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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514)+番外

王元儿便笑道:“三弟妹有什么想说的?”

“我,我……”蒋氏吞了吞口水,低了头,又猛喝了一口水,好半天,才道:“我娘家,嗯,我有个表妹,是我嫡母的长姐的姑娘,今年十八了,如今还没许亲,性情都是十分的柔顺,也极是贤惠能干。嗯……”

王元儿听了一会,才听明白,这蒋氏是想来说亲做媒的。

“三弟妹的娘家,是光禄寺蒋家,蒋夫人这甥女,不知道是?”王元儿挑眉。

“我那表妹是前鸿胪寺少卿范志远的嫡女,范家乃是世代书香人家,只是近年才败落了,后来我姨父因病没了,范家就只剩姨母和一双儿女,日子就更难过了。而姨父病逝,姨母身子一直不好,家里里里外外都是我表妹在操持,极是能干的。”蒋氏连忙道。

既是好的,这年岁还没定亲?

蒋氏似也是看出她的想法,便涨红着脸道:“范家一向清贵,自姨父病逝,姨母身子不好,常年吃着药,家里也是有些捉襟见肘,我那表弟也是一直在读书,家里穷困,又……这才拖到了这个年岁。”

“再穷困,也不至于没人上门提亲吧?”王元儿觉得她话未说全。

蒋氏脸涨成了猪肝色,支支吾吾的,道:“其其实也有人上门求过,那安远侯府的庶子姚四郎就想来求,可是,那姚四郎是个男女通吃的,姨母和表妹如何肯?那姚四郎就说表妹和他私相授受,帕子都给了,天地良心,我表妹纵然不是那高门贵女,也是清贵人家出身,哪是这样的人?都是那姚四郎胡说八道毁我表妹的名声。还,还说……”

她咬着牙,看了一眼王元儿,气得眼圈通红,道:“还说总有一天,要纳了我表妹,任他作践。”

王元儿愣住了,皱起眉。

蒋氏抽出帕子摁了摁眼角,道:“那姚四郎不过是欺范家和蒋家无人胡说八道罢了,我表妹说了,宁死也不给那样的浪荡子做妾。”她又看向王元儿,道:“我知道赵将军是个大官,我表妹那样的出身,家里又是清苦的,是配不上大将军,我,我就是想我表妹有一条活路,你若看不上,就当我没说过。”

王元儿笑了笑,端起茶道:“三弟妹和这个表妹,感情也挺深厚的。”

蒋氏红着眼,似叹似感伤,道:“我是家中庶女,打小就是不起眼的,嫡姐嫡妹都只会欺我,也就是这个表妹,回回都出面护着我,我,实在是不忍。”

王元儿仔细想着,如此听着,这范姑娘倒是个有情义和善良的。

“三弟妹也知道,我也只是帮着眼,这宣武将军的亲事,最终还是他自个儿作主,我也不好贸贸然的就替他定了下来,要不这样,我问问他的意思,他要是想见一下,你再约了你表妹来家中玩,看合不合眼缘?说不准你表妹也看不上这样的粗人呢?”

“不,不会的,我表妹说,只要人好也不嫌弃她这样名声,就成了。”蒋氏大喜过望,道:“我等二嫂的消息。”

王元儿笑着颌首,心中已打定主意差人去打探一番。

488.第四百八十八章 相看定下

“范家是世代的书香人家,九代单传,文人书香味浓,难免清高,听说范家对商是一点不沾的,平时庶务嚼用就靠着祖宗传下来的祭田和庄子的出息过日子。 范家祖上有规矩,但凡沾一些生意都是不成的,所以,纵然有铺子,也只会租贷出去。”

“范家人口简单,一代代下来,日子过得清苦,但这科举,也是每一代都能考出进士来,那前鸿胪寺少卿范志远更是考中了庶吉士,为人清高得很,娶了河北季家的旁支的一个小史的嫡长女季氏,生了一女一儿,长女便是那范元娘。”

“范志远清高,更不善钻营人脉,到他这一代,家中往日出息已经所剩无几,他自己为官清廉,对儿女的教养也极其严谨。那范元娘,自小就随着父亲断文识字,十分的聪慧,范元娘人长得不怎样,可书卷气十分的浓,性子也柔顺。”

“范大人清廉,除了俸禄,就靠家中的田庄出息,虽然日子清苦,可一家子倒也生活和美。好景不长的是,范大人在景盛元年就染了喘病,为治他的病,范家也卖了不少祭田庄子,日子就更苦了,可喘病难治,拖到了元年中秋就去了,剩了一门孤寡。”

“为给范大人治病,范家几乎倾尽家底,如今除了一个只有一间小铺子出租赖以为生,已无其他出息。范季氏自范大人去世后,身子也是一直不好,这药钱每月就五两银子,范元娘就是在这个时候撑起范家的,已经掌家四年。”

“范家穷困,纵然是世代的书香人家,可病母幼弟,求娶的人家也不太乐意,范元娘就拖成了老姑娘。今年春,范元娘出去给母亲取药的时候遇见了安远侯家的姚四爷,姚四爷一眼就瞧中了范元娘,派了人上门提亲。”

“安远侯府也是败落得不成样子,府中人多,嫡子嫡女庶子庶女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争锋吃醋,你争我夺的不是话下。这姚四爷前头娶了一房妻室,纳了几个姨娘,有嫡子嫡女各一个,庶子庶女五个,这姚四爷是个荤素不忌的,荒唐得很,听说他前头的娘子就是被他气死的。这安远侯府就是个火坑,若是范家小娘子真嫁了过去,那倒是有些可惜了。”

陈枢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一对王元儿说了。

王元儿蹙起眉,这什么安远侯府如此混乱,说是火坑还真是不为过,也难怪那范元娘不愿意嫁,是填房就不说了,偏偏还是个那样的混帐。

范家清贫,可这也太过墨守成规了些,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还不想办法开源,唉,这清高还真是害人。

王元儿撇开这遭,又问起陈枢其它生意铺子上的事来,他是崔源的大总管,更是生意上的掌总,问他自是对的。

等到晚上崔源回来,王元儿便和他说起了这范元娘的事。

崔源沉吟片刻,道:“那范志远我见过,为官清廉得很,也是个倔的,在衙门也交好不了几个人,倒是个难得直臣。可惜过刚易折,这更是官场的大忌,他又犯了那种病,也是可惜了,倒不知他的儿女为人如何。若是好的,倒也适合,大力找个懂事持家的,你也放心。”

王元儿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便遣了冬雪去蒋氏那边传了信,让她接了她那个表妹来玩,蒋氏自然是欢天喜地的应了。

过了两天,范家小娘子过来给蒋氏请安说话,蒋氏领着她一道去了王元儿的院子,美其名为请教一下针线。

王元儿也把范元娘上下打量了一遍。

穿着一件半旧的秋香色绣兰花衣裙,桨洗得十分干净,小脚露出裙摆只一尖尖,满头青丝只用一支银簪挽着,容颜称不上多绝色,可站在那里,大大方方的,半点也不怯生,倒是看着让人舒适得紧。

王元儿又看向她捏着帕子自然放在小腹前的双手,微微一怔,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