝对不会如此善罢甘休,他们一定还有后招。只是当时无法预测,冬家的手段会爆发在哪一天,会使用在哪个环节里——而今天,一切揭开。

身为巫者,号称有灵异之能,虽然自己没能力成为王者,却可以成为王者不可或缺的帮手——于是冬家也许没有胆量主导一场反叛小爷的战斗,可是他们却可以成为敌人的帮凶,反戈相向,在小爷最收尾难顾的时候,在肘腋之间给小爷猛地痛击!

眼前有极难的选择,莫愁都很难下这个决断。可是他此时,却不得不替小爷下了这个决断:

“你们,都不必管这边了,马上回青岩去。倘若冬家敢趁着这个机会在青岩为乱,你们便不必手下留情了!”

迎战吸血鬼的战斗虽然重要,但是青岩大本营却更重要。一旦冬家利用这个机会,在青岩捣乱,那么非但会毁了狼族多年来的经营,也更会——让青岩这个秘密,摊开在世人眼前!

所以尽管眼前形势紧迫,可是他却不得不替小爷做出这个决定:他要带领春家的战士们,暂时放弃这边的战况,回去扑救青岩!

而静安别墅那边,就真的只剩下了小爷一个人!

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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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为什么是夏子然?”

警局,审讯室,三书笑得仿佛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那还用问么,廖警官?我跟你说过了,夏子然是我的偶像,多年来一直都是我的精神导师。”

三书说着朝自己摊了摊手,“我这个样子,廖警官也看见了,我是个多么木讷而内向的人,我怎么会有胆量去参加什么违反人道的组织,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

“哦,对了,如果廖警官不信的话,我建议你可以去问问我的中学生物老师,以及我的同班同学——我相信以警方档案资料的完备,可以轻易查到他们的联系方式。你可以去问问他们,当年我在生物解剖课上的表现……”

三书缓缓闭了闭眼睛,“当时我们连续上了几堂解剖课,先是解剖牛心,观察心脏内部的结构;后来就开始解剖活体,看它们的神经系统的传导——先是青蛙,后来是兔子。”

跌入回忆的三书,面色开始苍白,“开始的青蛙还好,我拼命忍住了;可是到了兔子,当听见它在蜡盘上垂死的尖叫声……我,我就,我就……”

三书说到这里,已经浑身抽.搐起来。

“你还好么?”廖可急忙冲过来,拍着三书肩膀,唯恐他就这么昏过去了。

三书却忽地冷静下来,转头朝廖可笑了,“别紧张,廖警官。我虽然木讷,可是我太明白你这种隐忍太久,急于需要找到一个机会来表现自己的渴望了——我也有过的,所以我愿意帮你。”

“你看我没事了,我压制住了自己的本.能反应,只为了能帮到你。”

廖可瞬间有一种错觉,明明是他占据上风,明明他是审讯警官,明明他马上就要得到嫌犯完整的口供了——可是他却觉得自己是被牵制的,被耍弄的,被——看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