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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公子③:小菊花,萌萌爱(152)

她就像个猫儿,真的本质上跟白狮子没有太大区别。

“也许你认定了,我们都会娶四个妻子的,但是事实上却未必。比如我父亲。”

“你父亲?”婉画嘟了嘴,忍不住抬起头来抗议,“你父亲是没有娶四位妻子,但是他至少也有两个妻子啊!”

婉画用力搜刮自己脑海中关于哈里父亲的种种传闻,“哦,你父亲的第二个老婆还是约旦公主内!你父亲的年纪大到可以当她的父亲!”

好吧,不是对长辈不敬,婉画只是无法接受这样的婚姻关系,“你以你父亲作为例子,是想跟我说,你们可以不必娶满四个妻子;但是同样也要娶两个啊!哈里我告诉你,在我看来这一样是在分享爱情,一样是对爱情的不忠贞!”

“你听我说完。”哈里请叹了口气,将下颌抵在膝盖上,静静望婉画眼中的怒火,“我父亲是娶了两个妻子,但是时间上却是不相同的。我父亲迎娶约旦公主的时候,已经55岁了。而他迎娶我母亲,是30岁。从他30岁到55岁之间,长长的25年时间,也可以说是他这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都只是与我母亲一个人度过的。”

“呃?”婉画讶了讶。王室的秘辛虽然一向为人津津乐道,但是外界毕竟所知甚少。

哈里点头,“所以你明白了吧,我们不一定都要娶四个妻子;即便是生在王室,也未必没机会只对自己心爱的女人钟情。我父亲跟我母亲在25年的时光里生育了11个孩子,你可以想见他们有多恩爱。”

婉画吐了口气,“可是那位约旦公主也有孩子了啊。”

哈里转着婉画的手指,“她生了个女儿。而且也只是这一个孩子。”

身为作家,熟知宫闱秘史的婉画微微张大了嘴。哈里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婉画却能听懂那背后的潜台词——约旦公主只生了个女儿,便与继承权无缘;而且她只生了这一个孩子,足见哈里的父亲对她究竟有几分宠爱。那一个或许也只是为了应付这段婚姻关系,给约旦王室一些面子罢了……

“可是,终究还是娶了,还是生了啊。”婉画又郁卒下去,伸手无目的地划着沙子,“你的意思是,你将来也会这样喽?”

“未来……”哈里不由得转头遥望海天明月。其实未来,有谁能说得准呢?更何况他身为王储,身系家国,未来难免有无法推脱的责任让他违心接受。其实父亲在55岁的年纪不得不违背当年与母亲独独相守的誓言而迎娶约旦公主,又哪里一定是心甘情愿?更难得是母亲,这几十年在父亲背后,从不高调现身,只做好一个妻子和母亲的本分;对待约旦公主,更是不争不夺,只静静看着约旦公主陪在父亲身畔,成为被世界周知的迪拜酋长夫人……

可是他又哪里有资格这样要求婉画?婉画是性如烈火的姑娘,她就是因为不喜欢成为这样的陪衬,所以才千方百计逃离他的吧。

婉画看他沉吟不语,便咬牙起身,“谁也不能预言未来,我又问你什么未来?是我太好笑了。”

婉画又转头望哈里,月色染满他发顶,“你能不能告诉我,想杀你的人,究竟是谁?”婉画握了握掌心,“该不会是像我们中国历史中的九龙夺嫡似的,是你的兄弟想要杀你吧?”

哈里贵为王储,却是次子。按照中国人的观念,这便是不对劲的。难道要杀他的,是他的兄弟?比如他的兄长?

哈里静静仰头,“不是。我怀疑是我的叔叔。”

“我们的传统是兄弟优先成为王储。我父亲以及前面的三位酋长,都是兄弟相传,可是我父亲按照现代的习俗打破了过去的规矩,没有立我的叔叔为王储,而是立了我。我的叔叔们虽然表面赞同,却未必心中没有怨怼。”

婉画心中一跳,“那关镜湖……”

哈里点头,“跟关镜湖合作的那个阿拉伯公司,幕后老板就是我的叔叔。他们一同从事国际文物盗窃与转卖,就是为了积累大量的资金。”哈里的黑瞳一深,“想要夺取酋长之位,叔叔们必须要有雄厚的财力才行,才能建立起自己的武装。”

王位争夺,在婉画看来早已是久远之事。可是此时听来,却原来百年的风声鹤唳都未散去。哈里也起身,再捏住婉画的手,“我去看过关镜湖,他只对我说,别让你也去看他。”

婉画站在月色洒满的沙滩上终于落下泪来。她明白关镜湖的意思:也许他们本就不该相见。关镜湖因为祖辈的遗训而记恨靳家的那位督军老爷爷,于是便也将整个靳家都当做了敌人,心心念念想要将从前被督军老爷爷“私吞”了的传家宝都给偷回来;却没想到命中邂逅了婉画,又为了救婉画而暴露了他自己……否则他永远都只是身在迪拜的一个“面瘫”的厨师,没人会发现他的蛛丝马迹。

可是婉画从第一回品尝关镜湖做出来的面条就知道,关镜湖对这恨记得有多深。外人都只道关镜湖做得一手好面条,就连贝克汉姆都要来吃;却也唯有婉画这样心思细密的姑娘,才一口就吃得出那依旧是东北打卤面的味道——关镜湖对外极少说起他是哪儿人,可是厨艺却无声中泄露了他的底。他既然永远不肯忘记故乡吃食的味道,自然便永远不会忘记祖训,不会忘记当年瓜尔佳氏跟靳家之间的仇。

自打吃了关镜湖第一口面条,婉画心中便也确定了自己的滋味——她绝不可能再对这样的人存着半分好感。所以后来也并非完全没有察觉过关镜湖对她的特别,可是她心中早已对他竖起敌意的屏障。

所以对于关镜湖和她来说,这一生中的这一场相逢都是错了。错的时间、错的身份、错的情愫。于是关镜湖才对哈里说,不要她去见他。

也许不是无颜相对,只是害怕再看见吧。不看见便可以在心中由着自己去恨她,若是再见,也许便再难假装和强撑,而会生生将那些恨再度泯灭了。

其实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恨,而是爱。

“哭吧。都哭出来就好了。”哈里伸手将无声泪落满面的婉画抱进怀里来,“我知道你因为这件事儿憋了许久。今天这里已是风平浪静,就算是最大的海浪也有退去的一天。婉画,一年了,就算你心中对他有负疚,也够了。”

婉画抱紧哈里的腰,在海天月明里放声大哭。她该怎么办?相爱的不敢去爱,爱她的却被她亲手送入牢狱……她是进亦难,退亦难。

婉画在哈里怀中哭得颤抖,像是秋风里簌簌不由己的树叶。哈里心痛,忍不住躬身去寻她的唇。用他的身子支撑着她的颤抖,将她的哭泣都含入他唇里——她的唇凉而染着泪水的咸涩,含在他唇里,就像是一颗被盐水浸泡过的樱桃。他细细吮咂,深深怜爱。

他知道她的为难有大半是因他而起。他霸道地冲进了她的生活,强迫她正视对他的感情,可是他却不敢轻易做出对未来的承诺,无法让她安心……可是他虽然说不准未来,却说得准自己的心:他要她,要定了她。就算要让她哭,让她为难,他也绝不会放手让她离开。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