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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案调查(434)

周泽远关于报警还是不报警的那一番纠结,贺宁和汤力听了谁也没有太当一回事,因为这十有**是他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才说出来的内容,毕竟现在警察找上门来,叶茂才不管是出了事还是惹了事,终归的摊上了事,而他作为二房东,如果一开始就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却放任不理,估计也怕落埋怨,所以自然要把自己的姿态和立场先表达清楚,至少在态度上先表现的积极主动一些。

“那你有没有听到叶茂才对这个给他打电话的人有没有什么称谓?还有他是怎么答复这个人的呢?”贺宁对周泽远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又继续问。

“称谓……好像也没什么正经称谓,就管人家叫老板来着,我当时还觉得好笑呢,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管人一开口就叫老板的,这叶茂才也太老土了,一看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周泽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当时听叶茂才在电话里头的那个意思,应该多半是同意了,他好像挺害怕那个老板真的不用他,换了别人似的,一听人家要改口,就赶紧答应了,照我说啊,我觉得他是被人给画了个圈,套进去了!虽然说我也不是什么在社会上混了很久的老油条,但是自我感觉吧,比叶茂才还是社会经验丰富一点,我觉得那个叶茂才在电话里叫他老板的人,其实骨子里应该是比叶茂才还害怕叶茂才反悔呢,说什么让他赶紧下决心,否则自己就另外找别人,过了这个村儿就没有这个店儿,这不都是虚张声势的那种招数么,说到底就是攻心计,就看谁把对方吃的更死。叶茂才估计还跟人家强调钱的事儿来着,我估计那小子就是因为掉到钱眼儿里去了,所以才会这么蒙了眼似的,连对方的那点底牌都看不出来,就急急忙忙的答应了。”

“他们说道具体的钱数酬劳之类的这些东西了么?”汤力问。

周泽远摇摇头:“我不记得了,应该是没有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叶茂才好像是跟电话那边的那个什么老板说,让他千万说到做到,别出尔反尔,说好了给多少,就必须给多少,不能事后赖账,电话那边的那个什么老板还说他不能这么怀疑自己,要是两个人之间连这么一点儿信任都没有,就不用合作了什么的,之后叶茂才好像怕人家真的不跟他合作似的,就赶紧答应了。不过我估计啊,那人答应给叶茂才的钱数不会太少,要不然他也不会后来跟我说话的时候口气那么大,这明显是觉得自己已经大把大把的钞票揣进口袋里了!”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什么稍微具体一点的东西没有?”贺宁听了半天,觉得虽然不能说周泽远提供出来的这些问题没有价值,但是却也价值不大。

周泽远爱莫能助的摇了摇头:“没有了,感觉那俩人说话都挺小心的,所以我也是因为这个才印象特别深刻的吧,要不你们今天问我,我可能都想不起来。”

虽然说收获不算大,让贺宁心里面隐隐的有那么一点失望,但是客观事实就是如此,谁也没有办法强求,总不能逼着周泽远胡编乱造一个出来,所以他们也只好作罢,向周泽远道了谢之后,便与他告别。

跑了这一趟之后,可以肯定叶茂才的确是收人雇佣来做事的,只不过到底雇佣他的人是要他杀人害命,还是单纯的负责善后工作,在别人实施了故意杀人的行为之后,替对方处理尸体,掩盖犯罪事实,这就不好说了,很难通过周泽远听到的那只言片语来加以判断。更重要的是,周泽远只听到了那个与叶茂才做交易的人在电话里面的声音,同时也因为叶茂才只是称呼对方喂老板,所以不能够从任何一种角度来推测出与对方身份有关的信息。

这就很让人犯难了。已知有一场谋杀,其中有雇佣方,有受雇佣者,也有被害人,现在真正身份明确的就只有一个被雇佣者叶茂才,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被雇来杀人还是雇来善后的,其他两者,无论是雇佣方还是被害人,身份都是一个硕大的问号,一个云山雾罩的没有找到直接目击者可以确定其身份,另外一个则已经化成了一堆连验dna都不可能的灰烬,唯一夹在中间,对两方都知情的叶茂才也是不知所踪,整个案子调查到了现在,丝毫没有让人找到什么明确的进展,反而好像越是调查就越觉得迷糊,就好像人在进去迷宫的最初一段时间,还很有信心,认为自己的方向感是非常清楚的,一定能够找到正确的方向,顺利的闯出迷宫,然而在遇到了几个死胡同之后,反而越来越感觉晕头转向了。

汤力和贺宁现在就是这样的感受,而且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一起负责调查这个案子的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有一个同事甚至有些无奈的联想到了一个笑话某次生物课考试,有一道题是看一副画着动物的脚的图片,猜该动物的名称,一考生实在是不会做,愤怒的把试卷撕掉就往外走,老师看见了,抓住他大声说道:“你哪个班的,这么嚣张”。学生把裤腿一提,说道:“你猜啊,你猜啊!”

“那个学生遇到的问题好歹还可以有一只脚作参考,咱们这要是有一只脚啊,估计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可惜,咱们有的就只有一堆灰!”那个同事忍不住抱怨说,“这种事情真是闻所未闻,简直是奇了怪了!”

大家对于这位同事的抱怨,也只能是苦笑一番,上面已经发话了,这个案子上面消耗的人力和精力都实在是太多了,最近又有新的案子堆了下来,不可能把那么多人手都放在这一个没头没脑的案子上头,如果这个案子迟迟没有进展,就只能暂时的挂在那里,什么时候又有了新的线索可以形成更加完整的证据链,那么调查工作才有必要再继续下去。

虽然有点不太甘愿,但是规定就是这样的,总不能因为一个始终找不到有力证据的案子,就把其他所有事情都一并耽误了,尤其是这回的案子,简直比那种无法确定死者身份的无头案都还要更难。在上面下达了最后的时限之后,汤力和贺宁又花费了一番力气试图找到叶茂才的行踪线索,但是有些时候并不是付出了努力,花费了心血,就一定会有结果的,一直到最后的时限,他们也还是没能够有所突破,最终只好不甘不愿的把这个案子暂时挂起来,着手去处理新的工作。

这样的一个结果令贺宁稍微有那么一点灰心丧气,还好汤力比她更有经验一些,所以自然也比较心态平和,私下里没少帮贺宁宽心,让她明白,破案除了主观上的努力之外,天时地利也是缺一不可的,有些时候的确需要涉及到一点点的运气,所以或许眼下只是时机不到,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会忽然有新的线索补充进来,一下子就冲破瓶颈,让接下来的调查都顺风顺水起来呢。

有了汤力的这种安慰,贺宁倒是的确感觉好了许多,只不过另外一个人的态度倒是让她心里隐隐的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