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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律师,嘘,晚上见(283)+番外

他被她那句“五彩棍儿”好悬给呛住,忍着笑认真反驳:“我觉得……不该是五彩的,就一种颜色。”

安澄惊愕回首,好几秒中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是被结结实实地Tiao戏了!

她憋得脸通红:“你、你说什么呐?!”

他稳稳扶住方向盘,正好转弯,清眸借势斜掠过来。

“你听懂了。”

安澄整个身子仿佛都被架上锅去蒸。

她张着嘴,用力摆手:“我、我没听懂!你、你那大脑沟回跟人不一样,我、我可听不懂!”

“哦。”

他竟然只是这样淡淡地应了声。并未继续掩杀,竟然仿佛真的是放她一马。

她反倒更担心。

忍不住抱紧公事包,小心地去看他的侧颜。她认识的汤燕犀,何曾是肯藏起锋芒的人,尤其是在她面前。

转完了弯,车子又进直道,他终于有了反应。

他面无表情地稳定点头:“没听懂也没关系,我呆会儿细细给你讲解。”

.

安澄都要窘哭了,偷偷用车撞车壁。

还细细讲解!

她才不要听!

她咬着唇低叫:“算了!那破事儿我一点不感兴趣,不用你讲解!”

他终于歪了歪头,极快看她一眼:“或许你更喜欢……无师自通、自学成才?”

安澄悲催地又被呛住。

咳了好几声,她悲催又窘迫地瞪他。

忽然就身子一弯,躬下去捂住嘴:“停车!我要吐了!”

不跟他玩儿了,她要下车……

他却没有什么反应,依旧稳稳开车,只是向她瞥一眼:“你难道不明白,你在我面前强调你要吐了,我会想歪的。”

安澄眼前又一黑。

她攥紧指头,故意干呕一声:“我没骗你,我真是想吐了!我刚空着肚子喝的酒,受不了了!”

他依旧眸光淡淡,没停车,反倒一脚油门踩下去。白色捷豹嗷一声就冲出去,撕碎夜幕。

安澄越发绝望,只能捂住嘴大喊:“我真吐了啦?我吐你车里了啦?”

“尽管吐,我亲手收拾。”他依旧该死的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安澄心里无声地哭:老妖精,我玩儿不过你,想躲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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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速驾驶,还偏头看她:“不吐了?”

她咬咬唇:“吐到一半儿,都咽回去了。”

他果然翻白眼儿了,脸色有点不好。

安澄偷偷笑起来。这个家伙从小就有小洁癖,尽管不嫌弃她,可是她这么故意添油加醋往恶心里说,他还是有点扛不住了。

一招见效,她索性乘胜追击。

“真的刚都涌出嗓子眼儿了,含了一嘴。都是那种酒精跟胃酸中和过的味儿,有点像酒糟。还顺便带出点消化一半的胃容物,干的稀的都有,跟五谷杂粮粥似的灌了一嘴……然后我一伸脖,都咽下去了,没糟践。”

安澄还没说完,身子就猛然朝前一掼。

宁静夜色里,白色捷豹打着颤音儿尖叫着急刹车停在路中央。轮胎在路面上划下长长一条。

他松开刹车,猛地一把揪住她衣领,将她扳倒下来,就

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她以为他要说“再说,就把你嘴封上”,结果他真正说的却是:“……是么?听起来味道不错,我也尝尝。”

于是灵蛇搅动,悍然吞吐,仿佛真的要搜刮尽她唇内任何一点的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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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路过的车子连串地按喇叭,他才结束这个吻。

却还是将她按在他腿上,促狭地呢哝:“嗯哼,真是这世上最甜美的呕吐物。你下次再想吐,直接吐我嘴里。”

始作俑者自己反倒被恶心着了,直反胃。

她使劲掰开他指头坐起来,红着脸瞪他:“你违停!我要向律师协会投诉你!”

“你去啊。”他悠闲地重新启动车子:“律师协会会核实现场,我会向他们解释我停车的时候是在做什么。我相信他们也都明白,人会有某一刻的情难自禁。”

安澄咬住嘴唇,又说不出话来。

这个家伙,永远都有无数理由。

幸好车子终于行驶到了鲨鱼门前。汤燕犀将车子稳稳泊好:“请问志玲姐姐,这里是导航目的地么?”

安澄哼了一声。

他却促狭挑眉:“我记得有人说过,离开这里就再也不会回来。”

安澄竖起拳头:“我三天前也来过,是讨论案子的。我说过不回来是指我个人的职业选择,却不排除要为公事而来。”

他修长的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也是为公事来的,不是为了私事喽?”

他的指尖从方向盘上挪开,悠闲地指了指办公楼:“可是真不巧,我们所都下班了,这个时间灯都灭了,没办法配合安律师的工作需求。”

安澄深吸口气:“我是为公事来的,不过不用人配合。”

“哦?”他将手竖在耳后:“怎么说?”

安澄咬了咬唇,眼中闪过黠光。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三天前我来鲨鱼庭外取证,不小心把一份重要文件落在了会议室。我是来找文件的。”

她抬眼瞟他:“汤律师,该不会小气到不对我开放会议室吧?”

他笑起来:“我也可以先给保洁打电话,问问他们看没看见。”

“不用了。”她径自开了车门锁,推门下车,“我自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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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起进律所,安保向汤燕犀致意,殷勤地跟前跟后。汤燕犀却笑笑吩咐:“你去忙你的吧。”

汤燕犀和安澄两人一起走进走廊。

下班后为节约能源,走廊上的灯全部关掉。只有前台和洗手间两个方向传来的光线,取两个端点一起朝走廊中间晕染过来。

虽然暗,不过还是能看清路。

安澄吸口气转头看他,见他并没有叫保安打开灯的意思,便悄然攥了攥拳:“我能先去一下洗手间么?”

他摊手:“去吧。”

安澄却向后推他:“我的意思是,不希望你在这儿等。你先去会议室帮我找找看,我去完洗手间就来。”

“没问题。”他难得听话,转身径直去了。

会议室在27楼,安澄见他走远,却扭头就通过内部楼梯跑下26楼去。

26楼,还是原来熟悉的楼层,却早已不是旧日的模样。安澄回到自己原来座位的位置站了站。

然后才抬步走向茶水间去。

茶水间里也没有灯,她走到食品柜前。拉开柜门,里面的小灯自动亮了,在她身周的世界投下一片小小的光晕。

她一眼就看见堆叠得整整齐齐的巧克力。真是的,不就是个巧克力么,堆叠的手法还像金库里叠金条似的。鲨鱼有多见钱眼开,真是每一个细节里都流露出来了。

安澄咬了咬唇,还是伸手取了一条。

曾经一切都那么近在咫尺,仿佛伸手可得,可是其实中间隔着玻璃天花板,仿佛永远没有穿破的希望。今天来拿,虽然已经不再受从前那层玻璃板的限制,可是还是莫名有些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