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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223)

“贱.人!”束手立在下头的绿蚁,听着羞花对她的指控,面上再也撑不住,跳将出来一脚便将羞花踹翻在地,“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当着狼族的面,这样诬陷于本大小姐!”

“羞花,你最好看清你自己。不过是人死肉烂,被花木吸收了,借以修成的精魄罢了。你不过是我狼族的奴才,你以为你这样卖主求荣,他们就肯听信你的话了么?羞花,你别不要脸了!”

绿蚁歇斯底里起来。她后悔,没有早早除掉羞花,才让羞花落入莫邪的手里,让她再没机会下手!

是她错了,她以为羞花掩藏得这样深,夏沫蝉一点都没猜出来过——哪里想到夏沫蝉在最后还是将羞花给揭露了出来!

因为夏沫蝉这样的迟延,她自己竟然也被麻痹了,所以才没来得及抢先一步除掉羞花!

坏事的花精,该死的奴才!

羞花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委顿在尘埃里,一身风华无限的红衣染满尘土,“大小姐,羞花一身死不足惜。大小姐怎么恨小的,小的都不敢有半点怨怼。小的说完这一切,便以命相殉。”

“你的命?谁稀罕你的命!”绿蚁挥舞拳头,“你拿你的命当回事?我告诉你,你在我心里,只不过是夏天装点视野的一朵花罢了!秋天到了,花草原本就该枯萎凋零,哪有人真的为了一朵花的凋零而当回事的?”

绿蚁满面寒霜,“若你真的不畏死,那怎么不早死了!也省得留到此时,贻成祸害!”

群狼都望着绿蚁这一幕,高高坐在崖上的莫邪也淡淡垂眸。终究是冬家自己的大家长看不下去了,冬老太太一墩手上乌木拐杖,“冬绿蚁,你给我住口!现在的你还不认罪伏法,求得主上宽宥么?你怎么还能这样耍横使狠,丢我冬家的脸!”

老祖母一声痛喝,绿蚁面上的骄横终于土崩瓦解,她泪流满面,回望老祖母,“老太太,连您也要放弃我了么?难道您忘了是您对我说过,我就是舞雩的转世,我就该成为狼族的王后的?“

绿蚁恨恨一指崖上白衣如云的莫邪,“既然我就是舞雩的转世,那么即便他是狼王,又哪里有资格管束于我?”她环望群狼,“难道你们都忘了么?舞雩在世时,我们都要听命舞雩;而那个狼王,也不过是跟在舞雩身边的豢宠罢了!”

绿蚁转头逆着耀眼阳光,直望莫邪,“所以,我又凭什么要听你的!”

绿蚁竟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群狼震惊。除了冬家之外,剩下三家的狼全都发出低沉狼嚎,警告绿蚁。

众声鼎沸之时,一直高坐在崖山的莫邪终于淡淡地笑了。他的笑声渺如云雾,仿佛从高崖之上流入峡谷。却清晰印入了每一头狼的耳鼓。群狼都一凛,连忙停住啸声,等待主上出言。

莫邪笑过之后,便眯眼望绿蚁,“你终于肯说实话了,冬绿蚁。原来成为我的未婚妻,都是委屈了你;原来你是要骑到我的脖子上,成为我的主子啊。”

莫邪手指撑着长眉,笑得风华绝代,“只可惜,我却不是你所想要的豢宠。让你失望了冬大小姐,真是不好意思。”

莫邪长身而起,冰蓝色的目光宛如两把利剑,直刺冬老太太,“老人家,试问咱们狼族,何时有过女人当主子的时候?”

冬老太太惊得连忙蹲伏在地,“自然从来没有!绿蚁她妄言,请容臣下回去好好教训于她!”

莫邪再掀掀唇,目睨绿蚁,“你说我曾经是舞雩的豢宠,你说我狼族曾经对舞雩俯首帖耳——我告诉你冬绿蚁,那段过往实则是我狼族最大的耻辱!如果没有当日的耻辱,我又怎么会卧薪尝胆,终究杀了舞雩!”

正如舞雩对他又爱又恨;狼族对舞雩,又何尝不是敬畏兼有?

如果不是隔着人与狼的界限,也许舞雩便不会死;而他则被封在给舞雩的誓言里,千年不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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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阳光如金针般刺人眼目,千山万壁的碧翠潋滟成海,莫邪一身白衣立在其间,凤眼紧闭,“我夏莫邪,曾经所有的忍辱负重,所有的屈居人下,都只是为了守护我的族人,都为了——让我的族人不再被人追逐与捕杀,更不会成为他们任意驱驰的豢宠!”

即便如此,狼族中仍有许多屈服于人类,最终失去狼性,成为了向人类摇尾乞怜的狗……

莫邪在背后攥紧手指,“以我一人之身,换得族人的生存。我夏莫邪是以此才成为狼王——而不仅仅是血统的传承!”

莫邪睁开眼,冰冷掠过绿蚁,“今日却被你这样质疑与指责,我心甚痛。”

群狼如何不懂主上当年的忍辱负重?于是这一刻全都怒目望向绿蚁!就连冬家人,也不由得摇头叹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矛头直接指向主上;若只是说与那人间女子夏沫蝉争风吃醋,也许便不至走到这样地步。

“这样的女子,我又如何能放心让她卧于我枕席之畔,陪我走完一生?”莫邪叹息声如烟似雾,“从这一刻起,冬绿蚁与我,再无瓜葛。”

冬家人一听,如闻丧钟,全都哭着跪倒在地。

冬家老太太向下俯首,“全凭主上处置。我冬家人,不敢有半点怨言。”

“至于冬绿蚁,”莫邪目光仿佛坠入冰潭,“打散魂魄,封入魂瓶。今生不得恕。”

绿蚁听罢,嘶声嚎叫,“夏莫邪,你好狠啊!”

莫邪:“你没有资格再守护舞雩的魂魄。便让她离开你吧。你还是冬绿蚁,却从此再与舞雩再无瓜葛!”

冬老太太俯首,“主上放心,臣下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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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老宅,月色浸润,斗拱飞檐如在画中。

莫邪又半握在那架仿佛永不凋零的蔷薇花下,对着嘴喝一壶酒。玉白瓷壶,也像是染尽了月色。

莫愁立在廊下远远望着,也是叹息。

他明白,小爷这终究还是想起曾经与舞雩的过往了。

恨过,也爱过。

为了族人而亲手杀了她,却终究还是应承她,替她守护人类。

绿蚁若是舞雩转世,还好办,终究都是青岩族人;反倒是沫蝉,倒会更难。因为人狼相隔,今时还好,谁能说将来,不会再重演小爷与舞雩为敌的那一幕?

不敢想到时,谁死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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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邪瞟见莫愁了,便停下酒壶一乐,指着他手上托盘,“干嘛,又来送醋?”

莫愁嘿嘿一笑,走过去将莫邪手上的酒壶给换了,“这是洋酒,小爷换换口味。”

莫邪呲牙,“扯蛋!你是故意不想让我喝酒,更不想让我喝醉。”

莫愁眼珠子转了转,“沫蝉嘱咐的。”

莫愁看了莫邪一眼,“就启程之前,沫蝉跟我罗嗦了大半个晚上。就是担心小爷这回回来不顺遂,更怕小爷喝酒误事。”

“呃。”莫邪顿了顿,便连莫愁送过来的那酒壶都推开了,“不喝就不喝。这个也不要了。不知道你又调了什么佐料,假扮出酒味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