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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总裁归(270)

也是啊,其实难怪,蜘蛛都打电话告诉她了,她临盆的时候,尹若也生下了她的孩子——月明楼只顾着照顾那边才是,他哪里顾得上想一想她杜兰溪的孩子?

刘玉茹听了便开心地笑,“哎哟这就好,这就好。你不知道你爹啊,我刚生下你的时候,他倒好,给吓跑了好几天,根本就不敢到你身边儿来!”

刘玉茹说着叹了口气,“男人啊,甭听他们自己说嘴,其实他们骨子里是很害怕自己当爸爸的。一来担心自己养不活孩子;二来又烦孩子哭闹,晚上懒得起来帮着喂奶……中国男人就是习惯把养活孩子的事儿都推给女人的,还觉得仿佛天经地义;幸好月慕白这样体贴,那我就放心了。”

杜钰洲听见了,从副驾驶转头来抗议,“哎你又跟溪哥说我的坏话!我当初是有点紧张,不过不是不喜欢孩子,我是怕自己手粗力气大,再把孩子给摸坏了掐坏了哪儿啊!”

仿佛每个问题上,爹和老妈还是忍不住吵嘴。兰溪便笑着当和事老,“没事没事,当年有遗憾的,这回从咱们家小花儿身上给找回来就行!”

杜钰洲和刘玉茹一起朝兰溪瞪眼睛,“你管孩子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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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良辰美景奈何天(第一更)

更新时间:2013-6-3 0:58:34 本章字数:3409

刘玉茹和杜钰洲都跟要吃人似的瞪着兰溪,兰溪便笑了。从她决定了给儿子取小名叫“小花儿”,她就想到会有今天了。爹和妈都是老派儿的人,是绝对接受不了管男孩子叫“小花儿”的。

“回去再说吧。”兰溪瞄了一眼司机。

是月慕白坚持,让月家的司机送兰溪一家人回去;而他们自己打车。

月慕白坐轮椅的,普通的出租车车厢狭窄,他坐进去很困难,可是他却眉头都没皱过一下。

回到贺家,贺梁也早早就下了楼来站在道口迎着。兰溪明白,如果不是她爹杜钰洲一定要到机场迎接的,贺梁怕与他对面会让刘玉茹不自在,这才主动退让了一步而没来嬖。

结果杜钰洲一见贺梁,还是磨叽了,嘟嘟囔囔跟兰溪说,想让兰溪带着小花儿到他那边去,别回贺家了。

刘玉茹听了就瞪眼睛,“你想得美!我今晚上还要搂着我外孙子睡呢,凭什么到你那去啊?再说了你那叫家么?一个空房子,什么都没有,你怎么让我外孙子睡得舒服啊?这是我外孙子回到中国来的第一个晚上呢,你好意思让我外孙子过得那么简陋么?”

杜钰洲就又一次气得直耿脖子,却无言以对。半晌才气哼哼地说,“我现在就去买,我把我那房子打扮成个超级儿童房,外头什么东西好我就买什么,我看到时候你还想怎么拦着我!朗”

兰溪就笑,伸手按着爹的手背,“爹,不管怎么说,这些年我都是在这边长大的,我想该让小花儿先跟我回这边吧。爹你也说了要去布置房间,怎么也需要些时间,别怕我帮你;等咱们弄好了,再让小花儿到你那边去,就这么定了吧!”

听见女儿都这么定了,杜钰洲也只能点头了。瞄着车子跟贺梁还有段距离,便让司机停了车,他半路下了车离去。

兰溪转头望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都跟妈离婚这么多年了,可是杜钰洲还是没办法对贺梁心平气和。

贺梁伸手抱住小花儿,也是红了眼圈儿。

小花儿今天很争气,骤然回到全然陌生的环境来,见了这么多面孔陌生的人,却一点都没怕生,一声都没哭,只是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瞅着大家。

等回到贺家,小花儿便困了。吃完奶后就睡着了,一点没有对陌生环境的担忧。

贺梁和刘玉茹忍着一肚子的话,只能退出去,让兰溪和小花儿休息。兰溪望着睡熟了的儿子,轻轻叹了口气。

给孩子取小名叫小花儿,还要从兰溪陪伴月慕白一同出席华人社团的新年party说起。

晚会上有人客套问起,说给孩子取了什么名字。月慕白只是向她望来,让兰溪明白自己是应该给孩子提前取好名字了。

那场晚会上,非常重头的演出是当地华侨从国内邀请过去的昆曲名家的联袂演出。

在国外的华侨,许多比现阶段的中国人更加重视传统,尤其是对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来说,听一听名角的昆曲,倒是比听什么歌星唱的流行歌曲来得更有中国味道。

既然是演唱昆曲,那么《牡丹亭》就是避不开的。看着杜丽娘和柳梦梅在舞台上深情款款地唱:“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兰溪便湿了眼睛,起身离席想到外头透口气。月慕白问来,她只推说听不懂昆曲,那样咿咿呀呀的唱词,真是难为了她这个粗人。

月慕白体谅地笑,便放她出去。

立在阿尔卑斯山下的冬夜里,兰溪却忍不住抬头望着漫天的星斗,掉了泪。

眼前一漾一漾地,都是当初在“月如眉”那个夜晚的记忆。远处波光如鳞,波上桨声漾漾,红灯摇曳,琵琶弦断……然后有个男子,立在石阶上,明明无赖,却又掩不住眼底的水影,扯了她的手说,“……我给你唱个曲儿吧。”

这辈子,她本不善于与男子谈情,更哪里想到那样的他竟然会用唱曲儿的方式来讨她的欢心。她当时还觉得他是不认真、是孟浪,直到后来知道了他母亲温玉颜原是昆曲名角的时候,她才明白,他那晚不是在与她笑谑,而是真真儿在给她掏出他的心来。

那样一个看似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家伙,实则在心底永远藏着一个治不好的疮疤——母亲当年的疼痛,他亲眼看着,却无能为力……

兰溪站在欧洲的星空下,买了一盒香烟,却忌惮着肚子里的孩子,没敢点燃,只是一根一根地抽出来,搁在鼻子下,用力去嗅那烟草的气息——用这样的方式想到他,他的身上总是染了淡淡的烟草气息。

昆曲名角的唱词从大厅内咿咿呀呀地传出来,被冬风带进她的耳鼓。她听不清是在唱什么,却觉得那旋律似曾相识,原来那晚喝醉了的那个家伙,也曾经在车子里荒腔走板地唱:“甚西风吹梦无踪,人去难逢……在眉峰、心坎别是一般疼痛……”

不知不觉就落了泪,挂在面颊上被风吹得冰凉。兰溪便抓了电话给蜘蛛打电话,说:“诶你说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听都听不懂,可是几百年来怎么就被津津乐道、传唱不休?”

作为文艺女青年,蜘蛛严肃地批评了兰溪的文盲,将唱词解释了四个版本给兰溪听;兰溪到后来终于明白:不管是怎样版本的解释,至少“良辰美景”四个字是极好的意境,尤其可以用来形容相爱男女共度的美好时光。

兰溪就在那一刻轻轻拍拍肚子,“小家伙,等你出来了,我就用‘良辰美景’这四个字儿给你当名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