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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130)

“都听姐姐的……”他继续红着小脸颊,乖乖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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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扯了包包奔下楼梯去,噔噔噔的,像是她自己慌乱了的心跳。

张寡妇看见了,仔细望沫蝉身上的衣衫不整,还有她面上、眼睛里藏不住的羞涩,便笑了,“夏记者这是去哪里啊?”

沫蝉脸红了红,“我出去,买点东西……”越说越脸红。

张寡妇便笑了,心想估计出去买套,或者药片之类。看来接下来还有轮番大战,那么今晚这两个小孩儿就更不会碍事了。

张寡妇越笑,沫蝉越尴尬,赶紧转身奔了出去。张寡妇在后头笑着喊,“饭店这个门要关了,待会儿你回来从后面的消防梯上去就行哦。别急,慢慢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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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里的夜色格外宁静。月如琉璃,远处的田地里传来各种成熟了的庄稼的香气,耳畔有蛙唱虫鸣……沫蝉停下脚步来,深吸口气,忽然不想回去了。

妈的,让他光着吧,省得她再回去,他说不定还对他干嘛……

仰头看明月渐圆,缓缓吐出一口气。是喜欢他了;喜欢他了,便也喜欢上他的碰触——可是,他与绿蚁的婚约,以及他对舞雩千年不散的爱,依旧是她心上的藩篱。

有这样的藩篱,她便做不到对他彻底敞开。

沫蝉坐在田垄上,渐渐便困了。这样的琉璃月光仿佛有魔力,让她眼皮沉重千钧。昏昏沉沉,神思仿佛到了胡老三讲述的富察家花园。看见古老而荒弃的宅院里,月光清逸,疏影横斜。

月上中天,照亮花园北边的那栋白粉墙。她不能自主地朝那白粉墙走过去,身影清浅,都映到粉墙上去,仿佛白纸黑笔的水墨画,又好像皮影里的戏。5

她立在白粉墙前,想要看清,上头究竟有没有胡老三说的旗装女人的身影。却只见自己的,左等不来,右等不至。

终于,夜空滑过流云,浅浅罩住月色。她欣喜地看见白粉墙上的影子果然有了些许变化,就像墨笔上浓淡的过渡——难道是那旗装女子真的要来了?她兴奋又紧张,屏住呼吸——

却冷不防,肩被拢住。她脑袋一歪,没有预期中的扯痛,反而是稳定的依靠。

沫蝉反倒醒了,睁开睡眼望身边——清朗如月,白衣少年凤目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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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你,你怎么来了!”看惯了他连续几日的花衬衫吊脚裤的打扮,冷不丁看他又恢复本尊,还真让她有点不适应,“你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坏了我的好事!”

仿佛就差一瞬,她就能看清那粉墙上的黑影。

他却无赖冲她呲出犬齿,“内.裤呢?”

沫蝉不敢对上他的眼睛,“没没没,没买呢。”

“就知道你不想给我买去……”他咬着薄唇,神色轻狂,“我就知道我得出来跟着你,否则你今晚上不带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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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猜到了……

沫蝉气虚,强辩,“我,我就是出来透口气。那边油气太重,我憋死了。”

“嗯哼。”他竟然没反驳她,只攥着她的手指,“既然不喜欢,那就别回去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啊?”沫蝉睁大眼睛。

“你梦里都想着要去哪儿了?”他了解地挑眉,“不是喜欢鬼宅么?那就去捉鬼吧。”

沫蝉登时精神了,一下子就站起来,神情抖擞,“我自己去,我自己捉,你别捣乱!”

“你拿什么捉?”他上上下下打量她,“难道是用你指甲挠么?”

沫蝉囧得要撞墙,却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你管呢?我告诉你,我们人类的高手,都是随机应变、因地制宜,捡着板砖就板砖,拎起折凳就砸人的!事先准备武器的,那都是没品的!”

莫邪笑,“那好吧人间高手,我一路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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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已经过了午夜,整个小村子都暗寂了下来。只有郊外早已荒弃了的花园依旧传出声音。笃笃笃,笃笃笃,极是突兀。

四周旷野,那声音便铿铿地传得很远,沫蝉远远就听见了,迷惑地望向莫邪。以狼的听力,他怕是早已听见了,可是他却没有半分反应。

“你听见了么?”沫蝉小心攥紧拳头,“那边,有动静。”

他果然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样,斜着眼睛瞟她,“怕了?”

“不,不怕!”沫蝉挺起xiong膛,“我只是就事论事,又不是说我害怕了!”

“害怕也无妨。”他执起她的手,“有我呢。”

“呸!”沫蝉又忍不住啐他,心里却似涂了蜜。如此天大地大,确知便是刀山火海,也总有人陪你一起趟,便什么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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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了花园,沫蝉眯起眼仔细观察周遭。雕梁画栋仍犹在,只是人面早已改,花园中只见花木野纵丛生,堆叠起的假山上也长满荒草,朱漆彩画更是已片片斑驳剥落……早已物是人非。

可是出乎沫蝉意料,花园内外并没见有人。分明那么清晰的声响,笃笃的,却不知所从何来。沫蝉不信自己只是幻听了,于是沿着回廊里里外外地找,却压根儿什么就没找见!

莫邪任凭她找,只跟在她身后三米处,并不主动出言帮她。

沫蝉泄了气,立在回廊上扭头望他。咬住唇,仿佛很想问,却又不愿开口。

“那声音是……”他不忍看她为难,便想说。

“闭嘴!”沫蝉倔强咬唇,“我就不信我自己找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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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色透如璃。沫蝉立在廊檐下,月光照亮她的面颊。她闭上眼,让自己放松下来,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思考。

片刻,她便睁眼望他,“之前在饭馆,你给每个汉子敬烟,借以攀谈。都问了什么?”

她果然这样快便想到了正确的方向上来……莫邪便笑了,“我问他们是做什么活计。他们手边的工具并不像稼穑的农具。”

“他们怎么说?”沫蝉心下轻叹,原来他还是比她早发现了端倪。

“他们说他们是‘琉璃匠’。”

“琉璃匠?”

莫邪点头,“这里曾经有一口几百年的琉璃窑厂,专门烧制琉璃瓦片。据说京城的官员府邸,甚至王府皇宫,上顶都用他们的琉璃瓦。”

“后来虽然没那么多古建筑了,可是现在还是有地方需要琉璃瓦的。比如修建寺庙……他们就是做这份工作的。”

沫蝉皱眉,“琉璃工匠?”琉璃工匠,又与花园里传出奇怪声音有什么关联?难道他们还能大半夜的爬到房顶上去揭瓦?

沫蝉抬头望屋脊,只有月色晴明,屋檐荒草里,脊兽们依旧端庄肃立,隔着时光,依旧镇守着这座荒宅。

如果声音不是来自园中,也不是来自屋顶——沫蝉心中一动,目光望向地面。

胡老三说过,他听见小女孩儿的哭声就是来自地下。先前听来,以为胡老三是被吓得胡言乱语了,此时——沫蝉却猛地一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