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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律师,嘘,晚上见(10)+番外

楚闲见她回望,以为她又是后怕,于是轻轻走过来挡住了她视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安澄却轻轻摇头:“谢、谢谢你。我,我想再去下洗手间。”

楚闲不由得挑眉。

安澄忙解释:“就,就只是上个厕所……”她按了按胃,脸上浮起一层赧红:“有、有点闹肚子。”

楚闲倒也释然。刚经历过刚刚的紧张,她一定是肠胃痉.挛了。

安澄小小的脸上挤满了尴尬:“楚闲,你、你先走吧,我自己没、没关系。”

楚闲虽然有些不放心,可是也只能点头笑笑:“好吧。”

摊开后向她:“手机给我。”

“哦?”安澄愣了下,还是将手机掏出来放进了他掌心。

楚闲微笑点头,接过手机径直输入了他自己的号码,拨打过去,接通了才按断。然后将手机交回安澄手里:“这个是我号码。记着,如果待会儿有任何不适,就拨这个号码,我会立即出现。”

安澄深点头:“……谢、谢谢你。”

.

楚闲目送安澄小跑进那间女厕,站了两分钟,这才转身含笑甩甩头离去。

他未曾想到,他转身的刹那,女厕门口伸出安澄的脑袋,远远目送他背影。

直到确定楚闲是真的下楼去了,安澄才深吸一口气走出女厕的门。

她前后左右看看四方的位置,随后目光锁定了与女厕形成90°角的那段长廊。悄然吸气,两拳在身侧攥紧,她悄无声响地走了过去。

如果她刚刚没猜错,顾静嫣就是受了Y的挑唆才来教训她,那么那个始作俑者一定就在附近。

——他怎么会不来亲自看看胜利战果呢?

可是那一段走廊所有能隐身的角落她都看过了,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她走到窗边,俯瞰整座大楼。

大楼是“凹”字形,从一条边可以看见另外两条边的走廊的楼梯。如果他下楼,总逃不过她的视野。

她观察了几分钟,又深吸口气,走到向上的楼梯口。

再向上,就是天台了。

.

踏上天台,风流过耳鬓。

随着风的涌来,角落里一大片黑色的飞鸟受了惊吓一般,呼啦地四散飞去。

一霎时之间,黑色的羽翼仿佛遮蔽了阳光,眼前的世界忽地陷入黑暗。

好在飞鸟惊去,阳光随即穿过黑羽的迷障,千万条金线与黑羽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幅技法高深的乱针刺绣。继而,黑羽渐逝,阳光愈烈。

半空中有一片黑色的羽毛,飘飘摇摇,在安澄眼前落下,跌落在她脚尖前。

她垂首快速地看一眼,便连忙朝前望去。

一种嶙峋的存在感,就在前方,无声且不容忽视地,正聚集在她脸上。

就在那一片黑羽与阳光交织起来的、迷幻一般的画面里,那个一身银灰的少年正长身而立。在他身周,黑羽翩飞,金光耀目。

..

第20章 讨厌我,就够了

一路追踪上来,想到要即将面对面,安澄都没有害怕过;可是不知为何,这一瞬,她却呼吸一停。

心脏重新恢复跳动之后,接下来便跳得宛如几十面大鼓一起擂响。

他却没说话,目光只轻蔑从她面上滑开,扬手放飞了本来蹲在他掌心的黑鸟。

安澄张了张嘴,此情此景却无法说出本来想说的话,反倒忍不住先问了句:“……那些鸟,都、都是你养的?”

他不意外,也不热衷,只是错开目光去,两手叉进裤袋,俯看楼下的世界。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安澄恼得咬牙,更后悔自己干嘛说这样有搭讪嫌疑的话,便吸口气:“我、我就是想说,养乌鸦这、这事儿,也就你、你干得出来。你的宠、宠物,跟你真的挺、挺配的。”

汤燕犀无声转过眸来,寒凉地盯着她。

“原来你又是来自找苦吃的。看来刚刚的教训还不够。”

一提刚刚,安澄心内的火腾地便撒开。她攥紧了拳头冷笑:“别、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

他淡漠地迎上她的怒视:“知道了,又怎样?”

是啊,就算知道了,她又能怎样?以顾静嫣对他的死心塌地,就算她上报学校,顾静嫣也绝不会为她作证。她能拿出的不过是主观推测而已。

他黑眸如冰,紧紧凝视着她的反应:“受不了,就赶紧逃离绿藤……趁着,还来得及。”

安澄懊恼得一挥手臂:“被以为我会就这么任你欺负。总、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揭揭、揭穿了你的假面具!”

“随便。”他全无所动,神色连一丝的波动都无。他的反应反倒让她的发狠看起来只剩下虚张声势的皮壳。“可是既然不走,就等于你默认肯付出更大的代价。”

安澄惊讶地盯着他:“你、你别以为我这样就会害怕你!”

他傲慢转头,纯黑的眼瞳光华流转:“让你害怕我?嗤,我没那个兴趣。”

“那、那你要怎样?”

他抬眸无声凝视她十秒,继而薄唇轻勾:“——讨厌我就够了。”

.

他想让她讨厌他?安澄的心区一角忽然隐秘一撞。

也许她应该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是天杀的,她却就是听懂了。

难道他的感受,跟她心里所想的其实是殊途同归么?

——在这世上总有人,让你只想讨厌;绝不想喜欢,绝不想靠近。

讨厌到还想要加倍背书,还要对方也同样地讨厌自己,这样才永远永远都没有走近彼此的可能才好。是不是?

她哼了一声,心下却不知为何哗啦地仿佛释然下来。

她挑眉盯住他:“虽、虽然我没兴趣达、达成你的希望,不、不过,我想你这一件可以如愿。我、我会讨、讨厌你,很讨厌!”

说到这里已经够了,她转身就走。

背后的风声裹挟着飞羽高低飞舞的动静,在那空隙里,他的声音清越却冰冷地追过来:“……这校服,穿在你身上,可真是丑出了我的想象。”

仿佛有千万根黑羽毛一下子都塞进了她的喉咙。

安澄说不出话,却霍地回身,向他竖起了一根手指。

- - - 题外话 - - -【丑出了想象……可是,为什么还要想象?元宵节快乐,明天见。】

..

第21章 这世上究竟有没有天长地久

周末下了雨,雨水像泪痕,串串印在窗玻璃上。

安澄攥着手机坐在窗前,手指划过那些“泪痕”,小心地撑起微笑,与母亲安然通话。

“我一切都好,妈你放心。您呢?您现在又在哪里演出?”

安然是现代舞蹈家,每年总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世界各地巡演。

安然的嗓音透出微微疲惫:“在丹麦,马上就要登台。”

安澄用力地笑:“好……那妈你照顾好自己。还有——忘了爸,再找一个男朋友好不好?”

安然愣住,不顾助理的提醒,小心地攥紧了手机:“傻孩子,你说什么呢?我跟你爸爸,已经是过去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