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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律师,嘘,晚上见(188)+番外

“你做得很好,”可可先生目光慈祥:“刺激原告说得更多,就能让我们更多了解过往内情。而且从他的表现可以抓住他的情绪点,到时候在庭上就能为我们所用。”

安澄点头:“他在庭上越激动,就会反倒越引法官反感。猫虽然不是人,可是人也没资格这么天经地义地跟猫去争夺。”

“只是牧师约翰还没说服,”安澄有些担心:“我去拜访他几次了,可是他就是不肯为苔丝小姐做道德证人。我劝他就算不愿出庭作证,至少写一封信也可,可是他不知为什么就是不肯。”

安澄叹口气:“也许因为我不是教徒,他跟我找不到共鸣吧?”

可可先生拍了拍安澄的肩:“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这块硬骨头就交给我吧。我亲自去谈。”

这时,冷不丁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啊——”

安澄听好像是那位小詹的声音,便赶紧冲出会议室去看。

是在电梯口,看见莎莉正好抱着文件往回走。安澄迎上去问:“怎么了?”

莎莉咯咯一笑:“电梯门夹着他手指头了。Yancy都说了帮他吹吹,他也还不干,嚷嚷着要起诉咱们律所。Yancy无奈只好告诉它,这电梯不是咱们律所的,咱们只是租的楼层,所以他非要起诉的话,只能起诉物业方。”

“汤律师当时也在电梯上?”安澄心下蓦然一动:“夹住的是哪根手指?”

莎莉耸耸肩:“右手,食指。就是那根point-finger。”

莎莉眨眨眼:“夹了这根,估计他以后很久都不敢再用那根手指,指着人大喊大叫了。”

安澄的颊边涌起暖意,轻叹了口气。

跟莎莉一起往回走,安澄忍不住轻声问了句:“汤律师在忙什么案子?最近神神秘秘的。”

莎莉压低声音:“碎尸案。里面涵盖众多‘流行’元素,包括Gay、谋杀、碎尸、渎尸、食人……”

澄一听,胃口就翻涌了起来:“啊?”

莎莉也撇嘴摇头:“别提了,海伦都吐过好几回。都是我听说的最恶心、变.态、肮脏的案子。”

安澄深深叹了口气:“以汤律师的口味……我们代理的一定是那个嫌犯。”

莎莉咯咯地笑:“恭喜你答对了。”

安澄也只能扶额。怪不得这个案子,从头到尾汤燕犀连一个字都没跟她谈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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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的餐厅,古典长餐桌,洁白的桌布。

长桌两端,隔着数米的距离,两个男子相对用餐。

桌面正中巨大的枝状蜡烛隔开彼此的目光。让两个人看向对方时,目光随时可以用蜡烛来遮掩。

“味道怎么样?”坐主人位的白发老人含笑问。

他已经很苍老了,尽管依旧坐得笔直,可是仪态却已经遮盖不住他满脸沟壑一样的皱纹。尽管那双眼依旧如鹰一样锐利,只是可惜已经没有了可以飞上天空的、年轻的翅膀。

长桌另一端的东方男子清淡而笑:“浓汁重酱,却能将肉煎得这样鲜甜,真是好手艺。”

这两个人正是那被控碎尸、食人的嫌犯菲力,年轻男子则正是他的代理律师汤燕犀。

菲力忽地磔磔地笑:“……知道那是什么肉么?”

汤燕犀也只淡淡挑了挑眉:“我的当事人最爱吃什么肉,我这个当律师的又怎么会毫无所闻。”

“那你不怕么?”菲力笑纹加深。

“为什么要怕?”汤燕犀耸耸肩:“吃到嘴里的同样是肉,我在乎的只是它的味道和新鲜度。就像吃牛肉的时候又怎么会去在意牛是怎么被屠宰的?”

菲力用餐巾盖着唇角低低地笑:“很好,合我的胃口。”

他说的当然不是肉,而是对坐这个年轻人、他将安危寄托的辩护律师。

汤燕犀也只是淡淡点头:“吃相同的食物,由相同的食物提供相同的营养,所以大脑的思维方式就也会趋于相同。只有这样,律师和当事人才能真正心意相通。这是我的工作,无论当事人是谁,我都会这样做。”

“不卑不亢,”菲力点点头:“汤律师,这样年轻就能有这样的气度,不错嘛。”

“菲力你今晚难道要当品德教师,非要一个劲儿夸我为人了不成?其实这都是工作,你对我的满意只要都换成律师费就够了。对我来说,钱的声音比所有的赞扬都更动听。”

菲力大笑:“小子,才22岁就市侩成了这个模样。”

“人活得实际一点才好,”汤燕犀淡淡耸肩:“至于赞颂,我的家族已经接受过太多。我本人,已经懒得再听。”

菲力点点头:“那就每天都来陪我吃肉吧。最近正好有一块好肉,20岁的男孩子,皮滑肉细。”

汤燕犀眸光一闪:“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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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临睡前,安澄在当日的日历上又画了一个叉。红色的。

放眼望去,已经有20多个大红叉。

20多天,他们没亲近过。他甚至都没吻过她。

也是两人都忙,她忙着调查案件背景,找证人;他也有他那个挺恶心的案子。

自从她搬回家来住,爸也每天晚上都准时下班回来给她做饭。她明白,爸是用默默的方式来尽力修补父女之间的感情。

只是这样一来么……他就算有钥匙在手,可是想来也难了。

房门静静一响。

第195章 有约不来夜过半

安澄心下莫名一动,抬眼看去,却是警长进来了。

自从搬回来,杜松林便主动接过了照顾警长的工作。每个晚上都是杜松林给警长洗澡的。洗完澡警长才能再钻回她的房间来。

安澄偷看过几回。爸照顾警长的时候十分细心,不光洗澡吹毛,连耳朵都要掏了,指甲里的污垢也都小心洗干净,甚至牙齿也都用纱布给擦干净。那份细心和耐心,不亚于照顾一个小孩子,每晚下班之后不管多疲惫,爸也都会将这件事做完了才肯放警长回来睡觉,他自己也才能放心休息。

这也许是爸身为医师会有小小洁癖的习惯使然,她何尝不明白,这也是爸在用另外一种方式在照顾着她。

另外,这……也是爸接受了她的建议,真的开始尝试用宠物的陪伴来消磨时光吧射。

虽然爸接受了她的建议,是好事;可是一这么想来,就又忍不住觉得心酸。爸的年纪是真的还不到这样的时候啊。至少霍淡如还能穿梭男友丛,妈也可以邂逅懂得欣赏她的人,爸却……一个人。

没想到这个,她总会忍不住有一点的自责:是不是如果当年她没有撞破爸和霍淡如的那一晚,又或者说她当时的表现没有那么激烈的话,也许霍淡如此时的反应就也不会这样决绝吧矾?

唉,兜来转去,因缘几番变幻,现在的她都已经说不清是否还那么讨厌霍淡如,是否还要那么坚持不希望爸和霍淡如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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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长也是不客气,甩了甩身上刚被杜松林洗干净吹干了的毛,仿佛在告诉安澄它已经“洗白白”了,然后就直接跳上安澄的床来,自在地占据了另外一边,蜷起身子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