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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律师,嘘,晚上见(460)+番外

范特伊那晚坐在夜色里惆怅地叹了口气:“正是这样。所以其实当年发生那几件案子,当听说后面四个死者是与我有过亲密接触,而前面三个也同样属于我理想型的,我就知道我的处境了。”

安澄:“一个人的理想型,通常是身边最亲近的人才知道的。我猜你最开始未必没怀疑过菲力。菲力做事的手段我也领教过,他为了能让你俯首帖耳,未必就不会给你挖这种坑。”

范特伊怅然点头:“的确,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老爷子。为此我咬牙承受,只能如他所愿,对他俯首听命。”

范特伊望向安澄,面色微微苍白:“其实我现在也怀疑前三个案子还是老爷子派人做的,可是后四个就应该不是了。”

安澄扬扬眉:“因为第四个案子发生的时间点,正好是你结识琳达的那一年。鲁德主动讨好你,安排琳达来为你‘治疗’,你应该知道鲁德跟菲力集团的关系。”

范特伊黯然点头,“安检你真是明察秋毫。你说得没错,就是琳达事后的失踪让我相信后面的四个案子不是老爷子做的。因为……老爷子这个人的确不是好人,他也的确为了驯服身边人而不惜设下陷阱。可是老爷子他不会伤害女人,更不会伤害身边人的心上人……更何况,还有我们的孩子。”

“哦?”安澄故作停顿。

范特伊摇摇头:“因为老爷子曾经伤过自己最爱的人。所以他宁愿这一辈子孤单终老,没有女人,也没有子嗣。”

“呃。”安澄垂下头,心底浮起一件旧事。只是这个时候没必要跟范特伊来追问那件事了,她自然会找更了解内情的人去问个明白。

她只问:“那依你自己看来,是谁想要控制你,甚至不惜伤害你喜欢的人?”

范特伊没有回答安澄,只反问:“知道我理想型的,必定是身边亲近的人。而这些年来我都只呆在老爷子身边,所以我身边人也就是老爷子身边的人。安检,你说老爷子身边一共有几个人呢?”

安澄默默微笑。

她早已有了答案,所以她才会早早就去“陷害”汉萨,从汉萨口中套到了有关逍遥的许多线索。

虽然从汉萨的身份来说,他对逍遥的事了解得没有那么彻底。可是汉萨终究是逍遥的司机,所以他开车陪着逍遥去过哪里,隐约见过什么面貌的人,汉萨还是知道的。安澄只需循着自己心中的疑问,去对照汉萨的证言,便足以印证许多的怀疑了。

前次与汉萨的彻夜长谈,安澄已经掏出了汉萨口中的话。所以此时汉萨的突然消失,对于安澄来说反倒是放下心中的担忧。

她曾经那么担心,唯恐汉萨与她合作之事被人察知,伤害到汉萨本人和他家人的安全。倘若真的如此,她无法原谅自己。可是汉萨的级别还不够加入证人计划,她正在设法保护汉萨的时候,汉萨就这么刚刚好消失不见了。

.

安澄只是没想到,同样消失的还有警长。

时间本来在无声中悄悄流逝,她全力冲刺下面这五个案子,同时秘密调查着逍遥;还小心数着日子,悄然关注着自己身子的变化……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对警长的关注太少了。

那天当她发现警长不见了的时候,已经是警长消失了数日之后。

警长以前也有过夜不归宿的时候,那是它作为公猫出去“浪”的必经阶段,安澄也没拦着它。可是这次它离开得有点久。

安澄开始还没觉得着急,直到看见爸在清晨熹微的光线里,坐在警长的猫窝前,守着一大堆还没吃完的零食、还有没来得及玩儿坏的猫玩具时,安澄才傻了。

“警长哪儿去了?”安澄小心控制着情绪,蹲下来问爸。

正正也是这样,忽然就不见了,然后在那个大雾的早上,冷冰冰地躺在家门口……

天,安澄再也不想再承受那样的痛楚。

杜松林扬起头,努力地微笑:“澄澄啊,听没听说过一句话——猫老归山,啊?”

安澄是听说过的,所以她的泪毫无准备,唰地就下来了。

她抓住爸的胳膊,死劲的:“爸您瞎说什么啊?它才多大啊,它还没老,它归什么山啊?!”

民间都说,猫是有灵性的动物,当它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会自己悄然离去,寻个安静又安全的地方,独自离开人世……

杜松林也落了泪,却努力冲女儿笑:“它是还没老,可是它的身子机能却早就不是健康的猫儿了。它当年被阉的时候受了重创,能陪咱们这几年已经很难得。”

“我才不信!”安澄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想大哭。

仿佛大哭就是承认了,仿佛就是接受了警长已经离去的现实。

她宁肯死死忍着,就像还能为警长保留下哪怕一丝丝的希望。

“我当然知道它当年被阉的时候受过大伤,我知道它当年就差一点死掉。可汤燕犀把它治好了啊!你看它后来多强壮,都跟我一起吃韭菜合、啃猪肉大葱的包子,还选咖啡渣当猫砂……它那么重口味,足见它该有多强壮啊。”

“还有,它不是晚上还出去浪么,那就说明它就算被阉了,可是它本身还是挺健康的啊。它怎么可能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杜松林垂下头去,努力地笑:“澄澄,你忘了么,警长这些日子来已经出了状况。它吃不下东西,只肯吃一点猫布丁,这就是它器官衰竭的表征。”

安澄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怔怔看着爸,然后泪就再也停不下来。

是她错了,这几年来她怎么可以为了工作那么拼命,竟然都没有好好陪过它啊?

第413章 演着演着还是真的伤了心(2更)

仿佛冥冥之中的一个注定,也是在知道失去警长的那个清晨,安澄正式知道自己身子里已经进驻了一个小baby。

她坐在马桶上,看着测试棒上那再清晰不过的两条红线,泪水不断地滑下脸颊。

汤燕犀说过的,正正是老大,警长是老二,而他们的孩子会是老三。

正正走了,他送来了警长;警长走了……孩子又恰恰好地来了。

可是一重欢喜并不能完全覆盖失去的悲伤。可是终究,幸好还有这一重欢喜,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这一次又要如何才能熬过去绂。

她深吸口气,使劲擦干眼泪。

从现在开始,她不能再轻易落泪。为了孩子,也为了即将展开的、更为严峻的工作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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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秋天的脚步一点点远去,茄州州长大选的形势也步入了最后决战的白热化阶段。

茄州的州长选举遵循本州的《选举法》,要去忽略候选人的正当色彩,不准在选票上体现政党背景;同时,即便已经到了最后的决选阶段,选民依旧还可以“手写候选人”,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尽管呼声最高、最有可能获胜的是汤明羿和楚乔这一对冤家,另外却也临时新增了三位候选人。

其中一位也是华人,原茄州的财政总长霍宗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