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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总裁归(192)

两个小时后,身在瑞典急得团团转的月慕白才接到了丁雨的电话,获知了月明楼计划的内容。

丁雨也小心地没有选择传真,只是在电话中口述。以月慕白的聪明,几个关键的点也已经记住了。

说完了公事,月慕白才轻轻问了声,“丁雨,听你在电话里一直气息不稳。这不是你素日的性格。发生了什么事么?”

丁雨忙答,“没事。可能是我这两天有点喉咙发炎,总是想要咳嗽,才造成气息不稳吧。”

“是么?”月慕白叹了口气,“记得吃药。你是荆南最好的朋友,即便荆南不在了,我也有照顾你的责任。”

丁雨握住电话闭了闭眼睛,“月总我没事,您放心。我也不会让荆南的在天之灵不安心的。”

月慕白这才又问,“怎么耽搁了这样长时间才拿到计划书?”

丁雨握着电话,手指有些抖。她不能告诉月慕白,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她都做了什么。除了在办公室里向引you小汪,又要等着小汪去总裁办公室里寻找文件,这前前后后就耽搁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她又为了谨慎起见,现跑到外面寻找翻译公司。不敢找大规模的,怕与月集团有过合作,便只能去沿着小巷去找那种最最不起眼的,将瑞典语的内容翻译成汉语,这才能告诉给月慕白听。

月慕白听丁雨在电话里良久无声,便轻问,“丁雨对不起,是不是我说错话了?请你原谅我,是这边的时间卡得太紧,我太着急了。”

丁雨微笑,“月总没事的,您别这样客气。能帮到您,是我最快乐的事情。”

外头还是晴天朗日,丁雨却仿佛看见月色漫天。学生时代的她和章荆南,一起洗过了澡,披着还湿漉漉的发丝挤在她的下铺上。不开灯,只映着月光,她看着章荆南目光闪闪地讲述心中的爱恋。

章荆南说他是她见过的最优秀的人,他应该高高站在众峰之巅,俯瞰芸芸众生。她说他比是他们那个传奇的家族里最优秀的子弟,甚至比他那位成功的大哥更为优秀。她说他如果不是幼子,就一定会成为那个集团的帝王,然后带领那个集团获得更为辉煌的成功。

而她自己则是静静地倾听着,静静地笑。也许对于她丁雨来说,那些险峰的风光都不重要,她听进去更多的是:那个男子白衣无染,学识渊博,是这世间最好最优雅的男子。他不蔓不枝地轻轻洒落,仿佛一抹白月光,缀在心尖上。

无计可消除。

丁雨就笑了,笑得眼泪都险些落下。谁说真的无计可消除的?她自己方才不是已经硬生生地将那月光磨掉了么?

血色淋漓里,她终于可以断了那念想。

仰头,阳光刺眼地落下来。丁雨深吸口气,无声默诵,“荆南,我会做到你的遗愿,不计一切代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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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谈重启,兰溪听见月慕白竟然侃侃将月明楼计划书中的核心内容一一说出!兰溪惊愕地望向月慕白,一刹那只觉心如死灰。

没错,这个项目的计划书是月明楼提出的,但是一旦最终的签约人是月慕白,那么国内并不知内情的公司员工,便会将这项合作的成功归功在月慕白的头上。

兰溪忍不住无声苦笑。

她原本还以为月慕白是来捣乱的,趁机将月明楼与橡树集团的合作搅黄;哪里想到,原来月慕白就是月慕白,他反倒是来顺手推舟,既推进了合作,顺便将月明楼的功劳都记在他自己的头上!

为了瑞典的这个计划,月明楼多少个夜晚熬夜加班,别人就算不知道,她杜兰溪却是知道的!所以每个早上,她亲自给他冲的咖啡里,总是要放两杯的咖啡量,以帮他提神;也正因为此,那段时间月明楼根本喝不进别人冲的咖啡去,只觉清淡。

可是这一切,今天将被月慕白轻易拿走!

兰溪气急,却一时苦于没有办法。她转头望了望窗外强烈的阳光,忽然拿定了主意——安静的会议室里,忽然只听“咚”的一声闷响。

月慕白与布洛林先生的交谈被打断,布洛林先生方面的助理惊叫着起身奔过来,“杜小姐!”

兰溪“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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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事重要,十万火急,一般的法子定然没有办法有效阻止会谈的继续进行下去。兰溪这次只能选择鸡贼一把,也弱不禁风地玩儿一把晕倒。

再重要的公事,总归比不过人命的重要去。就算国内的企业家可以草菅人命,但是在瑞典这个国度里是一定不可以这样漠视的,否则企业是要被问责的。

更何况,兰溪心里暗叹了口气——更何况,月慕白终归还不会对她冷血到不管不顾的地步;而她与布洛林先生也多少还有点私人的交情,所以布洛林先生也不会坐视不管。

于是她赢了。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装死,月慕白与布洛林先生的会谈就也这样被腰斩。医生们紧张地给她检查,各种方法都用过了,可是她就是死死闭着眼一直装死。

现代医学再发达,总归也没办法直接说她是在装死吧?

看她一直不醒过来,月慕白是真的着急了,追在病床边儿上握着她的手,跟着推着担架床里里外外地跑。他的掌心又湿又凉,指尖都是冰冷的,握着她的手的时候都压抑不住在微微地颤抖……

兰溪心下轻颤——不管怎么样,他竟然还是真的在关心她的。这份反应,假装不来。

布洛林先生也急了,一连串用瑞典语问着医生。医生们也叽里咕噜地回答,话语声中都是惶急,看样子也是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仪器检查分明没什么问题,可是她就是这么直挺挺地昏死不醒。

到后来,兰溪听见布洛林先生的翻译跟月慕白解释,“医生说,杜小姐也许没有大碍。她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的原因,也许是连日操劳,或者是时差没调整好,要不然就是飞行疲惫,又或者是酒店的休息不舒服,以及也许可能是饮食不习惯——总之,估计是低血糖了吧。休息一下,相信会好过来的。”

兰溪自己都糗死了。听人家那话说的呀,简直将能想到的理由都排列出来了,以来解释她这超脱现代医学诊断范围之外的莫名昏迷。

月慕白却并没放心,反倒冷笑起来,“是么?如果给我的只是这样的理由,那我自己都可以得出推断了,又何必要冲到医院里来,拜托给众位医生!”

那翻译很为难,不知道是否该将这句话翻译过去。

月慕白忽地躬身,一把将兰溪横抱起来,转头怒问翻译,“斯德哥尔摩哪里有中医诊所?带我去,快!”

当西医的医疗器械束手无策的时候,月慕白本能想到中医。

他虽然急,可是依旧小心地抱着她,还将她手腕上的吊瓶擎在手里,尽量稳当地向外奔去。她听得见他胸腔里心脏的急促跳动,她听得清他奔跑起来的疲惫的呼吸声。

“月总您放下杜小姐吧。医院里有担架车,您这样是坚持不住的!”翻译在后头追着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