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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总裁归(323)

小汪原本以为月明楼还得收拾他两下的,结果却见月明楼只是坐直了身子,目光放远,连面上的笑容都点点散去,仿佛沉进了某种不为人知的情绪中去。小汪就有点傻,低声叫着,“总裁,总裁?”

“没事。”月明楼起身,手插着裤袋走出办公室门,“听着点我五叔办公室那边的动静,有事的话赶紧告诉我。我出去玩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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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汪得了命令,便更小心翼翼听着月慕白办公室里的动静。可是那扇门里,非但没有什么大的声音,反倒似乎连正常的动静都没有了,静得让人心悸。

兰溪从散会了之后便一直没怎么说话,只埋头于自己的工作里。月集团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总有些缝隙的地方,容得一些员工闲话。那些闲话也都传进兰溪自己的耳朵里了,她自己跟自己有些难受。

月慕白翻着一本画册,已经抬头看了她几次。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兰溪,你心里有话就说出来吧。”

兰溪垂着眼帘,“月老师,您还要瞒我多久?”

月慕白手中的画册轰然坠地。那是大十六开铜版纸印刷的画册,印刷精美、色彩艳丽,可是这样地落到地面去,却不合时宜地弄出那么大的噪声。

可是月慕白却都顾不上,只苍白着一张脸问兰溪,“兰溪,你说什么?”

兰溪难过地摇头,“月老师,您想起了从前了,是不是?您想起了就在公司里,就在那间办公室里,您曾经跟总裁两相对峙的事情。”

“兰溪……”月慕白手指微颤着,凝紧兰溪,仿佛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兰溪努力地让自己冷静,“我宁愿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因为我对公司的放不下,才会让您坚持回到公司来;而在公司的时间里,也是因为我的照顾不周,才会让您被公司的气氛一点一点融入,所以才会撬动了记忆的吧?”

月慕白平静下来,弯腰伸手自己拾起了跌在地上的画册。苍白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画册上的灰尘,将它好好地放回手边的书架,“……兰溪,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发觉的?”

他没否认。

兰溪握紧笔杆,心中千头万绪。

月慕白却自己笑了,“兰溪你上次提到月亮湾,其实就是在刺探我,是不是?我对大哥的怨恨,以及我跟小楼的矛盾,一切的开启都是在月亮湾。你在我眼前提起月亮湾,如果我真的是什么多想不起来的话,那我只会平静如常;可是一旦我有任何反弹的举动,你就可以知道其实我心里是什么都知道的。”

兰溪一颤。原本以为自己掩藏得小心,却原来还是什么都没能瞒过他的眼睛。

月慕白笑,笑得很苦,摇了摇头,“我那一刻就感知到了你的意思,所以我才说要将公司还给小楼,只要你;其实我当时说了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我以为我的回答很好了,应该不会让你起疑,却忘了——此时的兰溪你,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杜兰溪。”

“兰溪你长大了,这几年的生死考验、公司事务的锻炼,尤其是成为母亲之后,你学会了冷静地思考、耐心的守候。所以我自以为那句话回答得已经很好,可是我还是知道我错了——其实我最好的反应,不是坐出这种自以为很好的回答,而是干脆什么都不回答。”

月慕白垂下头去看自己的手指,它们在阳光里不受他控制地轻轻颤抖着,“兰溪,对不起。我不想说我是无心骗你——我是用了心的。我怕你知道,我不想你就此离开。”

兰溪用力地呼吸。

今天她小心询问月慕白的意见,其实就是要为自己的猜测做最后的定论。月慕白还是不同意月明楼的意见的,可是他却小心翼翼掩藏着,自己不肯说出来,却要拐弯抹角地示意给兰溪,让兰溪来替他表达出来——兰溪就知道,他是早已醒来,却继续装作依旧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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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第二更。】

14、手镯的语言(2更2)

更新时间:2013-6-28 11:35:37 本章字数:3514

“兰溪,其实真正让我醒来的事情,不是月亮湾的记忆,而是——你手上的那个镯子。”

兰溪被惊得一震,目光垂落到手腕上去,那一只紫色艳丽的翡翠手镯,此时在阳光照射下,光华流转。

“兰溪,我记得我大嫂也有一对很漂亮的翡翠手镯。她后来是日日都戴在手腕上的,因为那是她跟我大哥的定情之物。只可惜后来出了车祸,我大嫂到走那天手上还是戴着这对镯子,结果就一只镯子摔碎了,只剩下一只。”

月慕白仿佛自顾自说着,并不抬眼看兰溪。他讲的原本是他自己家的事情,都是他自己记忆里的故事。

“一对的镯子是个好意头,成双成对、白头到老,可是后来就剩下一只了,落了单,好意头就也都成了句谶语似的不吉利了。于是这镯子就被我母亲收起来,不准人再动。甾”

兰溪心尖跳了跳。

这只落了单的、仿佛成了诅咒一般的镯子,后来却被老太太郑明娥送给陈璐了,而且是作为正式的生日礼物!

兰溪不由得想起某日路过书房门口,隐约听见郑明娥老太太说什么“这是个报应”。原来,说的就是这个么挽?

将这样一个镯子送给陈璐当生日礼物,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祝福,反倒是诅咒,诅咒陈璐这辈子得不到知心的爱侣,是不是?

而后来事情的发展也的确是如此。陈璐那样喜欢月明楼,为了他不惜进入月集团当一个众人眼中钉一样的小助理;后来又眼睁睁在自己的生日会上,看着自己喜欢的男子当众揭发自己的生身父亲……

这镯子的身上若是真的烙印着什么诅咒,那么它是真的应验了。

月慕白看着兰溪的面色苍白,苦涩一笑,“就因为对那镯子的印象实在是太深,所以我怎么会是认不出来的?就算你将它染了色,可是我还是认得出来的。兰溪你忘了我是画画的么,我的眼睛是最善于穿透色彩的变化,看见物体的真实情态的。”

兰溪颤抖起来。

那个晚上月明楼到屋顶的小花园里去,就那么伶仃地站在几杆修竹旁。天上的白月光照下来,将他的影子在地面拉长,原本强健的男子,影子却是那么伶仃。

他站在那里没心没肺地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扯起,说他小时候跟他母亲时常在竹子的土壤里头玩儿藏宝的游戏。说那土壤里头藏着的,都是他们母子想要送给对方的礼物。

彼时陈志才的官司尚未最后宣判,那时候的她也还不知道接下来的法庭上将要发生什么事,她只是听着他的讲述,不知该做什么样的回应,于是只能循着本能装作没听懂。

后来他替她爹顶了罪入狱而去——她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落泪,她就在家里所有人都睡熟了的凌晨,自己爬上这无人的小花园来哭。漫天的星光一闪一闪,仿佛全都是谁的泪珠。

她就想起了他的话,刨开竹子下头的土,看见他用自己的手帕小心翼翼包裹起来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