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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总裁归(295)

其实月慕白心里想说的是:刚刚整个仪式进行时,他总觉得兰溪似乎有些溜号。虽然她面上一致尽职尽责地挂着似乎欢喜的微笑,可是她分明有些神思不属锺。

他担心她是不是不开心?或者说这一场婚礼,她不愿意?

可是此时终于看见她眼中再度闪烁起欢快的火花,他的心这才放下来。

“要我掐你一下么?疼了,你就知道是真的了,哼!”兰溪用力地调皮,想要调整此时的气氛。

不管怎么样,今天是她与月慕白的婚礼,就算朴素到只是两人单独来到欧洲,找到这间古老的教堂,可是她也应该尽力让他开心才是。

原本只以为,他的腿是为了救她才会坏的;后来才知道,原来害他要终身坐在轮椅上的人,竟然是她爹——罪孽由此加倍,让她再不能赎。

如果还有什么能补偿月老师终身坐在轮椅上的遗憾,她知道只剩下这一样。

他们父女欠月家这样多,而她能做的却这样少,于是她没时间再自怨自艾,她得打起精神来,拼尽十二分的力气,能做得到什么补偿就赶紧去做什么。

反正,再也不敢去奢望那个人,再也不敢去奢望还能成为那个人的妻子……

她已不配。

“兰溪。”月慕白将兰溪的手握在唇边,轻轻吻在她手背,一双长眸深情潋滟,“……我的妻。”

兰溪闭上眼睛,努力在笑,只能仰头,藏住眼中的泪意。

从此她已成为月慕白的妻,从此她的身份也只剩下这一重,曾经的种种都要放下。

车子绕过花丛,驶上公路。兰溪从车窗回望立在大片花田里的古老的教堂,小小的尖顶像是童话里的模样。

这里是她意外的发现。曾经与月慕白在欧洲的日子,他们也曾经迁徙过多次,有一次不经意地开车经过这个小镇,讶然发现路边竟然种植满大片的兰花。

身在欧洲,兰溪看见大片的花田早已不惊讶,无论是一望无际的薰衣草花田,抑或是浓烈灿烂到天边的郁金香花田,在欧洲都不足为奇了;可是却难得竟然能看见大片的兰花。

欧洲也有土生的兰花,但是终究不同于中国兰。中国兰花最讲空谷幽兰的意境,却未必符合欧洲人的审美,所以这样大片的中国兰花,又是种植在古老的教堂旁的,便让兰溪更是讶异。

最难得,这片兰花暗合了兰溪的名字,于是在谈到要与月慕白举行婚礼,兰溪只提了两个条件:第一个是要到这里来成婚;第二个,希望只有她与月慕白两个人。

虽然这样简朴的婚礼有点点不符合月家的身份和期待,但是月家二老却也点头了。他们也担心过,一旦举行隆重的婚礼,宾客众多的情况下,可能会刺/激到月慕白。

月慕白倒是对兰溪的提议大为开心。本心里,月慕白也是这样的男子,不喜红尘扰攘,只观乎自己内心的圆满。

车子终于远远驶离,兰溪再回头望了一眼那遥遥远去的花田,以及花田里宛如童话一般的小小教堂,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向月慕白微笑。

“谢谢你,这正是我想要的婚礼。我很开心。”

.

没有蜜月,兰溪回到鹏城之后,就第一时间赶回月集团上班。

从前是笨拙的总裁办小小助理,一个转身回来之后却成了月家的少奶奶、月集团的执行副总经理,整个月集团都对兰溪的回归充满了惊讶,以及——观望。

从前那么笨笨的模样,只是因为一个孩子、一场婚姻,就能摇身一变高高在上,成为了公司危机时候的领导人——月集团的员工们,凭什么敢相信她?

鸭梨山大,兰溪一站到公司大楼前就感受到了。

蜘蛛也曾问过她:“兰溪童鞋,你对鸭梨山大的解决方法是什么?”

兰溪那时候认真地想了下,然后回答:“一口一口吃掉它。”

“鸭梨再大也是个鸭梨,如果一天吃不完,那就吃一个月;一个月也吃不完,那就吃一年……”

反正她有五年的时间,她没想过一开始就什么都一帆风顺;不过五年过后,她相信自己会将这个山大的鸭梨都吞掉、消化完。

兰溪走总裁的专用电梯上楼,与公司外头的质疑神色不同,她曾经呆过的总裁办还是热情一些的。电梯门一开,小汪的叫声就传出来,随着他的叫声一起传出来的还有喷灌的彩带,砰砰的,像是开香槟一样。

兰溪笑着将粘住头发的彩带扯开,这才环望恭立在电梯门口的总裁办全体员工。一张张都是熟悉的面孔,却此时已不再是从前的心境。

兰溪骨子里本/能地想要紧张,想要重新找回从前的相处关系,觉得那样才是安全的——可是她知道,她不能了。

兰溪笑,在伸手攥紧轻颤的手指,“大家早。很开心有机会回到公司来,又跟大家一同工作。谢谢大家的欢迎仪式。大家先回去工作吧,午休的时候咱们再聊。”

大家便都散去,丁雨亲自跟小汪收拾好了地上的东西,也要转身。

兰溪压住心头的紧张,呼唤,“丁主任请留步。方便去我办公室聊两句么?”

原本应该是小汪带兰溪进办公室,小汪听见兰溪这么说便停下脚步来,有些尴尬又有些紧张地反复看着兰溪和丁雨的脸。

还是丁雨更从容,便笑着点头,“好的副总。”

丁雨说着便自如地引领兰溪走向办公室,完全职业化的恭敬,完全没有半点的别扭一般,“您的办公室安排在了月总从前的办公室,这也是月总的意思,是希望您工作的时候环境能熟悉些。我们只是将办公室根据您的性子和喜好,稍微调整了一些小小细节,突出了一点女性的气质……您看看满不满意。如果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我马上叫人来调整。”

兰溪环顾四周,点头微笑,“丁主任有心了,一切都很好,我很满意。辛苦你了。”

“副总千万别这样客气。”丁雨迎着兰溪的目光,“这是我应该的。”

小汪摆着个小太监的架势,鬼鬼祟祟进来非给兰溪倒了杯茶,兰溪也没拒绝,使眼睛一直盯着小汪,直到把小汪盯得受不住了自己出去为止。房门关上,兰溪便笑了,“丁主任好福气,小汪这是不放心你呢。”

“副总怎么会这样说?”丁雨笑得不卑不亢,“小汪是总秘,日后要跟着副总您一同工作的,如果说小汪有殷勤之意,那也是来讨好您这位老板的,又与我何关呢?”

丁雨笑得职业,“副总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杜助理,日后在公司的言行举止都不能再像咱们从前玩着闹着时候那么随便了——所以我也斗胆恳求副总一声,您可别再这么开玩笑了。我倒是无所谓,别降了副总的身份。”

丁雨话里的刺,兰溪听得懂:她这次回来,原本就不受员工信任,难道还能言行都轻佻,岂不是更让自己露怯?

兰溪也不恼,捧着茶杯笑,绕着丁雨转了个身儿,凑到丁雨耳畔低语,“丁主任,你特别恨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