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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律师,嘘,晚上见(434)+番外

一刀直刺心脏的死法如出一辙。只是劳拉的嘴唇没有失去,这一次被割掉的是喉咙外的一块皮岑。

如此,仿佛展开了一条罪恶的锁链。从2001年到2007年间,又发生了五起案件。虽然地点不再局限于一个城市、一个州,但是抛尸的地点同样都是在城郊荒林;尸首都有被刻意摆放出来的姿态。

更重要的是,一刀直刺心脏的手法不变;而每次死者也必定失去某一块皮肉的“记号”也依旧延续。

2008年以后,随着DNA技术的发展,那系列悬案终于有了突破。经过比对多位死者身上留下的DNA信息,都将方向指向了一个人。

——正是范特伊。

安澄将四份DNA法医检验报告呈堂。

按照DNA检验在现代司法中的地位,想要替范特伊辩护,已经相当难。

安澄打量一圈儿陪审团的神色,满意地转身走回坐席。坐下前,挑衅地瞟了汤燕犀一眼。

一张嘴,肉做的,终究不是铁嘴钢牙,又怎么跟现代的DNA技术相抗衡呢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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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的目光,汤燕犀当然也都get到了。

他坐得笔直,依旧兜起一脸的清傲,仿佛并不将安澄这个大招放在眼里。

等安澄坐回去了,他才不慌不忙起身。依旧老习惯,现在坐席上将西装扣子扣整齐了,将衣摆抹平。

他这些零碎的小动作,看似没什么要紧。可是因为大家都在等着他发言,所以就不得不一直盯着他瞧。他用这些小动作便成功地将陪审团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让他们无暇回味安澄提出的证据。

分神,这就是汤燕犀想要的效果。

安澄当然明白,可是就算恨得牙根痒痒也没办法。

汤燕犀终于“零碎”够了,这才走上前眯眼细看那四份报告。又看了好几分钟,将陪审团的注意力又霸占住大半天,这才皱了皱眉扭身冲安澄提问。

“安检,你起诉七个案子,就是有七个死者。为什么这里只有四份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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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小心吸一口气。

他果然上来就能捉住重点。

安澄压住心底忧虑,昂然作答:“我之前也说了,这一系列案子最早发生在1999年,所以第一个案子因为时间久远,没能保留下可用的DNA样本来;”

“接下来的案子不止是在本市、本州发生,所以另外两件案子发生的时候,两地警方并没意识到可以并案,所以当时对方并没能提供完整的DNA样本。”

汤燕犀便测测而笑:“如此说来,这四份DNA报告只能作为后面四个案子的证据,不可认定前三个案子。以偏概全,我可以请求法庭驳回这份证据。”

“当然如果检方非要坚持使用这四份报告的话,我要求法庭驳回前三个案子的起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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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恼得攥紧了拳。

DNA报告得来不易,而且分量极重,她自然舍不得放弃。可是如果坚持用四份,就只能放弃前三个案子的起诉,那就相当于范特伊可以逃脱差不多一半的罪责,量刑方面也只能有一半的刑期。

今天主审是位女法官:贝塔。非洲裔,身形圆硕,不过却目光慈祥。

她给了安澄不少时间来犹豫,并没有催促。

汤燕犀提醒要法官注意时间,贝塔也给驳回:“汤律师,别得理不饶人。作个绅士,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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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深吸几口气,还是冲贝塔法官点了点头:“我请求法庭准许,暂时挂起前三个案件的起诉。这四份DNA报告只支持后四个案件。”

贝塔法官表示同意。

安澄瞟汤燕犀一眼,不意外撞上他清漠之下,淡淡的挑衅和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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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安澄和汤燕犀一同走出法庭。

安澄面上挂着笑,可是却低声森森地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一个连环杀手在连串的案件里,作案心理和手法必定有清晰的发展过程;七个案子前后形成完整链条,每个案子留下的记号都可以作为指证的证据。你故意针对DNA报告的缺失,就是想割裂七个案件之间的内在联系,让前后案件可以互相佐证的逻辑断裂。”

汤燕犀倒也没否认:“至少,也能首先让你放弃‘连环杀手’的指控理由。毕竟连环杀手和单一的杀人案,量刑轻重可是绝对不同的。”

“废话!”安澄没忍住,狠狠瞪他一眼:“连环杀手都不仅是义愤杀人,他们都是天生冷血,都是心理扭曲的反~社会人格!这样的人不该给机会在这世上继续游荡!”

汤燕犀

收起微笑:“你明白就好。范特伊不是连环杀手,所以我要切断你的逻辑链条。”

走廊里来来往往太多人,还有守候的记者。见他们两个并肩低语着走出来,便都围上来探听。

安澄便停住,勾起手肘睨着汤燕犀:“可是谁说做四个案子的就不是连环杀手,非得要七个呢?汤律师,我又不要呼唤神龙,你以为我凑不足七个,就打不败你了?你是恶龙不要紧,我不用神龙,就凭我自己,也一样能收拾你!”

安澄说完,高跟鞋原地转身,勾着手肘冷笑着走去。

背后,汤燕犀微微震动之下,也不由得勾起唇角。

她没说错,他用“四”斩断“七”,自以为成功;可是她其实只要有“四”就够了。所以从这一来说,他看似占了上风,其实不过是做无用功。而她是虚晃一招,回头才抽他一个嘴巴。

嘶,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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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汤燕犀召范特伊出庭作证。

汤燕犀举着后面四个案子的死者生前照片,走到范特伊面前。

“这四个人,你认识么?”

范特伊目光从每一张照片上滑过:“认识。”

安澄紧紧盯着范特伊的脸,不肯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神情。

其实范特伊的回答倒也叫安澄有一点小小的意外。他竟然这样坦率就承认了。

汤燕犀:“这四位死者身上都查到了你的DNA,啧,检方要依此告你谋杀呢。对此你有什么话要向法庭,向大众解释的么?”

范特伊凝视汤燕犀的眼睛,从中找到了力量,平静了下来。

“有。因为我是医生,而她们都是我的病人。在案发当天或者前一天,她们都恰好来找我看过诊。我是外科医生,看诊需要上手检查的,所以她们身上留下我的皮肤、毛发等DNA信息,一点都不奇怪。”

堂上众人都没想到范特伊会给出这样一个解释,都有些瞠目结舌。

安澄更是恼得险些将本子砸在桌面上。

DNA报告啊,那么有分量的证据,竟然能被他找到这样一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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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燕犀悠然走回座位,只歪头瞥了安澄一眼。安澄知道她的恼怒都已被他收归眼底。

她看都不看他,没心情欣赏他的得意。

她起身走向范特伊:“你说你是这四位死者的医生?”

她也同样拿了四个死者的照片给范特伊看。不过她与汤燕犀不同的是,汤燕犀拿的是死者生前的照片,里面的四人还都是年轻漂亮、活力四射的女孩子;安澄拿的却是她们死亡现场拍摄的,都是苍白冰冷,有的还有了不同程度的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