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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160)

方婆抿嘴笑,“姑娘是真的不懂八字的?”

沫蝉耸肩,“我知道八字就是八个字,然后就不知道了。”

方婆这才点头,“姑娘放心,就交给老婆子好了。”

“好嘞!”沫蝉开心,“那我明天就把人给您老送去?您老掂对着该怎么处理就处理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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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婚这头的事儿有了眉目,沫蝉还在担心警方对剖尸案的看法。沫蝉没敢直接给关阙打电话,怕自己关心则乱,再被关阙察觉出什么来;沫蝉还是决定从关关这边入手。

两人中午吃饭,关关有些恹恹的。沫蝉趁机说,“我周末上动物园看狼去了。结果你知道么,我才听说,原来动物园的狼都有点受虐的……”

关关是保护小动物协会的志愿者嘛,足见她对动物都有关爱之心,于是沫蝉尽量添油加醋,不惜稍微冤枉人家动物园一下,“它们哦,吃不上什么肉的,可怜地只能吃到廉价的鸡骨架。结果一个个瘦得骨瘦如柴,健康状况大大下滑,我看它们的皮毛都粗糙得一团一团的……看见有小朋友捧着肉馅儿的汉堡经过,都馋得嗷嗷叫,看得叫人那叫一个心酸。”

沫蝉满脸悲戚,心底还得跟人家动物园无声说抱歉。

关关果然吃不下去饭了,将筷子啪地拍在桌面上,“我就说嘛!动物园里的狼,怎么可能跑得出来,还能去抛坟挖尸体?!我哥手下那几个宅男,真是脑袋都秀逗了!”

沫蝉心下一坠:看来刑警队那边,真的是将目光瞄向动物园了。

沫蝉尽量不动声色,“关大哥他们,怎么会这么认为?”

“痕迹,该死的痕迹学!”关关一想到狼那悲惨的模样就义愤填膺,“他们几个去查勘了现场,仔细比对了尸首上留下的痕迹,然后一致认定留下的痕迹就是属于狼的!而且据说证据还不止是创口上的痕迹,说周围还找到了狼脚印,灌木上还留下狼的毛发……附近的村民也有听见狼叫的,就连村子里的狗那晚上都一声都没出过——这些都能佐证是狼的出现!”

沫蝉周身凉下去,“这样说的话,就是已经形成了一条证据链,有理由充分证明是狼了?”

“是哦。”关关点头,“刑警那套理论我不太懂,只是动物的习性我倒是懂些的。你说狼为什么要跑去挖坟剖尸啊?它们还不是被饿坏了!都是人类自己埋下的恶果,把好端端的狼非给关进动物园铁笼子里,还不给它们足够的吃的,它们能不被逼疯了么?”

沫蝉握紧餐巾,问出最后一个关键问题:“关大哥他们,去动物园查了吧?确定狼是从动物园跑出来的不?”

关关点头,“是啊,他们查到了。我听说了都不肯信。狼是被关在山谷里,而且铁笼子那么高,它们怎么可能跑得出去?我说我哥他们错了。”

“可是我哥说,狼是一种绝对不能小觑的动物,它们留给人类的谜题,还有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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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关关分手,沫蝉立在公车站。眼前一趟一趟的公车呼啸而过,她却都没看见,忘了要上车。

街灯亮起来,映照着城市的夜,五彩斑斓。她想起莫邪说的话:“如果有人说,狼会尝了人血肉的滋味之后,就会念念不忘,真的会想办法再去品尝的——这倒未必是说人肉有多香,而是以狼的判断来看,人类比自然界其他的动物都更容易捕猎。人跑不快,又固定聚居在某一场所,于是狼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来。”

他们两个从动物园离去的时候,路过铁笼边,正巧动物园狼家庭的首领正在那里进食。感知他们走过来,那首领公狼竟然也向莫邪呲牙露出凶相!沫蝉吓了一大跳,扯着他问,“你不是它们的头头么?”

莫邪却笑了,说狼群里的规则不是这样的,不是一头公狼能永远为王。狼群里的公狼,甚至每个狼家庭的首领,骨子里都是渴望与狼王一战,打败狼王抢得狼王地位的。

“你永远不能期望狼能如人类一般,俯首帖耳。”

沫蝉那一刻默了。半晌才问,“你的意思是不是,尽管有你的管束,可是仍然可能会有狼擅自行动?比如依着狼的本性,做出狼才有的举动?而这些,你来不及知道。”

他眯起眼来,“甚至,我的到来对于群狼来说,未必都觉得是好事。这天下的狼,每一群都有自己固定的地盘,彼此不可擅自越界。于是我的到来,可能会被认为是侵略;而且会引发其他公狼趁机袭击,以夺取王位的渴望……”

沫蝉闭上眼睛,“你的到来,让人间原有狼,都躁动起来了,对吧?”

他沉默,点头。

沫蝉长长吐出一口气,睁眼看城市夜色。关关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再结合莫邪之前所说,尽管她不愿相信,可是现在真的有可能将剖尸案的罪魁引向狼的方向。

因为青岩狼族的到来,人类世界原有的、已经被人类制伏了的狼,终于也狼血沸腾起来,想要反抗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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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沫蝉跟主任请了会儿假,先带着闭月到江宁医院去,交给方婆。

他们来得早了,方婆还没到。医院里人声嘈杂,闭月不耐地坐在角落里闭起眼睛。沫蝉坐得心焦,便起身绕着周围走一走。

终究还是避不过注射室旁边的那间洗手间……一看到那空洞的门口,她就忍不住地想起小兔。虽然已经安然送了小兔的灵魂西去,可是心内却始终愧疚沉重:如果她当日能小心一点,也许小兔本不会死。

她还那么小,还没来得及领略大把的人生。也许未来的人生并不都如预期一般完美,也会有悲伤与失望,也会有各种阴暗,可是至少来了这人间一遭,都该领略完了再走。小兔她不该走得那么早……

沫蝉立在洗手间门前默默垂泪,身旁忽然急慌慌走过来一位女士,嘴里念叨着,“是上洗手间了嘛,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是不是害怕打针,于是躲在里头不肯出来了?宝宝出来呀,妈妈陪你一起去打针,不痛痛的,像蚊子叮了一下,就一下,就好了……打完了针,妈妈带你去吃汉堡,好不好?”

又是一个害怕打针的小女孩儿……沫蝉扭头望着那母亲,便情不自禁随着她一同向洗手间内走。眼看那母亲在洗手间里找了个遍,然后再一扇一扇推开厕间的门……小女孩儿未能如预期一般出现,反倒是那母亲在找到最后一间隔间,推开门的刹那,猛地捂住脸尖叫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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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沫蝉冲过去,撑住摇摇欲坠的母亲,也转头望向厕间里面——

沫蝉也怔住!

只见坐便器上,一个小女孩儿坐得笔直,可是一双眼睛却空洞地望向门口的方向,满脸满身的苍白,仿佛是看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沫蝉忍着心跳,赶紧冲过去抱住孩子,低声呼唤,“小妹妹,你醒醒,说说话,说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