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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公子:小老师,别害羞(755)

小男孩依旧只是笑,还是不急着回答。

“田歌?”荒草之外,庄森和靳剑琴的呼唤声传来。

田歌回头应了声,便跟小男孩儿摆手,“我走了,拜拜。”

那男孩儿依旧含笑望着田歌,轻声说了句,“你说,真的有人会愿意握住巴韩的手么?能这样做的,真的是天使对么?只有天使才能拯救罪人……”

“嗯?你说什么?”田歌跑了几步,听见风声中隐隐传来的咕哝,她停步回头望着那小男孩儿,“你跟我说话么?”

男孩儿笑开,轻轻挥手道别,“我说——拜拜。”

“哦,”田歌一笑,放心跑回靳剑琴和庄森的方向,边跑边挥手,“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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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歌,你在跟谁说话?”庄森迎上来,朝田歌背后的方向张望。

“一个小男孩儿啊,上次仁济会慈善晚会上见过吧。他还知道我扮作巴韩。”

“哪有人?”庄森长眉皱结。

“嗯?”田歌一愣,望回去,却笑了,“庄森哥哥你好笨!那草那么高,都能淹没那孩子的头顶了。所以你才看不见。他现在应该也回去了。”

靳剑琴却一把扯住田歌的手,目光冷凝,遥遥望着那一片在夜风中摇曳不定的荒草。

他也没看见任何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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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舍得跟那些人道别了?靳剑琴,我看你乐不思蜀。”这个时间根本打不到出租车,是那身为组织者的黑衣男子叫来一辆车送靳剑琴他们回家。

坐进这车子里,田歌还有点心里不是味儿。

靳剑琴就乐,“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精英。方才如果我没认错,看见里头有几个是时尚圈最红的男模与新锐设计师,还有欧洲著名的芭蕾舞演员,以及被封为神明一般的唱诗班领唱……哦,还有那个24岁就被提名奥斯卡的最年轻的候选人……”

“今晚的组织者,派车子给我们用的这位哥哥,更是苏格兰最古老的贵族之一的继承人……”

田歌翻了翻眼皮。就是再优秀的男人,只可惜都是GAY,而且还都在跟女人抢男人!

“这些人,如果不去考虑他们的性向选择,其实他们还都是很棒的社交资源。难得有这样的派对能将他们凑得这样齐,所以我当然不希望浪费机会与他们结识。”

田歌歪头看他,“你想跟我说什么?你是想说,你今晚这样投入,为的不是要跟GAY们取经,而是要这个社交资源?”

“我没说。”靳剑琴耸肩,“什么叫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呢?我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听到了什么,嘿嘿!”

田歌转头回去望夜色里的山峦,“你们明天几点的飞机啊?”

一句话就伤感了。

靳剑琴咬牙切齿地瞪着田歌,“小混蛋,你故意用这个来戳我的心,是不是?惩罚我啊?”

庄森耸了耸肩,“田歌,我可以不走。我不像某人那样行动没有自由。我可以四海为家。”

靳剑琴恼了,伸手拍那司机的车座,“停车,我要下车!你送他们俩回去,我自己走走!谁也别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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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梁不正下梁歪】54、该如何来表达我的心

靳剑琴不管不顾地从车子上跳下来,双手插兜里,闷着头自己走。并且不准司机停车来等他,还催促车子赶紧拉着田歌和庄森两人走。.

人家司机不明就里,只听吩咐。车子一直向前,田歌转头回来从后玻璃去望靳剑琴魁。

车子开上公路了,不再是方才的荒天野地;路上也有了路灯,渐渐地车子也多了起来,不用担心靳剑琴会迷路。

可是,他的身影在夜色里却越拉越远、越变越小。渐渐地,几乎要从视野里消失掉。那种感觉像极了去机场送行,看着那本来巨大到惊人的银色大鸟带着那个人离开,直扑上云天,渐渐变成那么小那么小的一个点,然后——再也看不见。

一想到飞机与离别,田歌的心里就是拧着劲儿地疼。

不如不相见,相见之后反倒更难说再见。被翻倍挑起的思念,未来又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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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剑琴自己闷头在路上走着,使劲控制着自己不抬头去看那远去的车屁股。路灯将他的影子落在地上,随着他的走动,他的影子先是一个大脑袋形状的黑点,渐渐拉长成为一个等身长的影子,再到后来被放大,差不多形成直角三角形里头那根最长的弦的角度…瀑…

曾经不懂情,他不明白为什么妈这么多年来都很少去日本看他;更不明白每次妈来之前和走之后,干爹为什么就如同他此时这般在夜色里沿着院子一圈一圈地走。不要人陪伴,更不希望被人打扰,仿佛就这样一直走着,恨不得从深夜一直走到天明。

——他此时才懂了。

妈很少去看他,不是不想他,而是怕短暂的相见之后,离去之后的思念就会更加漫长难忍;其实妈那样做,更多的还是为了干爹着想。

他毕竟还可以经常回祖国去,回到家里呆些日子;可是干爹却要时时帮他镇守日本那边的一切。妈很少来日本,不是不知道干爹有多想念她,就是为了让思念不会变得更加难熬……

就像一个伤疤,纵然疼,也终究会在时光里缓缓结成一个痂,让疼痛变成麻木;而如果将那痂经常挑开,那么疼痛就会变得更加鲜活,甚至比之过去还要加倍……

小时候他会看着干爹的样子不能理解,而此时,他终于心有戚戚。

舍不得走,却不能不走。

想要好好地说再见,想要将最好的笑容留给她,可是偏偏,总是控制不住地跟她发脾气……

觉得自己真笨,真无能,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只能躲开,笨蛋地这样自怨自艾,不敢去追着看她越走越远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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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影跌落在地面上,不断由点变成线,再由线归为点——完全出乎意料地,他的影子却冷不防撞上另外一个影子。

枯燥的地面上,两个影子相撞,继而交叠。

靳剑琴直勾勾盯着地面上交叠的两个影子,心猛烈地撞击起来。他都有点不敢抬眼睛,生怕看见的不是她。

“喂,肿么悲愤了呢?”田歌的嗓音清甜而来,一下子涌进靳剑琴的耳鼓,呼啦就敞开了他的心。

靳剑琴猛地抬头,脸上已是再也绷不住,无法自制地开遍了笑容,“怕我悲愤啊?”

田歌抱着手臂,春葱儿似的手指撑着下巴颏儿,“其实我怕的不是你悲愤,我是怕你——”

田歌一双妙目狡黠而转,像是月夜之下灵慧的小妖精,“我是怕你悲愤之下——在这公路上——裸、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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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剑琴本来真的悲愤着呢,可是却让田歌一句话活活给气乐了,“我,我就算再悲愤,我也不至于裸奔啊!”

田歌上一眼下一眼瞄着靳剑琴,“身材这么好,性子又是这么烧包,所以我怎么能放心相信你真的不会裸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