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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ir,嘘,不许动(451)+番外

她努力用微笑来掩饰怒意:“经过四年前的那件事,我知道我逃不过PTSD。医生们也说过,罹患PTSD会直接导致记忆的缺失。可是我知道我的情况还会更特殊一点,尤其是在见到解忧之后……解忧是我的女儿,可是我竟然对解忧没有半点印象!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那些疼和泪,我怎么可能一点都不记得?所以我更相信自己的记忆破损不止源于PTSD,而是有人特地利用催眠,在我的记忆里动过手脚。”

她望着他:“我说得对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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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华章抬眼平静望过来。

“对。那个动了你记忆的人,就是我。”

她早想到过,可是此时听他亲口承认,她还是有些不能承受。

“为什么?”

“四年前的事,对你而言,忘了比记得更好。”

时年点头:“我也相信先生的初衷是为了保护我。可是先生一定更明白,记忆不同于别的,不是暂时抹去,就等于没发生过那些事。这世上只要存在过的,就一定会留下印迹。我现在就算还是无法完整回忆起当年,可是我已经分明能感受到当年的一些印迹。”

“先生能明白我的感觉么?我觉得自己就像当年的罗莎,虽然醒不过来,可是明明还是知道有些事确实发生过的。”

是罗莎当年的事,启发了她对自己对四年前那件事的许多感触。

“所以其实我更希望当年先生在催眠我之前,能先告诉我一声,让我自己来选择是否接受催眠。虽然先生是想保护我,可是我自己的心理承受底限在哪里,我自己也许比先生更清楚。也许先生以为我无法承受的,可事实上我担得起。”

“尤其……先生不该抹去有关解忧的事,不是么?您知道身为一个母亲,对着自己的女儿,却完全没有半点印象的感觉么?我真的非常非常不喜欢。先生我宁愿承受记忆里所有的苦,也不要因此而忘了我自己的女儿。您明白么?”

时年说这些话,已经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没用喊的,而是尽量平心静气。可是这终究是牵心连肺的事,说到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垂下泪来。

四年前又有什么样的所谓痛苦,会大于今日完全记不得自己女儿的愧疚呢?

他望着她的泪,忍不住伸过手去。却还是停在半路,颓然地放了下来。

“我明白你的心情;也知道你早有怀疑,却始终克制着没有问出来,是对我的尊重。念,我不是不感念你的心意,只是即便是现在,我也还是觉得,当年那样做是对的。”

“直到现在我也还是会说:你其实潜意识里还是不想知道四年前的真相。或者说,你现在还想不起的原因,不是外界的催眠,而是你自己不愿想起。”

☆、368.368我想想起来(2更1)

杜松林诊所。

时年捉紧了包带走进去。

穿清新苹果绿护士服的护士起身,甜美地微笑问道:“您好,请问有预约么?”

时年摇摇头:“对不起,没有。麻烦向杜医师问问看,可否临时给我加一个看诊。”

“好的,稍等。鲺”

护士含笑走进诊室去询问,时年则在等候区的椅子上坐下来。

沙发罩选用了温暖却不激烈的玫红色,让人的心情平静囡。

想来找杜松林看诊,她原本可以拜托许多人帮个忙打声招呼就是了。无论是汤燕卿、安澄、霍淡如都可以。可是她还是自己来了,是因为今天的事暂时还不想让他们都知道。

护士少顷出来微笑道:“杜医师说,就算没有预约,可您既然来了,就请进吧。”

时年心下一暖,走进诊室去。

杜松林正在穿医生服。显然方才已是到了下班时间,他已经脱下了医生服,这是临时又穿回去。

时年躬身:“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杜松林抬眼见是时年,也是一愣:“时年?怎么是你。你跟杜伯伯还这么客气做什么。”

杜松林虽然直接跟时年说话的机会不多,可是他早就看穿了汤燕卿对她的心意。更何况,霍淡如和安澄都曾跟他提过这个孩子,他也知道这个孩子默默地帮霍淡如和女儿做了许多,他心下早有感念。

“是我来得唐突,倒叫杜伯伯见笑。”

杜松林打量着时年的神色,从中看见了举棋不定。

“我明白了。你突然前来,其实是你刚下定决心。”

时年心下佩服:“杜伯伯明目如炬。”

杜松林便明白时年有要紧的事与他说,便吩咐让护士取消所有预约,让护士先下班。

诊所里安静了下来,杜松林将灯光也调成柔和,帮时年减压。

这个细节更能体现出杜松林的专业度来。

时年感念微笑:“谢谢您。”

杜松林这才说:“环境的陌生感降低,灯光的压迫度也放缓。如果你现在准备好了,就可以与我说说了。”

时年点头:“……其实是听霍阿姨说,您在催眠方面的造诣要比她还要厉害。”

“哦?”杜松林听说是霍淡如在夸奖他,也忍不住微笑,却还是谦辞:“她谦虚罢了。这么说来,你想找我聊的,是催眠的事。”

杜松林对此不算惊讶。毕竟当初刚第一面见她,他就看出她的语言与记忆中枢有些问题,由此推知她的记忆被人动过。

时年轻轻微笑:“我也想起,曾经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您曾突然问过我关于词汇运用方面的问题。当时我不解其意,可是现在细细想来,您在那个时候已经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时年起身恭敬鞠躬:“杜伯伯,请您帮帮我。我想找回曾经的记忆。”

杜松林对此却是慎重:“孩子,其实并非记得所有事才是幸福;反之,可能有些时候,选择忘记和放下才是最好的。”

时年由衷认可:“杜伯伯说得对,我也曾经犹豫过。我知道当年那件事对于我来说,是人生中最大的一场灾难,负面的意义大于正面的意义。所以我也想过,既然忘了,就让它去吧,不必非要找回来。”

尤其是重新又遇见了汤燕卿。虽然还是想不起跟他之间的全部过往,可是曾经有过的那种失落感却不见了。她潜意识里知道,也许她一直都在找的,就是他。即便忘了过往,即便曾经错失过,可是既然她和他还是重新聚首,那就够了。

她何尝不明白,失去的都已经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比如爸,比如曾经完美的家庭。失去的便放手吧,既然还能有机会找回还能找回的,这也许已经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完美了。

“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想杜伯伯可能也多少听霍阿姨、安检提及过,是一连串的案子。虽然这些案子都发生在M国,与我曾经历的远隔千山万水,可是我总是有一种感觉,仿佛它们跟我当年的经历还是相关的。”

更何况,后来还出现了解忧。

“如果只是我个人的得失,我已经学会放下;可是现在看来,当年的事还关联到那么多人,我就不能再逃避下去。所以请杜伯伯您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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