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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460)+番外

“奴婢晓得了。”秋棠想通便是一笑,道:“那奴婢就请钟嬷嬷吃两盅酒。”

王元儿点点头,想了想道:“你干脆称二两银子,请了厨房的整一桌小菜,请上钟嬷嬷以及和她一块相熟的吃个酒。”

秋棠应了,自去准备不提。

王元儿独自发了一会呆,连初哥儿来了也是兴致不高,等到崔源回来了,她却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

“怎的还喝酒了?”王元儿拧了热帕子给他擦面问。

“老爷子兴致高,陪着喝了两口。”崔源嘴角勾了勾。

他这官一升,要数最高兴的,自然是老爷子和崔老爷最开心和欢喜了,尤其是他那个爹,就差点说出以后封侯拜相也不在话下,若不是老爷子喝住,他也不知说出多少不合宜的话来。

王元儿坐在他身边,问:“皇上怎么就突然会升你官呢?还在这个当口。”

“如今天气莫测,好多处江河的水位都在上涨,今天朝堂上也说了这个问题,水利这一块是必须要着重打理的。还有一个重要的就是,工部尚书日子只怕不长了,皇上不想德妃的人再占了工部的位儿。”崔源淡淡解释一句。

王元儿微怔,有些反应不过来。

崔源只得压低了声音,道:“皇后所出嫡子还没满周岁,可德妃所出的皇长子已经十岁了。十岁,再过上几年,就可以娶妃生子了,有些人是等不及了的,可皇上正值壮年,他又怎会容得那些人在后面谋算他的位置?”

王元儿一惊,声音压得极低:“难道这些人现在就想要立储?”

“每个人都想自己的家族鼎盛,心里有想法也不出奇,只是皇上年轻,也有自己的想法,端看谁更胜一筹罢了。”崔源嘴角冷勾,说不出是讥讽还是如何。

王元儿默然。

这皇家里头的弯弯道道,实在是莫测。

“那皇上是要你做皇党?”王元儿半晌才抓到一个点。

崔庄目露赞许,道:“他需要纯臣,而我打小就跟着他,是要我继续当他的眼睛,只是这工部的事多,现在又要我即日上任,市舶司那边还要做个交接,这工部的事也要尽快上手,接下来估计我会忙碌得很,你在家不必忧心,照顾好自己和咱们的儿子就成了。”

王元儿默了半晌,靠了过去,道:“有些事你以后要多和我说,不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懂的话,在后宅会拖了你的后腿。”

崔源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

后宅和朝堂其实是息息相关的,有些不能在明面上说的事,后宅女人就是一个桥梁,而很多消息,也都是从后宅里得知的。

王元儿的意思是让崔源教着她,免得以后她和那些后宅夫人打交道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就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坏了他的事。

朝堂是他的战场,那后宅就是她的战场,他们夫妻是一体的,荣辱与共的,所以王元儿才有此一说。

崔源心中微暖,揽住她的肩,道:“对不住,我原想着这几年咱们一家子都在长乐镇安安静静的过,不用在这勾心斗角,给你们一个平静安宁的家,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很抱歉。”

王元儿摇摇头,轻声道:“只要有你在,哪都是家。”

平静喜乐的日子她固然想要,可男人有抱负,她也不能只为了自己,而致他不理,不过是换个地方过日子,嫁人了,不就是这样吗?

人是她自己选的,她不悔。

不就是宅斗吗?不就是应酬吗?还难倒了她不成?

崔源听了她的话,愧疚感更深,用力地揽住她,轻声道:“你放心,以后有机会了,咱们总能分出来单过的。”

王元儿双眼一亮,抬起头,眼中神采又很快暗了下去,道:“老人在,不分家,咱且熬着吧!”

“那咱们就先多生几个崽子。”崔源按倒她。

……

清晖院一派温馨,正房却是乌云密布,这崔老爷哼着曲到了正房,见崔太太在那黑着一张脸坐着,地上还跪了个丫头,定睛一看,那不是她身边得力的大丫头彩环吗?

“这又是怎么了?”崔老爷的好心情一扫而光,心里想着只怕今儿又来错了。

“还不是这些个见高踩低的死丫头,眼看人家升大官了,眼巴巴的就凑上去舔人鞋底了,当我死的吗?”崔太太指桑骂槐。

“太太,奴婢没有。”彩环哭得梨花带雨的。

“你还敢驳嘴?”崔太太眉毛一竖。

“行了行了,彩环,先下去。”崔老爷挥挥手,彩环怯怯的看了崔太太一眼,含泪退了下去。

“源儿升了官是好事,你含沙射影的骂谁呢?他有这殊荣以后对宏儿的孩子也有帮助,你偏要把人都得罪光么。”

“我可受不起。”崔太太冷笑:“若不是他……”

“多少年的事了,你还提。这都是宏儿的命,你要是一愣的想不清,苦了你自己不说,还苦了老大家的。以后源儿真寒了心,我们两脚一蹬,他耍手不管,我看你要如何?”崔老爷截住她的话:“你别说有你娘家人,你兄长自家人不提携,难道还尽心提携个甥儿的儿子不成?将来和舅家再亲,能亲过自家嫡亲叔叔?”

崔太太一窒,坐在那楞楞的,连崔老爷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

447.第四百四十七章 齐聚一堂

崔源冷不丁的升了工部侍郎的缺,这让朝堂的诸臣很是意外了一把。

早在前一任工部侍郎因玩忽职守被皇上罢黜后,而工部尚书又因病在家休养后,各方势力就都在暗自角力,想要谋了这个位置,可没想到,皇上把这个位置给了崔源,就借着眼下处处有水患的当口。

而说起现任工部尚书张清然,也是个倒霉的,他才从前任云阳郡主的夫君陈成手中接过这位置还不到三年,就已经病得起不来床了,也不知啥时就两脚一伸就去了。

不过这也就不说了,还是说回崔源这冷手捡到的热煎堆,有聪明的人就此认为皇帝是要打众人一个措手不及,也让他们知道,他才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他才有权力安置一个人重臣的位置,这也算是侧面警告:他还没死呢,你们就迫不及待的安插人手,是想如何?

也有的人隔岸观火,若是换在以往,估计还会不平,毕竟崔源太年轻了,却已经捞到了四品下的官阶,谁心里都只会认为这是搭了皇帝的边,因为当初他就是跟着皇帝出入,算是肱骨之臣嘛。

可这样一来,就有些自相矛盾了,既清楚人家是巩固之臣,心里又十分不平,这么别扭,干脆就把目光转移到当下的水患。

这崔源当了工部侍郎,眼下工部尚书又抱病在床,那么这治水利的工程自然就是落到他的头上,这治好了,倒是立了大功一件,若是治不好,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所以,有人表面恭维实则冷眼以对,也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崔源倒没这闲工夫和人打马虎眼和应酬,他事儿可多着呢,一如他对王元儿说的,既要和市舶司的新官交接,又要在工部熟悉环境整治接下来的水利工程,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人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