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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王子:鲛人魅(194)

幻语疲惫地叹息,“香儿,那你便要信守你的诺言——不要伤害皇后腹中的那个孩子……她毕竟,也是我的骨肉……”

幻香猛地转过身去,紫色的长衣在房间中兜起一阵寒凉的风,“父亲的骨肉——真可惜啊,那团肉竟然是个女孩儿……父亲,你是不是很是失望啊。本来想夺了金沙国的皇位之后,再将这个皇位传给那个孩子的吧……”

幻语仿佛一瞬间老了一百岁,他疲惫地望着幻香,“香儿,你的恨意何时才能消呢?”

幻语摇头,“或许也正因为香儿你的怨气,所以上天才变了天数吧——本来这个孩子,为父已经掐算得到,是个男胎;却没想到竟然突然变成了女胎……”

幻香背对着幻语,冷冷地笑,“其实这又哪里是上天为了平复孩儿的怨气呢?倒是上天给了父亲您一个赎罪的机会……”

幻语摇头,“是耶非耶,这些都不重要了。为父现在已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香儿你的身上。你一定要,争得我蜃族的荣光!”

幻香朗声大笑,“蜃族的荣光?!原来蜃族所谓的梦想,不过就是偷和抢!抢得鲛人的国家,再抢得鲛人的老婆——自己根本没有能力与鲛人面对面地一较高下,只能用偷偷摸摸的伎俩……”

幻语被幻香气得一口鲜血喷出,“香儿!你怎么可以说这样不敬祖宗的话来!”

幻香轻蔑而笑,“不敬祖宗?你说的祖宗,是谁?是你们蜃族的祖宗么?那又与我,何干?”

幻语气得挣扎着站起,“香儿,你,你说什么?!”

幻香转过身来,静静微笑,“我是幻香,我却又早已不是幻香。所以,不必再与我提什么蜃族的祖宗……我不认识他们,他们如今也早已放弃了我……”

幻语又是一口血喷出,“香儿,你!……”

幻香笑着走上前来,将幻语扶着坐好在椅子上,高高飘着腔调,笑笑地说,“父亲大人,何必这般动怒呢?就算您当年是叱咤巴蜀、震慑了群鬼的大将军,可是终究岁月不饶人,您现在,老了呀……”

幻香笑眯眯地用指尖抹掉幻语嘴角的血迹,“现在,别说巴蜀群鬼,就算一个小鬼来,估计您都已经无力对付——父亲大人,好好做您的春秋大梦,拥着您的皇后花天酒地也就是了……其余的,您就放手吧……”

261.帘幕风轻双语燕

幻香笑眯眯地用指尖抹掉幻语嘴角的血迹,“父亲大人,好好做您的春秋大梦,其余的,您就放手吧……”

幻语愣怔,“香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幻香微笑,笑得无邪而又纯真,“您想要的是金沙国的皇位,不是么?您所谓的蜃族祖先的荣光,不过就是打败鲛人、凌驾于鲛人之上,不是么?那我,给您就是——不过,过程之中的事情,就都听我的吧。您只需等待胜利的结果,就够了……”

幻语愣怔地看着幻香不过手指一勾,他藏在衣服里的金沙国用以调遣军队的白玉虎符便已经落在了幻香的手中!

幻语浑身颤抖起来,“香儿,你,你要虎符干什么?”

幻香望着手中的白玉虎符,诡异地微笑。那虎符不大,恰好窝在幻香的掌心里,莹润的白玉映着氤氲的金色阳光,发出诱人的光芒。

幻香没回答幻语的话,他只是静静凝视着白玉虎符,静静地感受着白玉映金光的尊贵而又内敛的气质。良久,方说,“这便是虎符么?这便是上界赐给鲛人,让他们调动三界兵力,建立金沙国的虎符么?”

幻语闻言便是一愣,“什么?!香儿,你说什么调动三界兵力?”

幻香狂声大笑,“父亲大人啊,您真的应该好好自我检讨一下!您握有这白玉虎符这么多年,您怎么就没有好好研究一下它的来历,没有尝试一下发挥它的能力到极致呢?”

幻香转动手心,让白玉的光芒更加兴盛,“在您的手中,这上界派下来的白玉虎符不过是一块木头疙瘩,只能普通地调动金沙国中的兵力……唉,真是委屈了这块灵玉啊……”

幻语愣怔,“香儿,这一切,既然为父都不清楚,你又是如何得知?”

幻香冷冷地笑,却似乎根本就没想要回答幻语。

幻语重重一叹,“香儿,为父知道,这些年一直疏忽了你。在为父的心中,香儿你一直都是一个文静而乖巧的孩子,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偷偷发生了这么多变化?如今,当为父发现了你的变化时,却惊觉你已经变了那么多,多得再也无从寻起你究竟怎样变化的……”

幻香将白玉虎符收入囊中,淡淡一笑,“父亲大人,不必如此了吧。当变化从一开始刚刚发生的时候,您没有注意到,那么便已经迟了——发生一个变化,和发生千百个变化,又有什么区别呢?一切都无法重新来过,父亲大人,您这份关心,来得真的是晚了……”

幻语颓然一叹,“砰”地坐倒在椅子上。

幻香紫衣飘摇着向外走去,就在即将跨出门槛的一刹那,幻香忽地停住脚步,却并未转身,只是静静背对着幻语说,“父亲大人……我不知道您与皇后娘娘之间有什么约定或者说是默契,不过孩儿依然要提醒父亲大人,千万不要再做不切实际的梦了……娘的身子虽然一直孱弱,但是娘一直努力地活着,陪在父亲大人您的身边——娘的这份坚强和勇气一直鼓舞着孩儿,所以,孩儿必然想办法延长娘的生命……所以,父亲大人,您的正室妻子将永远是娘,就算您未来有机会登上金沙国的皇位,这个位置也不会改变……”

幻语重重一惊,“什么,香儿,你,你竟然有办法延长你娘的生命?她的命数已经很弱了,你还能延长多久?”

幻香自负一笑,“会,很长啊……长到,父亲大人您可能都不敢想象的程度……”

幻语愣怔地望着幻香的背影,“香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人人皆有天定的命数,你这样做便是与上天对抗,天意会不容你!”

幻香摇着头,静静微笑,“违抗天意?又能,如何呢?上天它,从没有圆满过我任何一个愿望,我又岂能继续呆呆傻等?我要自己抓住我自己的命运,我要将我自己的命数从上天的手中抢过来!”

幻香说完迈出门去,“娘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我不会再让娘受委屈。所以如果你想要那个皇位,你只能说服你的皇后娘娘,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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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各地的水情纷纷上报。各地已至冬季,本该冰封,却没想到各地水情不但没有平息,反倒越益严重!”巫溯捧着厚厚的一摞各地的奏报,忧心忡忡地对眉生说。

御书房里,有淡淡的竹影在地面摇曳。眉生皱着眉,静静望着手中的奏报。

巫溯叹息,“殿下,这水患,来得诡异。”

眉生皱眉,“也是我大意了。之前在巴山之时,见着山中落雪,便以为巴山之水冻结而不会再引发水患;再者,当日也是我心系绾绾,无法再继续治水之事,才会引致这样的结果。我会去宗庙下跪,请求上天将这罪愆全都降在我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