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便戛然而止,后来随着毕业离校而湮没在了记忆的尘烟里。
刘湘见被东方晓点破,便有些尴尬,抓过刀叉却切冷掉了的牛排,结果牛肉肌理变硬,切了半天只闹得个盘碟叮当,反倒更泄露了心事。
刘湘便扔掉刀叉,深深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前天在故宫里,冷不丁撞见了她。三年没见,她长大了,还是小时候的轮廓,却看着不一样了……”
刘湘努力组织着语言:“她身边还跟了个男朋友,而且他们还当着我的面亲吻……还是她主动的!哎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总之觉得看了之后心里就莫名其妙的不舒服,不吐不快,所以就找你来了。”
东方晓莫测高深地抬起了眉:“你现在跟甘迪不是相处得挺好的?”
“是挺好的呀!”刘湘也承认:“她身高条正,拿过全国健美操大奖不说,现在还正转行当模特儿,还有机会往娱乐圈里转……我带她出去倍儿有面子,谁见谁说我艳福不浅啊!”
东方晓便笑:“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想问问你心里,你对甘迪的感觉除了能带出来满足虚荣心之外……还有没有别的?”
刘湘终究是体育生,没想过这么多弯弯绕,瞪着东方晓有点傻。
东方晓便笑:“或者我这么说吧:你对甘迪,有没有过类似看见宋懿跟别人亲吻的这种别扭?”
刘湘认真地想了想:“她是我女朋友,她要是敢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亲热,那我肯定气炸了!”
东方晓轻轻叹息:“气炸了,跟心里别扭,不是一回事。”
刘湘再慢也有点懂了,他瞪圆了一双眼珠子盯着东方晓:“东东你别吓我!你的意思难道是说,难道是?”
东方晓起身拍了拍他肩膀:“你别问我,问你自己。”
东方晓结完账率先走出餐厅,等着如木头人一样愣愣忘了迈步的刘湘跟上来。旧日记忆重来,让他控制不住地掏出手机,在手机上输入“我好想你”,却又不得不再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
刘湘这个当日不懂情的家伙,今日也已这般;而他呢,从当年就一直明白有多为她心动,却也只能这样地生生忍下。
他的苦,又该对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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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欢磨蹭够了才去酒店餐厅吃早饭。她拿捏好了,这个时间是早餐的最后时段,早起有通告的艺人们都去开工了,她应该能安全地吃完这餐早饭。
不想进了餐厅就看见偌大的餐厅里,空空地只剩下一个桌子上有客人。
就一个。
和郁。
她便有心想退出去,可是早餐券已经交给了餐厅服务生,人家已经向她微笑做了“请”的手势……况且,和郁说巧不巧地正好抬眼,目光笃定地飘向她来。
见她进退维谷的模样,便浅笑:“来吃饭吧。今早的粥很香,合你的口味。”
辛欢咬牙:“不用了,我忽然觉得没胃口了。”
他便再气定神闲地笑:“莫非你是忌惮我在这里?不敢面对我?”
辛欢心底奔跑过无数头神兽,明知他是激将法,却当着餐厅这么多服务生的面,不得不中招。于是红唇轻启:“你当你是谁呀?”
还是只好走了进去。
好在餐厅够空够大,辛欢寻了一个距离他最远的座位坐下。他说的不错,这间酒店的粥熬得真不错,又香又糯,不似其他酒店早餐的敷衍。她大口咽了半碗,登时觉得有底气了许多。
这才抬眼望向他去。却见他笑笑地早放下碗筷,就只望着她。
辛欢藏住想要抓狂的感觉,连忙垂首专心喝粥吃菜。只觉好奇,怎地这间酒店的早餐厨师这般对她胃口?荷包蛋都是溏心,吐司都是烤到表面微黄却恰好不硬,小咸菜都是古坛酱香、不加辣味,只格外淋了些芝麻油……
总之这一餐她是吃得酣畅淋漓,头一回觉得酒店的早餐这么美味。
后来实在是不好意思让大家围观她的大胃了,她只得停了口,眼睛还忍不住留恋地再瞄了一眼早餐台,然后推开碗筷抓餐巾擦嘴。
又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吃过这样顺嘴的早饭。
上一回,还是……
忍下叹息,抬眼望向他去。
上一回能吃得这样欢畅,还是多年前,那一个个孤单凉寂的冬夜,唯一的温暖便是来自风雨无阻卡在玉兰树上的饭盒。
不敢想,想了便是心旌动摇。她便连忙要起身,却还是因为分心将桌子上的盘碟撞掉,稀里哗啦掉了满地,有的便跌碎了。
她慌乱地想要自己收拾,他却早已赶过来,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沉稳吩咐:“你坐着别动,我来。”
他弯腰下去,一点点收拾。有迸溅到桌帷下的,他不忌讳脏污,跪倒膝盖,爬进去捡。
辛欢不忍,刚想阻止,却猛地觉得,她的脚踝在桌帷之下,被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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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第三更~~~原谅湘湘的神经大条吧~~】
☆、24、总是情所系(3更3)
旧爱重生,明星的娇妻,24、总是情所系(3更3)
脚踝在桌帷之下被和郁捉住,她便惊得不敢动。舒悫鹉琻生怕微微一个抗拒,便会被人窥破了桌帷之下正在发生的事。
可是这样僵直不动的结果却是,她不得不承受他的抚触,不得不神经被削尖一般清楚地感知到他的指腹沿着她脚踝摩挲的酥麻!
她两手抠进座椅的海绵软垫里去,呼吸乱了节奏,却只敢轻轻浅浅地抽气。
像有无数条小虫,肉肉蠕动;又似极细的电流,刺入百骸。
幸亏有服务生举着大墩布赶过来,扬起桌帷来,一个劲儿客气地说:“客人您出来吧,我们来收拾。铋”
他的手这才放过她。
她都已不知方才的时间该是什么概念,或许只有短短一瞬吧,可是她却仿佛熬过一个冰河世纪之久!
趁着服务生拉他起来,她忍着不看她一眼,慌不择路而逃,险些一头直接撞上柱子,然后才在服务生们惊愕的集体注视之下,找到了电梯的门南。
可是电梯不肯帮她,任凭她死命按键,却没有一个在本楼层。
她只得绝望地抱住手臂,从电梯门的反光里看见他悠然自得地跟上来,也不急着说话,就站在她背后,垂眸认真地观察着她头顶。
该死的,在数她的头皮屑么?
好吧她承认,她最近头皮屑仿佛是有点多。可是那都是思虑太过,于是加速了脑细胞的死亡才造成的好不好!
他个天生的贵命大少爷,他哪里明白,她每天要有多少人、多少事来操心。
电梯终于停了下来,门一开她便钻进去。他依旧不急不忙跟着进来。
电梯厢是空的,只有他们两个。她缩到一边角落去,他则在对角线那边的角落,慵懒倚着厢壁,乜斜着眼睛望她。
她无路可躲,只好垂首抓手机来玩,聊以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