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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公子:小老师,别害羞(810)

只能是意念在狂奔,身子却岿然。十足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猗猗也意识到了,挑开唇角忍不住笑起来,咬合力就也松开了。

抬眸望他,“啧,这回你倒绅士。以后我每回欺负你,你都这样表现就好了。”

妖精的手指再度捏紧——如果不是人多,他一定掐断她的脖子!

这个小东西,怎么总能这么挑战他的怒火!

“好了你别生气了。”猗猗一咬,便松懈掉了所有的怒火,她现在又浮现起天使笑靥,还主动认错,“我对天发誓,我的初衷真的是为了你好。”

猗猗叹了口气背过身儿去,“明太爷其实也是位十分不好说服的老人家。可能你不会了解那位老人的身份,老人家是在宫里当过差的,凡事规矩多,眼睛里也不容易看进人去。”

“虽说我们两家是姻亲,可是我们这些小辈很难入老太爷的眼,我也是求了他老人家良久,又是曲意说着他老人家爱听的话儿,这才哄得老太爷终于点头。”

猗猗说着轻叹了声,“明老太爷说来跟你也有点像。他心里固守着过去的老规矩、老记忆,然后关起家宅大门来,不愿听外面的动静;其实他老人家也挺可怜的。”

“妖精,就因为觉着你们的气质相近,也许能相处得更容易,我这才央求明太爷教你练嗓子。否则,我只需找老爸他们帮忙到京剧团找个演员教你就完了。可惜你一点都不了解人家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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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纱,灯火如雾,看着那小人儿一会儿笑,一会儿却忧伤地在他面前叹息。妖精只觉仿佛不小心踏入了灯火的迷宫,有点目不暇给,更来不及思考。

就这么,心思便被她轻易给扯着走了。

“你说那位老人家,是在宫里呆过的?”他忽地轻声问。

“是啊。”猗猗轻轻点头,“不管那个远去的皇朝在世人眼里褒贬谁多,可是在明老太爷的心里,终归那是他不肯醒来的梦。定然也有苦,有泪,可是他却依旧怀念。”

“肯定比不得你们少年合唱团啊,虽然也住在维也纳的宫殿里,不过你们那边的宫廷规矩肯定没有我们中国多。”

猗猗轻叹,“明老太爷,从前也是太监。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他本是阉人。”

“好,我去。”妖精在夜风里轻轻垂下眼帘来。

【天使与妖精】25、用尽了心

宾馆里果然已经乱成一锅粥。

两个孩子身上谁都没带手机,赫勒先生也不敢贸然报警,只能在宾馆里旋走如热锅上的蚂蚁。

中国方面的合作者都是瞄着于静怡,情知只要靳家肯说句话,比报警还管用,肯定能找见人。

于静怡倒是轻松自在,面上甚至挂着闲适的微笑。

猗猗要做什么,于静怡心内倒是多少有数。那孩子虽小,可是她想做的事情必是有道理的。于静怡放心。

猗猗跟妖精回到宾馆,一向严肃的赫勒先生差一点泪崩,奔过来握住妖精的手,“您上哪儿了?”

妖精抿着嘴,也不说话。

赫勒先生急得抬头纹都快出来了。

猗猗就笑,走过来跟赫勒先生说,“他现在不敢说话。”

“怎么?”赫勒先生惊问。

妖精冲着猗猗的瞪眼拧眉,警告她不许开口,可是猗猗全当没看见,娇俏抬头迎着赫勒先生,“他嘴臭!杰”

不过三个字,却几乎有石破天惊的效果。赫勒先生彻底傻了。

猗猗则小耗子似的得意笑开。明知道妖精冲她一副要掐死她的样儿,猗猗也不搭理。

于静怡可怜赫勒先生,便悄悄扯了猗猗的手,“怎么了?”

“哈哈,因为他吃了太多臭豆腐!”猗猗大笑,终于揭开谜底。

其实那妖精真的是臭屁耶,她有给他买口香糖,可是他还是回来不敢开口,仿佛担心口香糖掩盖不住臭豆腐的臭气。

怪了,他在赫勒先生和合唱团成员面前这么注意自己形象,那他之前站在大街上跟她吵架的时候,怎么就不怕她闻见他嘴里的臭气?

哦,是了——猗猗明白了,因为当时她自己也吃了臭豆腐,两人嘴里的气味儿半斤对八两,谁也不亏欠谁。

“臭豆腐?”赫勒先生显然也被吓着了,扯着猗猗到一旁,“猗猗你听我说,不是我刻意菲薄,不过确实从中国的报纸和电视上看见许多的负面报道:你说的臭豆腐就是街边小摊上卖的那种,被油煎炸过,然后有的是上面刷了调料变臭,有的是本身豆腐长了绿毛的那种?”

猗猗挑起大拇指,“赫勒先生厉害,连制作手法都这样了解。”

赫勒先生都快哭了,“猗猗你的意思是说,地沟油炸出来的豆腐,那位竟然也吃了?”

“是哦。”猗猗点头,“而且吃了不少呢。我算算啊,好像是吃了十二串。”

当然,这么大的数量,还不是她故意欺负他,骗他说,就像“三碗不过岗”,中国的规矩是吃臭豆腐,要吃就得一下子吃完一打……

“十二串?!”赫勒先生再度不淡定了,“那么多?那位他竟然全都吃下去了?”

猗猗点头,“而且吃得蛮香的。”

赫勒先生用一种快哭了的神色扭头偷看妖精。

妖精岂能不知,转头走出门去,紫罗兰色的眼睛也不知是狼狈还是警告地,狠狠凝了猗猗一眼。

赫勒先生还想追,却被猗猗给拦住。

“他刷牙去了。”猗猗笑起来,“我猜,他有可能要正正刷掉一管牙膏才肯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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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猗猗,会不会过分了?”

坐进回家的车子里,夜色已经深浓了。于静怡笑着问猗猗。

一天的折腾,更重要的是斗智斗勇,让猗猗也困倦得靠在座椅上半眯了眼睛,仿佛要睡着了。

“奶奶您放心,那家伙心灵强韧着……”猗猗闭着眼睛笑起来,“我跟三婶请教过。三婶说,三叔当年的洁癖也很很难搞;三婶说对付有洁癖的人,不用跟他啰嗦,直接一把把他推进泥塘去,让他从头到尾都脏透了,他就能克服了。”

猗猗咕哝着闭上了眼睛,“三婶说,洁癖说到底其实是心理上的一种过敏反应,就是对外界的一切过于戒备了,将原本无害或者低害的,也给想象成严重的威胁与伤害,反应过度了……”

“这样的人,其实都是没有安全感,不敢轻易付出信任的表现……”

猗猗咕哝着睡着。

于静怡嘱咐司机开得慢些。

车子平稳地穿行在如水的夜色里,窗外街灯静静筛落进来,照着猗猗小小的面颊。于静怡欣喜却又心疼。

靳家的孩子都是这般,看似嘻哈笑谑,万事都不挂心一般;实则如果他们真的关心了一个人,或者专注于一件事,他们就会投入全部的热情和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