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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公子③:小菊花,萌萌爱(45)

菊墨忍着想要伸手去撩动她发丝的意念,继续撑着嘴脸,没心没肺地笑。他只对着她说话,丝毫没搭理奚林的挑衅,“启樱你不能这样啊。就算仙儿没来,仙儿不知道,可是仙儿是我哥们儿。今晚上我若是没看见倒也罢了,我既然看见了,怎么能不管!”

“靳菊墨,你太过分了吧!”奚林那边就怒了,“我追珠子追了一年,结果你不清不楚地就冒出来,成了她的男朋友;今晚上我头一回跟启樱一块儿出来,结果又遇见你搅局!靳菊墨你是故意跟我过不去的吧?”

“是,我知道你们靳家了不起。要不是后来抗战爆发、新中国成立,这一大片土地该是你们家当土皇帝的!就连现在,你们家还镇守着这片土地,上至中央下至百姓还都信任你们家——可是又能怎么样?时代不同了,你们家靳家再牛,也总不管不着我追求哪个女生吧!”

“我们家虽然跟你们靳家比不了,不过我们家好歹也还是有头有脸的!我就不信你们靳家就跋扈到这个地步,拿别人都不当人了还!我告诉你靳菊墨,我今天把话撂这儿:我还非追启樱了,而且一定要追到手,看你能把我给怎么地!”

波.波站在奚林身后,娇笑着扯着奚林的手,“哎哟,这不是奚少?别气了别气了,气大伤身。奚少您坐下,波.波陪您喝两杯,行不?”

波.波今晚穿女仆装,黑色紧身连衣超短裙上压着纯白掐荷叶边的围裙,鼓鼓勒出她高耸的胸与浑圆的臀。裙摆下是两条玉白的大腿,穿白色镂空丝袜,清纯魅惑,是个男人就移不开眼睛。波.波也是club里的红牌,领班轻易都不带出来见客,每回有人点名要见,还得玩儿跟菊墨上回的玩法一样,要什么手信检验,要看有没有缘分。于是波.波就更是声名大噪,惹得许多客人心痒痒的,便三番五次地来。

奚林也是久闻波.波大名的,但是他还是学生,手里没有多少闲钱,曾经有心想要叫一回波.波,结果被隔壁包间一大款给截了,出手就是一条钻石链子。奚林就也从此断了这个念头,没想到今晚有机会让波.波主动送上门来。虽则还惦记那边的启樱,可是这主动投怀送抱的尤.物,他也舍不得推拒,就一边还在骂着菊墨,一边已经将眼珠子都黏在波.波身上,挪都挪不动了。

波.波便笑得更甜,整个身子都贴着奚林的手臂,巧笑倩兮,倒酒来送到奚林口边;后来更是一同对唱,玩到最high时已经摇起骰子在玩暧昧的游戏。

看奚林那边消停下来,启樱反倒有些不知如何来面对菊墨。

他是故意的,她知道。可是这样地心知肚明,反倒不如装糊涂到底。启樱就只能再费劲地咬着那个大苹果。

菊墨仰躺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启樱的侧影。终究还是幽幽叹了口气,坐起身来,伸手将启樱手中的苹果夺过来。启樱一惊,咬着唇低声跟菊墨喊,“你要吃,自己拿去。干嘛抢我的!”

菊墨也不示弱,眼睛凝着启樱的眼睛,照着启樱刚刚咬过的地方便大口咬了下去。狠狠的,牙齿与苹果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继而穿破果皮和果肉,唇齿间溅起甜美的汁液。菊墨用力吮.吸了下,眼睛锁紧启樱,毫不放松。

启樱心头一慌,便连忙避开眼睛去。不就是一个苹果么,她让给他就是!

她不信他今晚喝醉了,可是他却像是个真的醉鬼一样,在这里跟她借酒逞疯。她才不搭理他!

可是他却也安静下来了。

房间内其实一点也不静,大屏幕上还在播放着没有人唱的配乐,那边奚林和波.波正摇骰子玩得正酣,不时听见波.波妩媚的笑声和奚林粗浊的气喘。可是启樱就是觉得这房间仿佛忽然就静下来,就像午夜时分她独自行走的那边天地,惊得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启樱便更觉心慌,便转头去望菊墨,看他在做什么。却没想到看见他正垂首小心地在削苹果。就是刚刚被她咬掉了几口的苹果,或者说其实她都没咬掉什么,那个最深最大的豁口其实是他咬的。

用的是club里头提供的水果刀,很廉价,很普通的那种,是塑料的套子,白底橙边,外面超市里面卖,不会超过5块钱一把。可是也不知怎地,此时用在他手里,却是这样好看。他手指修长,指节有力,稳稳地控制着薄薄的刀刃,苹果皮便乖乖地一圈一圈沿着苹果呈螺旋式坠落下来。启樱看得清楚,那果皮边缘齐整、很薄,足见他的功力。

看着这样的他,会让启樱忍不住暗暗心惊,仿佛会质疑自己从前认识的真是这样的他么?还是错把他当成了个笑容粉嫩的小孩儿?

便忍不住再去打量他的侧影。少年的身子线条修长如刻,如同该是用硬笔一笔一笔素描出来的模样。他的睫毛很长,微微地卷翘起来,在他宛如银刀裁刻出来的侧影线条中,平添了一笔柔软。颤颤的,让她的心尖都跟着忍不住微微颤抖。

无声的宁静里,启樱忽然觉得自己狼狈不堪。便赶紧再别开头去,命令不许再这样盯着他看。

簌簌的一声,仿佛冬日落雪。小时候在日本,启樱就总是说自己能听得见雪花落地的声音。就在清晨,万籁俱寂,然后天空落雪。那样大如羽毛的雪花一片一片地落下来,就落在窗外的窗台上,簌簌地,一片叠着一片……怎么会听不见那声音?可是所有人都不相信,都说是她小孩子想象出来的。说隔着那样厚的玻璃,怎么可能听得见?

可是祖父却相信,每一回都会认真倾听她说完,然后便拉着她的小手说,“走,我们再去听听雪得声音。”祖孙两人便会一同踩在雪上,故意蹦跳,听那雪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响声,然后两人就会相视大笑。那一瞬不是祖父与孙女儿,而是一对最好的伙伴,没有年纪与辈分,更不必拘着礼数,便只在那一片洁白的世界里,露出最真实的笑。

尽管,没能笑几声,水墨一样伸出飞檐的廊柱下就会疾步走来身穿黑色和服的下人,恭谨地鞠躬提醒,“殿下,请回吧。天寒,请注意身体。”那样纯白的世界,仿佛就像是被生生撕开一个大大的豁口,露出墨黑的一角来。

祖父的笑容便会僵在面上,却只有一瞬,再转眸看向她时,又是融融如雪般的温柔笑颜。祖父会说,“樱,达达给你捏个雪球吧?就算回到房间,也还能跟雪在一起。”

然后小小的她就学会了静静看着雪团在掌心融化。看着那些融融的雪花,一点一点化成了水,再一滴一滴从指缝间流掉。她就会跟着那雪水一同掉眼泪,始知这世间所有的幸福和欢乐都不会长久,纵然可以忍受掌心的寒冷,却还是留不住它们逝去的脚步。于是便一年一年地学着让自己的心也寒冷起来。如果不是过分偏爱,如果不做过多留恋,于是当它们终究消逝的时候,便不会让自己伤心难过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