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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罪恶(15)+番外

眼下,想要确定死者到底是不是鲁民,恐怕就只有一个途径了,那就是通过有直系亲缘关系的人的DNA信息来比对确认。

“鲁民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秦若男听完丁木兰的回答,也想到了这一点。

“有,他还有个哥哥,但是因为一些事儿,已经好些年不和我们家往来了。”丁木兰有些不安的回答,似乎在纠结着要不要问清楚鲁民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鲁民的哥哥住的远不远?如果不远,能不能请你们把他也照过来,还有你的小女儿,我们前段时间接到报案,从江里打捞出了男性无头尸体,怀疑是鲁民,但是还不能确认,需要通过DNA比对的方式来确定一下死者的真实身份。”事到如今,安长埔也只好把情况如实的对丁木兰一家进行说明。

一听这话,丁木兰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鲁安菊嘴巴张开着,忘了合上。

最后还是鲁安菊第一个回过神来,这回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也不敢再使性子,抬腿往外跑:“妈你给我妹打电话,我去找大伯!”

秦若男把丁木兰从地上搀扶起来,让她坐在椅子上,丁木兰整个人抖得好像打摆子一样,但是她没有哭,情绪还算镇定,就是给小女儿打电话的时候两只手抖得几乎没有办法按键,最后不得不由秦若男帮她输入号码,然后再把电话递给她。

大事当前,丁木兰和小女儿的通话也十分的言简意赅,挂断电话,三个人默默的等着去请大伯的鲁安菊,丁木兰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慌乱。

安长埔和秦若男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这种时候大多数人的心态都是一样的,先是被情况吓到,然后侥幸的幻想着其实一切只是误会,最后又忍不住悲观的想,如果真的是自己的家人死了,那该怎么办。

“丁大姐,为什么鲁民和他的哥哥关系那么不好?”既然现在种种线索都把死者身份指向了鲁民,那么与他交恶的人恐怕就不能不少加关注了,考虑到丁木兰现在的状态,秦若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是因为他变性的事?”

“差不多吧。”丁木兰有气无力的说,“孩子她大伯倒不管鲁民是想当男人还是当女人,他们哥俩闹掰,是因为鲁民为了凑手术钱,把自己爹妈的墓地给卖了。”

第十六章 小九九

这个答案让人有些错愕,安长埔和秦若男对于鲁民是从哪里搞来足够的费用做变性手术十分好奇,却万万没有想到,他对于这个手术的执着程度竟然到了卖掉自己父母墓地的份上。

从鲁民家的居住条件来看,这个家庭并不富裕,变性手术的费用相对于其他小幅度的整容整形而言,显然要昂贵一点,更何况从之前的照片来判断,鲁民除了丰胸之外,还对自己的脸进行了一些调整,这些每一项手术,无论大小,都是花销。

“鲁民把他父母的墓地给卖掉了,那他父母……”秦若男的话说了一半,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

丁木兰明白她的意思,轻描淡写的说:“没地方处理,最后还是孩子的大伯托人帮忙,把我公婆的骨灰盒送到一个庙里去保管了。”

“鲁民把他父母的墓地卖了多少钱?”安长埔问。

“本来不值什么钱的,你们也不是没看到,我们家这周围的环境,后来也不知道打哪儿来了那么一家人,特别迷信,非说找人算过了,鲁民他爹妈的那块墓地风水特别的好啊什么的,好说歹说非要买下来,刚开始是来找我,我是儿媳妇,外姓人,不好掺和这种事,就没搭腔,结果后来不知道怎么商量的,鲁民就答应了,卖了多少钱他没告诉我,反正是给我留了一万块钱,其余的我就都没见着了。我猜应该不会太少吧。”

听了丁木兰的话,安长埔和秦若男有些面面相觑。

鲁民卖掉了父母的墓地,只给妻儿留下了一万块钱,其余还有多少连他的妻子都不清楚,为了卖墓地的事情,他不惜与兄长反目,如果江里面发现的无头尸体也是他,那么这个案子就变得有意思了,与此同时一系列的疑问也随之产生——鲁民拿着那笔钱去做了一些的整形手术,那笔钱是否足够支付?既然他为了变成女人,连父母的坟墓都可以卖掉,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让他没有如约的去做最关键的那一项手术呢?他究竟在外面又招惹了什么人,为什么会惹上杀身之祸?

丁木兰看上去也不想再多说话,她的脸上夹杂着害怕和担忧,安长埔和秦若男不想让她太为难,索性也先放弃其他追问,打算等死者的真实身份得到确认之后再做详细的问询。

过了好一会儿,鲁安菊才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身后跟着一个中等身高,比较结实的中年人,这个人除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与鲁民一模一样之外,其他地方无一处相似,一进门看到面生的两个人,他立刻猜到他们的身份,气都还没有喘匀呢就连忙上前和安长埔、秦若男握了握手。

“警察同志,我是鲁民的哥哥,鲁军。我弟弟怎么了?他出了什么事?”鲁军看上去一脸的担心,似乎对于自己弟弟的安慰十分挂心。

安长埔又把情况大体的对他解释了一下,并且提出要他随同一起回公安局接受DNA样本采集,以便确认死者是否就是鲁民本人。

鲁军听了之后,毫不犹豫的就一口答应下来,和丁木兰、鲁安菊一起坐上了安长埔和秦若男的车,一路疾驰朝C市的方向开去。

路上,丁木兰始终沉默着,眼神有些涣散,鲁安菊看上去也十分不安,鲁军搓着两只手,时不时的叹一口气。

“这次多谢你的配合,”安长埔从后视镜看鲁军的情况时,恰好他也抬眼看着自己,于是他就对鲁军露出一丝礼貌的微笑,“我们听说你和鲁民的关系比较紧张。”

“应该的,应该的。”鲁军连忙摆摆手,被安长埔提起兄弟俩关系紧张的事情,让他有些尴尬起来,“我们俩闹掰了是因为他把事情做的太过分,我气不过,但是再怎么气他胡闹,归根结底那也是我兄弟,爹妈都没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老婆孩子,最亲的就是我们这哥俩儿了!”

当他说出“哥俩儿”这个词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似乎这样的称谓让他意识到自己弟弟变性的事情,改口也不是不该口也不是,索性再叹一口气,什么也不说了。

到了公安局,因为要等鲁民和丁木兰所生的小女儿鲁安梅赶过来,秦若男干脆把三个人先带到重案组办公室里稍作等待,丁木兰至始至终不说话,即便端了温水递给她,她也只是木然的端着,一口也不喝,鲁军则是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时不时的追问几句鲁安梅什么时候才能到,鲁安菊在母亲身边坐着,眼睛直直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伯父的焦虑和母亲的沉默似乎都没有在她的注意范围当中,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