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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田园帝师(239)+番外

轻飘飘一道命令出口,一条人命在他看来不足为道。

惹得他心情不好了,一条人命也就让他暂且消一消气。

“大人,”跪在地上的人姿势还是一动不动,只不过他那双死寂的眼里多了一抹挣扎,“那只是一个孩子。”

“你想抗命?”

“属下不敢。”

坐在高位的男人手指间把玩着一颗珠子,珠子是常见的玻璃珠,上面还有几处碰撞出来的坑坑洼洼的痕迹。

把玩着珠子的那只手突然一扬,珠子落在地上,咕噜噜滚到地上跪着的男人面前。

玻璃珠被月光覆盖,折射出来的光芒顿时刺到了他眼里。

他眨眨眼,感觉眼睛有些痛。

伸手把珠子捡起来,攥紧,珠子上面的凉意从掌心一直蔓延到心里。

“属下遵命。”

**

凌江楼。

甲字三号房。

李孑突然从熟睡中醒来,睁开眼睛。

耳朵轻轻动了动,她抬头看向房顶。

上面有轻之又轻的脚步声,挪动瓦片的声音。

目标是她这个房间。

毛贼,还是今天晚上被明尘坏了事来寻仇的人?

李孑更趋向于后者。

他们是第一天入住,毛贼行窃,一般都会提前踩好点,直接上来就行窃的可能性不大。

反倒是今晚。

那隐藏在黑暗里的马车,还有马车周围隐藏着的人,那个少年的身份想来并不简单。

那样看似是意外的事件,想来也不是意外。

而明尘恰好好心地坏了对方的事。

李孑把脑海里这一瞬间闪过的念头迅速过了一遍,抱起身侧熟睡的林宪起身,快速开门走出去。

打开对面卧房的门,团子和明尘正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李孑低头,对上林宪已经睁开的眼睛。

对方懦懦喊了声:“先生?”

“醒了!”李孑把人往床上一放,“把团子和明尘叫醒,我们这来客人了。”

林宪听得脑袋一懵,“客人?”

李孑已经快步出了房间。

刚合上身后的房门,迎面就是从对面卧房里刺过来的长剑。

早有防备的李孑侧身一闪,抬眼就看见了对面手持长剑的男子。

一身粗布短打,不掩凌厉气息。

见她躲过这一剑,对方手上招式一变,陡然间更加凌厉起来。

一招一式全是要命的打法。

见这人毫不犹豫上手就要取她性命,李孑一开始还护着房门闪躲了几招,待察觉到只来了这么一个杀手后,心头顿时没了顾忌。

房间虽然不小,但打斗起来就显得无比狭小了。

对了几招,李孑心里也有了底。

对方武功不弱,走的是纯炼体的路子。

招式阴诡,出其不意,深得刺杀要诀。

她的对战经验一部分是和莫惊澜对招,另一部分是在漠北战场上所得。

两者均是大开大合,光明正大的打法。

如果是没有防备,自然是她自己吃亏。

但现在正面相对,对方的刺杀之术只能使出不足三成。

二十招之后,李孑压制住对方,手上两枚弩箭出其不意的飞出,一枚弩箭钉在这人肩膀,另一枚弩箭落在他颈侧,划出一道血痕。

对方动作猛然一僵。

长剑跟着脱手。

李孑伸脚一踹,把长剑踹到角落里。

“手下败将!”

对方眼见刺杀失败转身边想逃,李孑冷笑一声,勾了勾手指。

银丝带动钻入体内的银针,搅动肩膀上的血肉,房间里响起一道短促的闷哼声。

李孑朝后面躲在门缝里偷看的三小只伸手。

“团子,找根绳子来。”

“宪儿,你去那长安给我们的那一包裹药丸,我记得里面有种吃了之后可以全身没力气的药丸。”

“明尘,给先生倒一杯茶来。”

三小只眼里半点没有害怕惊慌,一听李孑的吩咐,马上照做。

片刻后,刺客被五花大绑扔到地上,瘫软着手脚一动不动。

李孑搬了把椅子往他面前一坐,喝了口明尘递过来的凉茶,视线往地上的人面上一扫,“自己主动招待,还是我问你答。”

对方一声不吭,李孑不以为然,只顾自开口。

“杂技摊上的意外是你的手笔?”

“你的目标是那个少年和他弟弟?”

“你受人指使?”

“那少年眉宇间有几分尊贵之色,更有隐卫相随,想来身份不低。高门贵胄,还是世家子弟?”

荆迟唇瓣紧抿,心头却是已然翻涌起了惊涛骇浪。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面前女子的眼睛。

对方一脸平静,唇角甚至带着淡淡的笑意,却让他心间凉意一点点攀升。

他自认没有暴露什么,为何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李孑接住对面看过来的视线,勾了勾唇,“在我面前,你什么都隐藏不了。”

三小只蹲在一旁,听见李孑这么一句话,转头看着自家姨姨(先生)满脸崇拜。

“你是军伍出身吧?”

荆迟眸光一滞。

沉默了片刻后,他终于开口:“你,如何得知?”

李孑目光落在荆迟身上,“进过军伍的人,出来后无论成为什么,都会从这个人的精气神里找出曾经的影子。你在军伍之中的时间应该还不短,为何出来后,就变成了草菅人命之人?”

对方又不吭声,李孑又接着问道:“你可知我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杀了你?”

“你想知道指使我的人?”荆迟动了动脖子,缓慢地左右摇了摇,“我不会说的。是杀是剐,你随意。”

落在这个女子手里是他不敌,他认栽,只愿大人能看在自己这条命的份上,留阿楚一条性命。

“这个玻璃珠,是你的吧?”

李孑摊开手,掌心赫然放着一枚表面上有些小坑的珠子。

看地上原本一心求死的人目光猛地一变,李孑眉梢轻扬,“刚刚和我交手的时候,你没握剑的那只手就一直紧紧攥着,攥的就是这珠子吧?它肯定对你很重要。”

荆迟偏过头,眼角余光却是始终停留在那枚珠子上。

眼神出卖一切。

李孑却是突然收回手,玻璃珠在她手上跳跃,突然又消失不见。

荆迟本来无力的身体猛地前倾。

“咔!”

膝盖撞击到地面一声闷响,他却像是根本感觉不到一般。

只顾着急声问出口:“珠子呢?”

李孑伸出另一只手,拇指和食指捏着珠子,听着那声闷响牙酸了下,眼睑微颤,“你本性刚直,做得却是世人不齿之事。心有留恋,却又一心求死。你背后的那个主子,恐怕并非你真心效忠吧?”

“你有把柄在他手上,还是,”李孑看了手里的珠子一眼,“他扣着你所珍视的人,以此来威胁你?”

“看来是第二种。”

“这玻璃弹珠是小孩子的玩意,你主子用来威胁你的人,是你的亲人吧?弟弟,还是妹妹?”

“看来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