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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259)

沫蝉揪着他衬衫,隔着布料还能感受到他男性的小小红豆硌着她的面颊。

羞涩地,她轻轻笑了。伸手点一点那颗小小红豆,庆幸这里幽暗绕身,藏得住她所有的狼狈。

电影散场,灯光骤然点亮,所有人都有些不适地伸手挡住了眼睛。

沫蝉也是,平摊开双掌,恨不能挡住整张脸。倒不是怕光,她也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似乎对光线的变化不再那么难以忍受——她要挡的是他的那张脸。

唉,经过了刚刚的疯狂,她真的有一点点不好意思面对他。

也许这样的亲密在情侣间的约会时,也不算怎么样吧,可是对于她来说,毕竟是初次。

跟远枫在一起的时候,因为两人的关系之前一直处于地下的状态,所以哪里有机会这样一起出来逛街看电影?更不敢提,会有这样疯狂的举动了。

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可是她却丝毫不怪莫邪,更不后悔。因为今天整个放映厅里,每一对情侣几乎都有情动的举动。她跟莫邪不过是众人之中的一对,所做的也只是平凡的情侣们情之所至自然会做的事。

这样想着,她便扯着他衣袖,趁着众人都涌向门口,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记。

他挑眉,“哦?”

沫蝉脸红地搡他,“嘘……”

他打蛇随棍上,扯住她手指,“不然,再看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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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人间烟火,欢喜在侧 (4)

“滚!”沫蝉红透了脸颊,“你干嘛呀,想把台词都背下来?”

“唔。”他竟然认真点头,说罢还煞有介事地卷起舌头来,在嘴唇里咕哝出一大段来。听起来倒真的像是电影里的发音。

沫蝉只能笑起来,“诶,真的背下来了?”

他朝她单眼眨眨,“我去过欧洲,怎么能不懂几句法语?傻瓜虫。”

两人最后一对离开座位走向放映厅门口去。放映厅空了,工作人员便也熄灭大灯,只剩下幽暗的几盏小灯。沫蝉边走边整理自己的衣裳,范畴地望着手里的爆米花和可乐。刚刚玩儿得太疯了,都没时间干掉这些零嘴轹。

“拿着吧。”他挑眉望她,该死地比她更早恢复了从容。

“哦。”沫蝉红了红脸,迎着门口的强光,眯眼抬头望去——忽地一顿!

手一摇晃,手里的爆米花和可乐险些都撒出来,她却也顾不得,急切向前面的一个背影喊,“……远枫?!糁”

可是放映厅门口强光与幽暗交织成乱影,人.流又杂,只一眨眼那身影便不见了。沫蝉惊愣立在原地,望着那身影消失的方向。

莫邪叹了口气,伸手揽住她肩膀,“你看错了。”

沫蝉垂下头去,藏住面上的失落。

是啊,一定是她看错了。远枫已经不在人世,已经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远到即便她有一双能看见鬼魂的眼睛,却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因为纵然他已经死了,他竟然从来都没有主动来找过她。

难道他,从未想过来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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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影院,天色已经不早。日头西斜,耳边响起哗啦啦的声响。沫蝉偏头望去,原来是商业街上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个孩子,摇着手中缺了瓷儿的搪瓷盆,使得盆子里几枚硬币跟着一起哗啦啦地响。

有人走过去,便吓得尖叫。

沫蝉也循声去望,也吓得一皱眉。那夫人怀中抱着的孩子,竟是被严重烧伤过的模样,脸上几乎赶上无脸人时候的小富和闭月。

莫邪看了沫蝉一眼,没说话,只默默接过沫蝉手中的可乐和爆米花朝那对看似母子的乞丐走过去。

沫蝉却追上来,扯住莫邪,“我听说,这些乞丐都是人贩子,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孩子都是偷来拐来,烧毁了容貌,用作乞怜工具的。你就算给他送去可乐和爆米花也没用,那人贩子要的是钱。”

“没事。”莫邪淡然将爆米花和可乐交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握住沫蝉,“跟我来。”

初冬白日的还不冷,因为阳光还很充足,林立的高楼也将风都拦住。可是日头西斜下去,街上就开始冷了。大理石的地面毫不留情地散尽所有的温度。

看莫邪走过去,妇人殷切地更积极摇晃起搪瓷盆。那个烧光了五官的孩子,用两只还算得上是眼睛,麻木地黑洞洞也盯着莫邪的方向瞧。

莫邪避过那妇人的盆子,只在孩子身边坐下来。一点都没嫌弃地上脏,也不在乎大理石地面冷,就跟他们并肩一起坐着。自己喝了一口可乐,然后将杯子交给那孩子。

那孩子先时有些瑟缩,神情有些防备。

莫邪笑了下,抓起几粒爆米花抛入空中,然后如同杂耍一样地伸脖子张口挨个接住。

那孩子终究还是小孩心性,便被逗笑了。莫邪便将爆米花桶也一同递给他,温和说,“吃吧。”

爆米花和可乐,也许都可以被定义为现代社会的垃圾食品,可是就是很神奇,越是垃圾的食品反倒越是吸引人,尤其是对小孩子拥有无法抵抗的魅力。

那孩子迟疑,转头去望那妇人,却终究被莫邪面上迷人的笑容吸引,极快地伸手出去抓了一把爆米花,使劲都搁进了嘴里去。结果吃得太急,空空地咳嗽起来。莫邪笑着摇头,将可乐递到他手上,“喝吧。”

沫蝉在几步之遥望着这一幕,差点又掉了眼泪。

且不说那孩子面容可怖,就是他的手,指头也是不全的。可是莫邪跟他说话,又在递东西的时候触碰到他的手,可是却半点没有露出恐惧的神色,只仿佛那孩子是如同这世上亿万孩童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形貌。

沫蝉的抽气声印在风里,莫邪抬眼望她,笑着点手,“来。”

然后他低头对那孩子说,“这位姐姐唱歌可好听啦!”

沫蝉冲他呲出门牙来,呆得像个耗子。他说什么呢他!她唱歌,一紧张都要跑调的好不好!

莫邪跟那孩子一模一样地望过来,朝她眨眼,“姐姐给我们唱一首歌吧。谢谢姐姐!”

沫蝉真想到路边抱块大石头砸死他算了……可是下一秒钟却蹲下来,俏皮地歪着脑袋,“姐姐给你唱《喜羊羊打败大灰狼》,好不好?”

然后接下来的两分钟里,沫蝉在商业街冷飕飕的风里,声情并茂、手舞足蹈地给地上的两个小孩儿唱了:“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的智慧也许无法想象……”

莫邪便跟着捣乱,改了歌词唱成:“别看我只是一只狼,狼儿的英俊根本无法想象……”

那孩子以没有了五官的脸,喑哑无法做声的嗓子,给了沫蝉最真挚的笑容,以及最动听的笑……

到后来两人起身离去,莫邪揽紧几乎要哭出来的沫蝉,柔声说,“也许我们没办法彻底帮他改变命运,可是至少我们还有机会留给他一次欢笑。相信这孩子未来的岁月里,最苦最难的时候,也一定还可以想起今天的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