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汤律师,嘘,晚上见(176)+番外

所幸今晚的衣装简单,只需摘下黑天鹅的头冠即可。

一路地铁穿行在地下的黑暗里,她也轻轻闭上了眼。没想到能走得这么轻易,原本还以为说不定会遭遇汤燕犀的阻拦。可是事实上她从梅里太太的办公室出来,就根本没再看见他的身影。

原来她离开,他追都不追,径自只去办自己的事去了。

是啊,他要为了海伦,或许还为了他自己的野心,要抓紧时间跟合伙人们谈条件,做交易,哪儿顾得上她呢。

回到住处,疲惫地开门,却没听到警长每天迎接到门口的叫唤。

她推开门迟疑了下,然后努力压抑心上忽然的颤抖,轻轻闭上了眼睛。

门内幽幽的床头灯影里,那个白天鹅王子已经褪去了一袭华衫,只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膝头抱着黑猫,抬眼向她微笑。

.

“安澄,你可真没出息。”她心底骂了自己一声,发现这一路回来努力酝酿的怨气和怒意,竟然就在这一眼之间,融化在了他宁静的微笑里。

“这又算什么?”

她懊恼地连鞋都不换了,就抱着手肘立在门边瞪着他:“不请自来,也请有个限度!汤律师你有你自己的工作,你有自己看着办的事,那这房间也是我租的,我也有权不让你进来,你如果一再这样不请自来,我也有权报警抓你的!”

她都吼出来,快要流眼泪了。

他放下警长,无声起身,三步就迈过来。

“嘘……我知道我惹你不高兴了。”他伸臂过来拥住她:“这里不是律所,也没有海伦、合伙人。这里是我们的小屋,只有你我两个人,我们就不说那些事了好么?”

“你别碰我!”

她却还无法简单平静下来,她奋力推开他的手臂:“而且我要纠正汤律师,这里不是‘我们的小屋’,仅仅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小屋!”

她攥了攥拳:“请你不要因为昨晚发生的事,就想当然地将我的都划归成了你的。即便发生了昨晚的事,依旧你是你,我是我!”

他的手臂在半空悬停,继而他才黯然将手臂收了回去,两手叉进裤袋。

“安澄,我希望你明白,工作是工作,我们是我们。”

“是么?”他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唤她安澄,是很平等的感觉,可是同时却又让她感觉好疏离啊,“可是汤律师难道忘了中国还有这样几句话话: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

“所以,”他目光幽深地垂笼而来:“你是在撵我?”

“汤律师真聪明,答对了。”她侧身让开门道:“请你离开,现在。”

.

原来即便时隔四年,即便两人都已经长大;即便,已经发生了昨晚的事……

可其实,她还是她,他也还是原来的他。两个人还是两个世界的人,各种观念永远彼此冲突,所以任何事都要碰撞和争吵。

客观上不是不能理解人与人的差异,只是——主观上,总觉灰心。

他也气着了,心口起伏,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她看。

她再说一遍:“请你离开,现在!”

他居高临下又瞪了她有足足两分钟,终于启动,却不是走向门外,而反倒是转身走回了床垫。

坐下,抱起警长,清眸斜挑。

“我不。就不。”---题外话---谢谢wyydingding亲的红包+月票

3张:lyh656308、dongling1971

2张:13533316551

1张:ivy497921、hjmd99

第186章 打一架吧!(1更)

他在,耍赖?

堂堂汤燕犀正在跟她耍赖?

她一口气都泄了,无奈地靠在门框上:“别以为你这样我就无计可施,汤律师我可以报警,我还可以入禀法院,申请禁制令。”

“汤律师,我也是法学院的学生,善用法律手段来自保,我同样也会。”

“你去呀~”

他却没恼,反倒一双眸子眨起狡黠:“我到时候自然会为自己辩护,我们两个一起到法官面前叫他评评理。矾”

她黯然闭眼。

这个混蛋,从来都最是知道她软肋。她现在可还不想将两人的关系公诸天下,他就偏说去法官面前评理……到时候自然什么都不是秘密了。

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或许从这个层面来说,有时候法律手段也并不是万用良药,是么?

她无奈,也暂时无计可施,只好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换鞋,于是坐下脱鞋。

警长这会儿才终于看清了局面似的,“niao”了一声从他膝头跳下来,竖着尾巴朝她小心翼翼走过来。立在她面前犹豫了一秒钟,才上来用嘴巴两侧蹭她。

这是猫儿们表达亲昵的特别方式,因为猫儿嘴巴两侧有腺体,能分泌独属于它自己的特殊味道,它将这味道蹭在人身上,就等于是确立了跟这个人的特别亲密的关系,是一种承认。

安澄心软了软,伸手拎着它脖子后头将它拎在怀里,摸了摸它头顶。它舒服地闭眼,呼噜呼噜地喘气。

安澄心下小小地叹息:养什么久了都有感情,正正如此,她起先略有疏离的警长也还是随着时间而亲昵如此;其实……人,自然更甚于动物。

她跟他从小认识,一路分分合合走来,又何尝容易。

视野里不由得有些湿了,她抬眼掠向他:“又何必如此?既然要分清你我,不如分得干干净净。”

.

他也坐在地上,手和P股一起使劲,盘着腿蹭过来。

膝盖顶着膝盖,凝眸看她:“不分。”

“是你要分的!”她又有些要控制不住情绪:“分是你说的,凭什么不分也要凭你说?”

他倾身探过来,伸手抚掉她眼角迸出的泪花。

她赶紧侧开脸,避开。

他轻轻叹息,勾住她的手:“我知道我惹你生气了,我也不想否认今天的矛盾;可是同样,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希望你能明白:工作是工作,我们是我们。”

她不能说完全不理解,毕竟在M国数年,她知道M国人是比较看重界限感的,即便家人也要各自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可是这毕竟跟华人千年传统抵触,在华人习惯的思维方式里,家人之间应该没有秘密,任何事都彼此分享。

不能说截然对错,只能看各自选择。她现在还更倾向于华人的传统思维,所以她只觉被他排斥在他的世界之外。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我不想聊了,只想一个人静静。”

.

他歪头看她,目光中也流露出思想的挣扎。最后却只是淡淡笑了,仿佛从那些挣扎里脱身而出,将矛盾都抛在一边。

“可是你忘了,古来解决矛盾的方式不止一种。”

他的思维跳跃太快,她有一点跟不上。“你想说什么?”

“讲道理是解决问题的方式,现代的法律手段就是这种方式的进化。但是想要解决矛盾不止讲道理一种方法……更有讲道理都讲不通的时候,或者立场和观点永远无法调和,找不到共用的道理标准的方法:比如,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