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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136)

他缓缓笑了,“我也觉得。总比窝在油烟塞鼻的小房间里舒服多了。”

“只可惜没有菊花酒、肥蟹黄。否则仲秋良夜,该多惬意。”

他便笑了,按着她坐在树下,“等我。”

抬眼看他转身,在夜色月光里猛地变身为巨大的白狼,身形如电刺进蓝黛色的夜幕,惊得沫蝉赶紧捂住了嘴巴——他他他,他竟然敢在这个对他们两人充满了敌意的小村子里变身,他疯了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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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能不承认,他变身成狼,奔跑的速度的确是惊人的恐怖。好像没有超过十分钟,他就已经飞奔回来。回到树下却没变身回人去,只是傲慢地眨着冰蓝的狼烟,“专车到了,还不上来?”

沫蝉噗地一声,“哎,有这么傲慢的专车么?”还是担心地四下望望,“太冒失了吧?怕有人看见。”

他呲狼牙,“那就快点上来。不用我提醒你,月圆之夜我会有多狂躁吧?如果有人敢出来,我就咬死他!”

“哎呀别介!”沫蝉不敢犹豫了,赶紧迈腿上去,“滴滴——”

他一声朗笑,飞奔而起。

当然不是飞,却感觉就是在飞。他飞奔疾驰,沫蝉就觉得像是白月泻地,霜华染白草尖儿。风声从两耳来,她这一次——主动抱紧了他的身子。

滑如丝缎,这样抱紧便仿佛月光满怀。她尝试着将面颊贴住他的皮毛,丝滑感受让她忍不住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5

村里到富察花园的距离,不足以让他跑多久,很快他便放慢速度来。沫蝉略有遗憾地睁开眼,望见他正扭头看着她,狼烟冰蓝如海,月光层涌。

沫蝉登时囧了,劈手打他脑袋,“扭着脖子跑?你不怕撞树上撞断了脖子么?”

他作势要来咬她的手,沫蝉咯咯笑着闪开,却并不急着下来,赖在他背上让他驮着她慢慢地走。

“你,不怕我了?”他忍不住一直这么扭着脖子望着她。

她学着他的模样朝他呲牙,“从来就没怕过的好不好?”

“上次没抱我!”他还来孩子脾气了他。

沫蝉冲他翻白眼,只在心里说:笨狼,那抱与不抱,与害怕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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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富察家花园,沫蝉望着假山那处,想着思归,幽然叹息。他则推着她手臂警告她,“我没出来之前,不许进来!”

“呃。”她冲他做鬼脸,“又玩儿什么把戏?难道你跟白蛇青蛇一样,能洒土成宅,顷刻布置出舒适的房间么?”

他依旧傲慢地冲她呲牙,仿佛气哼哼地沿着游廊走去。

沫蝉环顾整个花园,荒芜之中只有一间飞檐水榭还算完整。莫邪果然便是朝着那边走去,手上神神秘秘提着个小包袱。沫蝉忍不住笑起来,再神秘她也能猜到那里头装着什么,一定是她方才提过的菊花酒和肥蟹子。

虽说猜到不难,但是难得他这份心意,于是她心中的喜悦丝毫不因猜到而减少,反而多了静静流深去的灵犀默契。

她喜欢这样。在经历了之前的这一场惊心动魄之后,以及在要迎向下一场惊心动魄之前,这样平静的默契,对她来说才最是弥足珍贵的。

就像出门就坐过山车的人,自己再开车上路,谁还会飙车啊?反倒宁愿是牛车一样死慢却平稳的速度吧?

再去寻他身影,沫蝉忍不住在月色里轻轻叹了口气:哪里能想到,能带给她这样心灵宁静的,竟然是一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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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他走出来,白衣染月立在她面前,不知怎地仿佛有一丝扭捏。

沫蝉便笑,“走就走呗,你扭腰干什么呀?”

他气得又呲牙,“母狼才扭腰,公狼不扭!”

“昂?”沫蝉没听明白,“你说什么呢?”是说走路么,青蛇白蛇那样的扭呀扭,扭呀扭?

他竟然又脸红,“……求欢的时候!”

噗——沫蝉呛住,扶着朱漆斑驳的廊柱,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咬牙走过来帮她拍后背,“敢笑!”

沫蝉一边咳嗽一边还是笑了,“你刚说什么呢你?你,你跟谁求欢啊?”

他眼瞳又泛起冰蓝,“你还问?难道你以为,我是对着这根柱子求欢?”

沫蝉又是大咳,笑得流出眼泪来,“别闹了。再说我就喘不上气来了。”

“我帮你。”他直接捞起她腰身,凑上唇去,将空气渡到她口中;仿佛担心她不好好呼吸,还伸舌尖进去,挑开她牙关,让空气随着他舌尖一同流淌到她咽喉去。

沫蝉大囧,使劲挣脱开。果然不咳了,却不敢去望他,“你别闹,我说真的。”

莫邪叹了口气,伸手勾住沫蝉指尖儿,“你又怕了,是不是?我不是要强迫你,你又多想——我说的求欢,不止是要内个;其实我是想说,我想取悦你。笨蛋虫子,我在讨好你,你明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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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骤暖,仿佛暑气又回。沫蝉拍了拍脸颊,目光闪躲开,“我明白。只是,真的不用的。”

不用讨我欢,因为我今晚,原本已是欢喜。

他却误会了,面上冷硬起来,“你又想推开我?”

沫蝉扶额:这只,真的是狼王么?真的是活过了千百年岁月的老妖怪么?不对吧,整错了吧,这分明是一只闹别扭、耍脾气的傲娇幼犬嘛。

沫蝉想了想,撑起胆子来,忍住颤抖走过去,扶着他衣襟,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他的唇。

极轻极淡,如蜻蜓点水、蝶吻花。却让莫邪圆睁双眼,瞬间石化。

月光倾城而下,远近飞檐如剪,沫蝉立在月色里双颊绯红、双目如星,“内个,仲秋快乐。”

“嘁。”他面上登时和风霁月,双手插在裤袋里,微微傲娇抬起下颌,“就这样?小气鬼。”

沫蝉跺脚,“不要拉倒,还给我!”

“这是你说的?”他登时月色变霓虹,坏笑垂首,“真的要还给你?”

“呸呸呸!”沫蝉意识到说错话了,急忙跳开,“你捉我语病!混蛋狼,自以为会说人言,就敢来挑人类的语病?”

他朗笑伸手揽住她腰身,“好了我不糗你了。嗯,菊花对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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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飞檐水榭里果然没什么大的变化,看来白狼的确不是白蛇。不过当中的石桌上却摆了酒壶与螃蟹。照亮这一切的,是一盏红烛。

沫蝉心内暖意流动,却忍不住笑了。那红烛不是普通的红烛,是人家香薰用的那种蜡烛。沫蝉忍着笑扭头瞟他,“那蜡烛,偷的吧?”

那家伙脸红了……“买得到酒,买得到螃蟹,只是蜡烛一时找不见。正好看见路边有个香薰会馆还开着,门口的美女把我拉进去,我就顺手……”

“哈哈!”沫蝉笑得都要直不起腰来。开在这小地方的所谓香薰会馆,一想就知道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所以才会有美女站在门口将男子拖进去——可以想象他当时是个神马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