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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221)

“袁先生,你多虑了。即便我真的会沦落到那一天、那个下场,那也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怨天,不尤人。该生的时候生,该死的时候死,就是了。”

“呵呵,呵……”袁克勤继续哑哑地笑,“该生的时候生,该死的时候死?嗯,你还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看样子你是坚信心中的信念。”

“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袁克勤的眼中闪出异样的光芒,“你说对了,我也是为别人做事的。我做器官买卖牟利,这没错;这个世界上各个医院都有患者在等待着器官移植,尤其是心脏、肝脏和肾脏……这也没错。”

“可是我告诉你,我摘除的心脏、肝脏和肾脏,可绝对不止是那些医院向我订购的数量——夏沫蝉,这样聪明的你,不妨好好地去想想,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会需要这些内脏?”

沫蝉的心猛然一跳!

袁克勤从容观察沫蝉面上神色,便笑得更加得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只是一种采购供应商罢了。有人要买,我便去寻找货源,如此而已。”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沫蝉悄然握紧背后的桌沿。

不,他说的绝对不是那个意思;绝对是她理解错了,绝对。

袁克勤扳回局面,得意地盯紧沫蝉的神情,“这个世界,远比你所知道的更大。在这个表面的世界之下,还有一个你不知道的、黑暗的世界。而统治那个世界的王,就是邪魅外道的共同领袖。总有一天,他会带着那个世界里的人,推翻了眼前的这个世界,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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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当年的那个他。纵有医学天才,却不被人认可。在医院里处处被排挤,升职加薪发表论文永远轮不到他。他跟最好的朋友江喝酒,才敢抱怨一下这个世界的不公。

这个世界唯有一处能让他心灵平静。就在医院临街不远处,开着一间小小的画廊。里头的画儿都是店主自己画的,他每每看了,心便能放松下来。于是他不能遏制地爱上了那个店主——那就是谢语柔。

谢语柔的丈夫是海员,常年不在家,便出钱给她开了这间小小画廊,不为赚钱,只为了让她排遣寂寞。

他爱上谢语柔,却发现自己连那个海员都比不上。海员虽然不在家,可是工资很高,能给谢语柔充裕的物质保障;每次从海外回来,还会带来新奇的舶来品。而他,除了在谢语柔生病的时候嘘寒问暖,便什么都给予不了谢语柔。

对这世界的不满,终于撕裂了他的世界观,让他邪念丛生。

一次孤注一掷的赌博之后,他被庄家逮住,险些被挑断了手筋。他以为这一生这样完了,再也拿不了手术刀。却没想到遇见神秘的人,那人治好了他的手筋,并且说服他成为他们的“厨师”。

厨师厨师,切瓜斩菜,提供食物。他们跟他要的食物,便是人的内脏。要他用他拿手术刀的手,却精准地切割与摘除。

作为补偿,他们给了他想要的一切。海员与麒麒都如愿以偿地死,谢语柔嫁给他;他通过器官买卖获得大笔资金,成为富甲一方的房地产商……

虽然直到现在,他也没有资格问起,他的老板们究竟都是什么身份。

只是他明白,就像他告诉夏沫蝉的:他们都来自黑暗且神秘的世界,他们耐心潜伏在人类世界,总有一天会取而代之。

谁也阻挡不了。

袁克勤越想越开怀,开怀地大笑起来,他忍不住伸手握住夏沫蝉的肩膀,使劲地摇晃——她到底明不明白,明不明白!

他没输;输的是她,她会输到一败涂地!

而沫蝉也大声地在问他,“你告诉我,究竟是不是绿蚁?你做这些事,是不是都是冬绿蚁叫你做的!”

警察冲进来,分开两人,将癫狂了的袁克勤带走。沫蝉却腿一软,跌坐在地。

袁克勤回头还在狂笑,“还有,夏沫蝉,你知道江院长曾经毁掉过你爸的生殖系统吧?你真的相信那只是医疗事故么?你真是应该好好想想,为什么毁掉的偏偏就是生殖系统!”

莫邪陪着沫蝉走出市局,夜色倾城。

沫蝉望莫邪,“袁克勤背后的人,一定是冬绿蚁!是她利用袁家,再加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四个,在人间作恶。她想要吞噬干净且富有灵气的小女孩儿的魂魄,以帮她更能拥有舞雩的气质,更像个人间的巫女!”

绿蚁是狼族,纵然有一缕舞雩的魂魄,可是她自己也一定知道,她是怎么也不能拥有舞雩的气质的;于是她一边骂人类愚蠢,可是也一定一直想让自己变成一个更彻底的人类,以便更接近舞雩的气质!

沫蝉高高仰头,“小邪,你不能坐视不管!”

莫邪立在星光下,却展颜而笑,“谁说我不管了?嗯,小法官现在就要向我问责了么?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等着她自己走到罪不容诛!”

“真的?”沫蝉全都雀跃回来,蹦跳着去看他的眼睛,“你真的会管?”

“嗯。”他傲娇地努嘴,“我忍着她,不过是看在冬家的面子上。现在我不会再忍了,我这就回青岩去!”

“可是!”沫蝉虽则高兴,可是心还是不自觉提起,“冬家不会违抗你吧?你这次回去,会不会有危险?”

当然有可能……否则他岂会让绿蚁欺负沫蝉这样久?

可是他却只是朝她微笑,轻轻摇了摇头,“不会的,你放心。他们不敢。”

“真的?”沫蝉还是不放心,“不如,我陪你去?”

“不行!”他斩钉截铁拒绝。怎么都无法忘记,她上一回险些死在青岩。

他哄她,“你终究是人类,不宜参与我们狼族内部的事物。”忍不住逗她,“等你成了我的妻,再管也不迟。”

“去!”沫蝉羞得踢他,“别乱说。”

“哪有乱说?”他躬身来吸入她发香,“这次,我定会解除了与绿蚁的婚约。到时,你难道还想逃么?”

沫蝉脸红难耐,却目光闪亮地望着他,“那你还需要一个证人:落雁虽然死了,羞花还在!你拎着羞花回去,绿蚁便再难抵赖!”

“羞花?”莫邪慵懒挑起长眉,“嗯,你知道是谁了?”

沫蝉点头,“走,我们去抓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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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了袁家。

出了那么大的事,袁家此时再不复从前荣华,此时一片死寂。远远看过去,竟然像是一片巨大的坟墓。

就在那座坟墓里,忽然传来哭声。不是很大,却嘤嘤不绝。

袁家能这样哭的,只有一个人。沫蝉心一紧,赶紧奔了进去。

是谢语柔,立在楼顶,山风会同夜色奔袭而来,扯着她的裙摆。几个佣人在几步之外苦劝,“太太,您要想开点。千万别做傻事!”

谢语柔摇头,“连律师都说,先生这一回是活不了了。他如果走了,我又何必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