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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罪恶(150)+番外

他停顿了一下,从后视镜里略带着一些同情的看了看安长埔和秦若男:“那你们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喽!尤其你们俩还这么年轻……唉!”

第五十八章 左右两难

出租车司机那同情的眼神和语气,让安长埔和秦若男觉得有些好笑却又偏偏笑不出来,或许他是杞人忧天,又或许他所说的情况真的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破案这种事情,七分靠人,三分靠天,毕竟现在的法律程序讲究的是重证据轻口供,没有足够的证据去证明,就算当事人自己亲口承认也未必能够定罪,更别说仅凭着所谓的逻辑去推理,像是十九世纪的那些西方大侦探一样抽丝剥茧的指出谁是真凶了。

七分靠人是努力去分析和判断案件属性,揣测犯罪人的类型和思维方式,还有尽可能广泛的收集证据,而另外的三分靠天,则要看运气是不是够好,运气不好,明明白白摆在眼前的证据和线索也可能瞬间化为乌有,就好像一场大雨就能够把凶案现场的指纹、足迹以及其他痕迹线索冲刷的一丝不留一样。

现在方万和由小洋这两起案件,他们找到了两个孩子的共同点,找到了他们的共同爱好,甚至找到了一个尚不知其面目的神秘出资人,现在又打听到以往前后发生的另外三起类似案件,可是这些都只是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能不能贯穿起来,还需要进一步的揣摩挖掘,外加更多的相关证据。

带着这种略微有些沉重的心情,他们来到了八年前那两起男孩被害案件发生之后最先退休的老刑警家,在来之前,他们与这位老前辈通过电话·得到了许可,所以来到对方家门前刚敲了几下门,立刻就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年纪有六十多岁,虽然头发已经白了不少,但是依旧膀大腰圆,脸膛红润,一看就知道年轻的时候是个身强体壮的人,老人一双眼睛看起人来眼神锐利·上下打量了秦若男和安长埔一番,没等他们开口就先问道:“你们俩就是那两个从C市来的警察吧?”

安长埔点点头,客气的向他问好:“对,我是安长埔,这位是我的同事秦若男,你就是周老吧?”

“对,我就是,进来吧!外面怪冷的!”

周老声如洪钟,说起话来底气很足,他冲二人一摆手·自己先进了屋,安长埔和秦若男跟着他走了进去,顺便关好房门。

周老的家里陈设很简单,客厅里是一套木制的沙发和茶几,茶几上放着几把红红绿绿的折扇,他对身后的两个年轻人笑笑:“我老伴儿的东西,她没事儿就好出去跟那帮老太太一块儿扭几下。来吧,咱们到书房里去!”

书房不算大,除了书架和书桌之外,几乎没有太多空地方′与一般退休老人书房里充满了毛笔字画不一样,周老的书房里没有那些东西,他的书桌上有一个便携式DVD播放器·一旁堆放着很多电视剧碟片,一套一套的,一眼扫过去,都是刑侦题材。

“周老退了休还是喜欢老本行啊!”安长埔一看那些碟片,笑了,看得出来,这位老警察对自己的职业充满了热爱,估计退休的时候也是充满了不舍吧。

周老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桌上的影碟·也笑了:“是啊·人呐,就是贱!没退休那会儿天天累的腰酸背痛一身病·没睡过几宿安稳觉,就盼着能赶紧退休回家·什么事都不理,成天就是休息!结果真退休了,这心还空落落的!这不,就靠看这些电视剧找找感觉了!我老伴儿不爱看,所以孩子给我买了这么个东西,让我在书房里一个人过瘾。”

边说他边示意两个年轻人坐下,看着他们的目光就好像透过他们又能回想起自己正当年,依旧奋战在公安一线的岁月。

“周老,我们今天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八年前的那两起男童遇害案。”秦若男说。

虽然明知道这两个年轻人的来意,但是在听秦若男直截了当的提到那件事时,周老的神情还是瞬间为之一黯。

“我其实心底里面一直都担心,怕当初我们没抓到的人再去做坏事害别人,如今真的发生了!唉!”周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走到一旁的书柜跟前,在里面翻找着什么,“那两个案子是我退休前经手的最后两件大案,在证据不足,不得不暂时搁置下来之后没多久,我就被调到二线岗位上,稍微享受了一年的清闲,然后就退休了,退休之前我没事还经常回原来的部门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进展,但是一直都没有,你们也知道,我当时是一个快退休的人了,人家正当年,在职的都已经决定暂时搁置起来,把精力用在其他案件的侦破工作上,我也无能为力,说多了或者做多了,只会惹人讨厌。”

安长埔点点头,表示理解。

周老在书柜里翻找了一会儿,抽出了一个旧档案袋,用手抹了抹档案袋上面的褶皱,转身把它递给离自己比较近的秦若男。

秦若男疑惑的接过来,档案袋沉甸甸的,用手一捏,里面是厚厚的一叠纸,她解开绕在带口上的线绳,抽出袋子里的纸页翻了翻,发现里面是一些关于八年前那两起男孩遇害案件的资料,资料基本都是手写的,除了文字记录之外,还有一些比较潦草的画,用简单的线条、箭头标注着现场的位置。

“这······”她疑惑的看着周老,自己手上的资料草草翻阅一下也能看得出记录得比较详细,但是同样也绝对不是官方资料,为什么这位退休老警察的家里会有这么一份一笔一笔记录下来的详细案情经过呢?

周老有些无奈又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无声笑了笑,他看出了秦若男的疑问,对她解释说:“这些都是我在案件被搁置起来之后,趁着自己还没有把一些细节上的东西忘掉之前,自己做的笔记。其实我也知道,这是违反规定的,我不应该私人持有这么具体的案件信息,尤其还是未破的悬案,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把这份东西放在书架里面,夹在一大堆书中间,连我自己孩子都没给看过。我当时的想法是在被调离之后,没事儿了自己可以拿出来翻一翻,琢磨琢磨,没准儿就能琢磨出点儿什么道道来,万一能提供帮助,把案子破了那也是好事一桩啊!结果等我好不容易整理完了,也退休了,退休之后没资格也没心情去研究这些,这些资料在书架里睡了几年大觉,这次要不是你们找来,估计还得继续睡呢!”

安长埔从秦若男手里拿过来翻了翻,开口想要问周老什么,被周老抬手示意他不要问。

“我当时能记得的东西,这里面一定都有记录,当时没有记下来的,现在过了八年也更不可能记得了,所以你们让我回忆当初的事情一点用都没有,我能有的印象也不过是大略的哪一些东西,估计你们也不难从别人那里知道,所以你们还是去问还在职的人吧,我终归得避避嫌。”他对安长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