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名门公子:小老师,别害羞(690)

“那一定是他——最大的梦想。”竹锦轻轻叹息.

“小桐,如果换了我,不会希望他太早醒来。”周心瞳从病房里走出来,轻轻蹲在简桐身前,拍着简桐的肩膀。

“他的昏迷,在医学上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所有的医生都说担心他会就此陷入深度昏迷,会脑死亡;可是小桐啊,你换一个角度来看看。如果他真的沉浸在一个梦想成真的美梦里,我们又何必要急着叫醒他?他很累了,从小就一直背负着沉重的压力,如果他能这样放松身心地好好睡一觉,并且能够在梦里完成自己的心愿,那岂不是一件好事?”

“别急着吵醒他的美梦。其实人生也不过只是一场梦吧,哪里幸福就让他留在哪里。等他自己休息好了,就会做出最恰当的选择,究竟是永远留在梦里,还是反身走回现实中来。”

简桐用力点头,“心瞳你说得对。是我做错。我实在是,太怕失去他。”

那天她正在逗着小女儿,蓦地就抬头望兰泉,说听见手机响了。兰泉就笑话她,说手机根本没开,正在关机充电呢,怎么会听见声音。

可是简桐却心慌意乱起来,放下小女儿,转身去找手机。可是那手机就明明在书桌上充电呢,她竟然就绕着书案走了好几圈,愣是没看见手机!她惊慌失措地冲兰泉喊,“你把手机放哪儿去了!你给我找回来!”

她喊着,眼泪就止不住地跌落下来。

兰泉惊了,急忙跑过来,将手机拿过来放在她掌心,抱着她轻轻哄着,“小老师乖啊,冷静下来,冷静……”

她靠在兰泉的怀里打开手机——那条短信轻轻滑入视野。

那么轻柔的几个字,却让她当时心头像是被猛击了一锤!

她知道一定是鸿涛出事了,而且一定是生死大事!否则他绝不会将这条短信翻出来发给她,这分明是他与她的诀别!

她疯了,她急了,所以她只想着尽一切的努力赶紧将鸿涛救回来。她决不让他死,她却忘了——其实醒来也许未必是鸿涛自己想要的。

心瞳说得对,她不该因为自己的心急而去任意打搅鸿涛的美梦。

他累了,他真的好累。她应该守着他,让他好好地睡一觉,让他自己来决定他的前路:是醒来,还是就此永远沉浸于梦境。

而她能做的,就是如同他这多年来对她所做的一样:守着他,但是却不打扰他;尊重他每一个选择,尽力帮他实现他的每一个梦……

-----------

【梦里说爱你】8、那个男人

他在游水,好累.

夜里里海天都是黑暗如墨,岸边不时有光柱凛冽照到水面上来。光柱照过来的时候,鸿涛便要将整个身子都潜入水底以躲过边防战士的搜索。

那个年代从深圳附近海域偷渡到香港的内地人还有不少,所以边防的盘查还很严格。鸿涛却已经不顾一切,他只知道如果自己晚了一步,那么小桐母女定然有危险!

杜仲听了爷爷的命令,将他反锁在了屋子里。他是趁夜偷偷跑出来。

好在在香港混了十年,各个行当的人他都认识。偷渡的蛇头帮了忙,可惜船到海心被发现,蛇头喊着要返航,可是他还是毅然从穿上跳入海中。

他已经顾不上自己累.

终于在远离深圳市区的一块偏远的礁石滩上岸,鸿涛趴在礁石上已经累得动弹不得。身上处处都是疼痛,皮肉都被礁石割破。

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进入市区,正是午夜时分,酒吧街正是灯红酒绿的热闹时刻。可是这个时间袁静兰却并未上班。

尽管夜晚能赚更多的钱,但是小简桐无人看护,所以袁静兰自愿选择了白班。

鸿涛却又不知简桐母女住在哪里,他只能蹲在后巷里,浑身湿冷着,忍受着夜晚凉风的侵袭。他要在这里等到天亮,等到小桐来才行。

午夜的后巷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穿堂风仿佛一把吧凛冽的刀片。鸿涛这次来得好惨,身上的钱和银行卡都被杜仲给藏了起来,所以他连去住店的钱都没有,他只能这样忍耐檬.

夜色里,袁静兰所工作的酒吧的后门一响,一个男人走出来。门随即关上,那点从门里泄漏出来的灯光随即又变成幽暗。那男人似乎也没察觉到鸿涛在,他自顾背靠在墙上点燃一支烟。

红色的烟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显得格外亮,红烟头的明明灭灭里,鸿涛隐约能看得见一点那男人的侧脸轮廓。

是个很高的男人,侧脸的轮廓很清晰。看得出是个坚毅的家伙。

一个男人本是来夜场寻欢作乐,却反倒独自站在黑暗的后巷里无声地抽烟,这就说明这个男人来夜场其实真的不是为了寻欢作乐。他也有故事,他也有自己的寻找或者坚持吧。

鸿涛将目光从那男人那边收回来。脑海里有隐约的似曾相识感.

“要抽根烟么?”

那男人忽然在暗夜里出声。鸿涛本来还以为那人没看见他。

黑得几乎无法视物的夜色里,一根烟划破了空气扔过来。鸿涛凭着耳力和直觉,伸手将烟接住。

夜色里那个男人笑起来,“好身手。”

那男人走过来,亲自打开火机,将鸿涛的烟点上。

火光乍然的绽放里,两人看清了对方的面目。那男人的惊讶更大一点,“没想到你是个半大毛孩子!你今年有多大?十八?”

鸿涛冷哼了一声,“男人就是男人,十八跟三十八,只有年龄上的区别。”

“好小子。”那男人笑起来,“不满意我说你是毛头小子。不过以你的年纪来闯这夜场,却是不应该。”

鸿涛皱眉,“我不是来玩的,是来找人。”

那人沉默良久,缓缓也笑起来,“我也是来找人的……”.

也许是这足以掩盖神情的夜色给了人安全感,或者是这种带着同样心情的感觉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鸿涛咬着烟问,“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么?”

“还没有。”那男人苦涩地一笑,“这两年我从北到南,沿途的每一个城市都找过了,也没找见。一直找到这南方沿海的深圳来,算是最后一站了。再往南,就掉大海里去了……呵。”

那话虽然笑谑,可是鸿涛也听得出那个男人心中的苦涩。一个男人这样苦苦寻找一个人,那个人该是他生命中什么样的角色?兄弟、儿女,还是深爱的女人?

“既然是最后一站了,如果再找不到,你就会放弃了?”鸿涛忍不住问.

“不。”那男人坚定出声,“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虽然这里是最后一站了,虽然直到现在还没找见,可是我相信在这里一定能找到她。我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她一定就在附近。”

“这么自信。”鸿涛摇头笑笑。以他这个年纪来说,正是对人生种种都充满了质疑和叛逆的年纪。缘分一说本就遥远而虚无。

“小子,那你呢?你既然来找人,怎么会蹲在巷子里不动?”那人转而问鸿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