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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总裁归(48)

“就算现在是7年后,就算尹若已经是庞家树的老婆,可是尹若她依旧还是我姐妹儿,我跟她之间的感情却没有变!”兰溪绝望地吼出来,“月明楼你放开我,你个混蛋!我说过我杜兰溪这辈子找什么样的男人,也绝不会是你!”

月明楼的心狠狠一沉。

7年的时光足以改变许多事,譬如天钩变成了月明楼,蒲公英长大成为杜兰溪,可是看来7年的时光却没能足以抹掉她心上的暗影。

月明楼眼底酸涩,可是他却还是想笑,笑得像个傻瓜,“杜兰溪你说这些都晚了。有能耐你别强抱过我啊!反正我都是你的人了,我这辈子死缠烂打,也得给我自己讨回个名分来——杜兰溪,反正我这辈子缠定你了,你跑也跑不了!”

兰溪听着他的傻笑,心就仿佛被谁的手给粗暴地一下子给撕开。可是她不可以去细细辨清那心痛的理由,只能撑起硬壳来,“总裁不用我提醒你吧:即便7年过来,你也从来都不是独身一人。我曾经亲自替你赶走过6任女友,如今在你身边的那个更是我法律上的姐姐!”

兰溪笑起来,从车漆面里能看见自己的倒影,五官都陌生地扭曲着,“人不可以不要脸到这个地步。总裁大人,你真让我看不起你。”

月明楼眼中的光芒,仿佛被水喉中依旧不停在流淌的水给熄灭。他黯然一窒,却又笑起来,“你骂吧,只要能让你痛快了,我都由得你。你骂我打我,我都认了,反正我这次就是不放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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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猝不及防,泪水不经她同意地,忽然涌满了眼眶。

看见她流泪,月明楼将她身子翻转过来,两人相对。他努力地朝她笑,“其实这都是我欠你的。我五叔总说,你失去了从前的光芒和勇敢,都是他的错;是他一直不给你回应造成的……其实我心里都明白,那个真正犯罪了的人不是我五叔,是我。”

“是我7年前做了错事,我一边跟尹若谈恋爱,一边还忍不住招惹你。我将尹若摆在阳光下,让所有人都知道尹若是我女朋友;可是在无人的夜色里,我却只是在缠着你……是我做错了,我伤害了你的骄傲,让你觉得也许是你自己大咧咧的性格造成的这一切——你一直以为是你主动招惹了我,是不是?所以你在惩罚你自己……”

“够了,你住嘴!”兰溪绝不想在他面前落泪,于是她将面颊死死贴在机关盖上,“总裁大人,就算你曾经是我认识的那个小痞子天钩,可是却也不意味着你就有多了解我——总裁您这么多年商场打拼,难道还不明白,交浅言深是成年人为人处事上的大忌么?”

兰溪闭上眼睛,“总裁,现在的你不再是天钩,杜兰溪也不再是蒲公英;现在更已不是7年前……一切都已经改变,旧日永不重来。总裁请你不要再自己附会那些事情:我改变,只是因为我自己长大了,是我自己想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库房里好静啊,静得只听见水喉里的水在流淌的声音。兰溪再闭了闭眼睛,“总裁,浪费水,很可耻。”

内间里仿佛有电话铃声一而再、再而三地响起,可是月明楼仿佛充耳不闻。兰溪又用力挣扎了一下——其实那电话铃声来得真及时,就像是叫醒灰姑娘幻梦的12点钟声吧?

人这辈子不怕做梦,美梦也许是心灵休憩与疗伤的方式。但是梦却一定要醒来,否则永远耽溺在梦里,那人才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两人之间的激情,与回忆带来的美好,就像沿着两人身子流淌下来的水,冰冷而不肯止步。月明楼不甘心,再压紧了兰溪,望着她的眼睛,“……我不信你一直不知道,其实我,其实我,一直都在喜欢着你!”

兰溪笑了,觉得自己仿佛又站在那晚“月如眉”后门外的石阶上,远处琵琶弦断,水风刺骨。

实则那晚他要说什么,她已能猜到。可是能猜到,又能怎么样?谁能拥有逆天的魔术手,真的抹掉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兰溪笑,甚至故意在眼神里含了妩媚,瞟着月明楼,“总裁的意思是,爱着尹若的同时,也在喜欢着我么?——可是总裁的滥情,又关我什么事?总裁喜欢我,我就要觉得荣幸,也同时喜欢总裁么?哈,总裁,你也太厚脸皮了。”

兰溪笑,有些残忍地看着月明楼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地冷却了下去。

这世上其实也许,恨比爱,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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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库的大门忽然被擂动,哐哐哐,哐哐哐,巨大的回声在车库空荡地回响起来,震耳欲聋。

“小楼,你在里面么?小楼?”

外头传来喊声,讶然正是月慕白的。

兰溪不知怎地,就忍不住又笑了。老天就是有一只搅动人间的魔术手,容不得你有半点心思旁骛,提醒你千万不可行差踏错。

兰溪就仰起身来,用力推开了月明楼,转身走进内间里去。

听见车库里没有回答,却有隐约窸窸窣窣的响声,月慕白便用遥控钥匙打开了门。

是物业通知他来的。物业公司的人说,发现这间车库一直在向外流水,电话联系月明楼,却没人接听。所以情急之下才致电给月慕白。月慕白有车库的备用钥匙,便亲来探查。

车库门缓缓向上升起,白色的大门里露出月明楼一张苍白的脸。他朝着月慕白笑,“五叔,怎么又是你?”

月慕白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却被侄子这样一声仿佛给扼住了喉咙。那晚在“月如眉”的记忆轰然又来,那晚惨白的月光下,侄子也是这样问他,为什么不能多给他一分钟?

月慕白便皱眉,“我方便进来吧?车库里,还有其他的人么?”

水管子依旧躺在地上哗哗淌着水,月慕白看不过去,只好走进来将水喉关了。目光下意识瞥向水闸所在的小房间,窗玻璃那边绰绰有影,月慕白便又是一皱眉头。

他看出来是兰溪了。

月慕白再转眼去望同样湿淋淋的车子,与浑身上下湿透了的侄子——衣裤都湿透了,月明楼身子上下的生理反应便都那么嚣张地显露出来。月慕白深深地吸气,“小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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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怎么回事?”月明楼非但没有任何的尴尬,反倒邪气笑开,双手插在裤袋耸起肩胛来,“五叔自己不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么?以五叔的睿智,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五叔去?”

月慕白面色骤然苍白下来,“小楼你!”

月明楼笑,“五叔其实你一直压抑得很辛苦吧?你明明那么恨我,却又要在世人面前扮演出慈父、良兄的角色来。五叔,活得这样,又是何苦?”

“小楼,注意你的言辞!”

月慕白目光一暗,连忙望了一眼内间。车库里回声这么大,便不可能不落进兰溪耳鼓去。

“难道我说错了么?”月明楼笑得更欢,“如果当年不是我年少轻狂,如果我不是我赛车出了事,我怎么会害死我爸妈的同时,也害死了章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