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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总裁归(162)

幸亏这是在省城,而不是在鹏城。如果是在鹏城的话,她是绝对不敢出来见人的,否则她是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嫔。

这次祸惹得很大,于是便也要得到更高的价码。庞家树答应过她,只要这件事做完,就给她钱让她出国去。她今天之所以还敢壮着胆子出来,就是为了来见庞家树,从庞家树手里拿到许诺给她的钱。

至于这一场举报,到最后的结果演变成什么样子,谁死还是谁活,那她可顾不上了。

可是已经到了跟庞家树约好的时间,庞家树却还迟迟没来,孟丽的心就有些惊。她紧张地看着自己的腕表,心惊肉跳地看着那秒针的挪动,心里在反复斗争,是现在起身就走了,还是再多等一会儿龙。

就在孟丽惶惶不可终日的当儿,门口走进来一个女子。娉婷而立,一眼便准确地找见了躲在角落里的孟丽。

那女子就笑了,避过侍者的带位,遥遥向孟丽的方向挑了挑下颌,“我约了人。”

高跟鞋敲着大理石的地面,哒哒哒,仿佛冷冷敲在人的心上。孟丽听见了,便兢兢地抬头,待得看清了那逆光走来的人面时,更是惊得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起来。

“孙倩雯,怎么是你!”

孙倩雯倒是只淡淡地笑,“孟丽,别这么紧张。坐下。”

孙倩雯自己说着坐下,含笑盈盈迎着侍者,听他介绍完本店的招牌咖啡,点了曼特宁。侍者微微挑眉,孙倩雯不急不慢问“怎么”,那男孩子就笑,“大多都是男士点曼特宁,女士点这个的不多。”

孙倩雯点头。曼特宁厚重浓烈,被称为咖啡中的凯撒大帝。曼特宁喝起来酣畅淋漓,有恣意江湖的感觉,所以这种口味让男人们心驰神往……但是对于女士来说,是偏重了些。

“因为我心里,住着个男人的灵魂呢。”孙倩雯含笑跟那侍者调侃了句。

侍者含笑走去准备咖啡,孙倩雯的目光便又赚回来落在孟丽面上,“再聪明的女人,也难免小心眼儿,于是只会盯着眼前的蝇头小利,锱铢必较;而男人,才有更长远的眼光,知道眼前可以暂时小小地放弃,为了将来更大的收获。”

孟丽也没示弱,“孙倩雯你这是在自比么?你说我是只看见眼前的蝇头小利,而你自己却可以长远获得更多?”

孙倩雯凝着孟丽就笑,“我们同在月集团的总裁办做事,也一同都给庞家卖命,若按照正常的逻辑,你我倒是应当互相扶持才对;哪里能想到,你这个人竟然连我都排挤。”

“我明白你是防着我,生怕我将你的老底给掀出来。于是你私下里使小动作,让庞少将我牺牲掉。孟丽,你这样吃里扒外的人,怎么配有好下场呢。”

孙倩雯倨傲地翘起二郎腿,将手指抵在额头上,偏着眼睛望孟丽,“于是看见你今天这副样子,我可真开心。孟丽你自以为你独霸了月集团的资源,就能从庞家那边捞到更多的好处;却终究没想到,庞少反而将你当成了牺牲品吧……”

孟丽脸色紫红如猪肝,“庞家树答应我了,他会给我钱,让我走!今天怎么是你来?庞家树呢!”

孙倩雯就笑了,“这个风口浪尖上,孟丽你觉得庞少真的会亲自出面来见你?庞少当然是避之不及,要我来见你就不错了。”

孟丽的脸登时惨白。孙倩雯从月集团撤走之后,没多久就正式入职了庞氏,而且职位颇有提升。虽然此事在业内也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风波,但是商场中人对此早已见惯不怪,于是现在的孙倩雯在庞氏反倒混得比她孟丽更是风生水起。倒是她孟丽,在月集团内部越发走下坡路了。

“如此说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庞少也都告诉你了?”孟丽狼狈得在桌面下握紧了拳。

“那当然。”孙倩雯缓缓抿着曼特宁,“孟丽其实我劝你还是别急着要走。想出国容易,可是这个时候你却未必是走得了的。虽然你是举报人,但是你同时也是那些事情的经手人,纪委就算会记你污点证人的功劳,不过你涉案该有的惩戒怕也是一时洗不脱。”

“不用试验去买机票通关了,我打赌你现在一定是在被限制出境的名单上。”孙倩雯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根本就不是什么严重的大事——严重也只是对于孟丽自己来说很严重。说到底,孟丽的死活,又与旁人何关呢?

民间那句俗话说得好: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

孙倩雯悠闲自得地品完了咖啡,从手袋里抽出钱包来,将钱搁进侍者的托盘里,眨眼一笑,“帅哥,这钱是我自己这一杯咖啡的钱。剩下的是给你的小费。至于那位女士的咖啡钱,请她自己付。”

孟丽气得银牙咬碎!

她不是在乎那一杯咖啡的钱,她是明白孙倩雯这是在故意踩她,落井下石!

孙倩雯享受了一会儿孟丽面上的扭曲,这才笑着起身,回首嫣然,“孟丽,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来替庞少给你送钱的吧?真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就连这杯咖啡,我都不会替你付。”

孙倩雯说着迈开长腿哒哒地走。

孟丽双拳搁在桌面上死死捏紧,绝望地冲孙倩雯背影喊了一声,“孙倩雯,我要见庞少!”

孙倩雯缓缓停步,回头眯了眯眼睛,“孟丽,如果庞少肯见你,那自然早就见过你了;如果庞少不肯见你呢,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用。”

孙倩雯顿了顿,“人,贵有自知之明。你现在到了如此境地,就别再希望有人能帮你了。要求,也只能求你自己了。”孙倩雯说完,冷笑着转身出门,再没回头。

“王八蛋!”

孟丽终是崩溃,抓起桌上的咖啡杯便狠狠掼在地上,啪嚓摔得粉碎!

.

孙倩雯坐在车上,打开电话。

将之前会面的事情汇报了,便听见电话那边不掩轻狂的笑,“……她活该。让她抱庞家树的大腿,她就是自己找死。我也不是没给过她机会,谁让她不撞南墙不回头。”

孙倩雯也笑得愉快,“老板,我以为你现在该担心自己处境才是,怎么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啊?”

“嘁……”那头依旧在孩子气地笑,“就算我自己死,也得抓个垫背的。抓两个,我还饶一个;多抓一个,就赚得更多。”

孙倩雯笑着挂断了电话。

窗外的阳光从车窗漫进来,落在她面上、身上。她便不由得想起当年她被叫到他眼前的时候。

那时,那个面上稚气未脱的男子,坐在她面前金色的阳光里,带着青涩的傲慢,缓缓看着他那省得极好的手指,似笑非笑地说,“商场上永远没有常胜将军。当了商人,就不能怕死。不过死却要死得明白——就算自己必死,也得拉着对手来垫背。多赚一个是一个,那么就算自己死了,总地算下来,却还是自己赢的。”

那一年正是月集团遭受致命重创的时候。

正当壮年的前任总裁夫妇猝然双亡,公司一下子失去领航。在公事与猝失爱子的双重打击之下,老主席中风,即便幸运抢救过来,可却已经半瘫,脑筋也没有从前的活络。老夫人纵然也有须眉的气概,可惜她却也同时被丧子之痛击中,又要照顾中风了的丈夫,脱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