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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349)+番外

“元丫头,我看她也不太想帮扶这一把,哎。”王老汉今儿是将王元儿的抗拒看了个明白。

王婆子巴砸了下嘴:“若真能替她二叔求得来这个差,那我腆了这张老脸给她又如何?”

王老汉心一颤,听着远处的爆竹声慢慢的消停下来,道:“容我想想。”

两老口躺了下来,到底心里存了事,谁都没睡着,唉声叹气的烙了半天饼。

西屋那边,王二两口子也说着这个事。

“别人有靠山后台,恨不得天下皆知,咱们家却不是,藏着捏着,做啥都展不开。那英子算啥啊,也就是个丫头,可主子开恩,就给她男人给谋了这样的好差事。二郎,难不成你这作二叔的,还比不上一个丫头?”张氏小声地道:“那崔大人卯足心思想要娶元丫头,这个忙,他该会帮的吧?”

王二看着头顶上的帐子,也没回话。

“啧,你倒是说个话啊,这可是关乎前程的事,你看春儿那男人,还不是被这样安排当了衙差,现在人家都是个小头头了,要没崔大人在里头周旋,我就把这头拧下来。”张氏推了推他。

“那也得元丫头肯搭这把手啊!”王二没好气地道。

张氏的气一泄:“那丫头也是,自己一家子吃香喝辣的,合着就看咱们二房吃西北风好安心,说啥两人没定亲不好说,其实心里就怕咱们二房压了大房一头。”

“把你那个歪心思收起来吧,人家没你想的那么坏。”王二冷睨她一眼。

张氏气极:“你这人,是站在哪边呢,我一心为你着想,你倒好,专拆我的台子。”

“不是我要拆你台子,是你立心不良,自己没做好,就处处想别人都跟你这么坏。”王二哼了一声:“你这话要叫爹娘听着了,够叫你喝一壶的,保不齐又要遣你回娘家!”

“你……”张氏咬牙,想到现在不是掐架的时候,便硬生生的咽下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便是元丫头不愿意帮这个忙,咱们就不能饶过她请崔大人吃酒说话?”

王二一愣。

“男人谁没个应酬,你就以元丫头二叔的身份,请他吃酒,顺带提呗。”张氏撺掇道:“我看他是铁了心想娶那丫头的,应该不会不帮吧!”

王二被她说得有些心动起来。

“你可要想好了,当个县丞,怎么着也是个官儿,将来要是做得好,保不齐还能当个知县。”张氏看他面部表情有些松动,又添了一把柴。

王二眼珠子乱转,正欲说话,忽然闻到一股恶臭,顿时弹坐起来,狠瞪着她。

张氏嘿嘿讪笑,用手扇了扇风,道:“吃得多了,肚子胀气。”

忽而又哎哟一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了屁股,提了死气风灯,飞快地跑出门去。

王二嫌弃地剜她背影,这死婆娘,就是粗鄙,又重新躺下来,想着张氏的提议。

第三百六十二章 做个交易

翻过年,便是景盛三年了,大年初一,王元儿受了家中下人的跪拜,给每人递上了早就备好的封赏,又受了弟妹的拜年,这才和他们一道去老宅拜年。

和往年一般,姐弟几个穿戴一身齐刷刷的拜年,领了红包,小的嬉闹着出去玩儿,王清儿订了亲,也不方便到处溜达去,只得也和大姐一道陪着爷奶说话。

“咋不见二婶呢?”王元儿环顾一圈,没看到张氏的身影,不免有些奇怪。

她才问出口,王婆子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王二有些尴尬,讪道:“你二婶昨儿晚闹了一宿的肚子,今儿没起得来床,在歇着呢!”

王元儿一愣。

王清儿却是扑哧一笑,很快就掩住了嘴,轻咳一声,故作关心问:“咋闹起肚子了呢?二叔,该不是二婶昨儿吃得狠了吧?我都说,她那个吃法,没得会闹肚子。”

她话里带着关心,可眼里带着笑意,嘴角微扬,明显就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昨晚回来,她还吃了两碟点心。”王婆子黑着脸告状:“大年初一,还得吃药,没得晦气。”

王元儿宽慰了几句,心中也觉得无语,昨天二婶那个吃相她也瞧着了的,一副生怕不吃就亏大了的样子,没曾想会吃得腻了,闹肚子了。

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张氏从外走了进来。

“哎哟,二婶,过年好啊,听说你闹肚子,咋不歇着还起来了呢!”王清儿走过去,搀扶着她的手臂。

王元儿也起来,盈盈施了一礼,仔细看二婶的脸色,煞白煞白的,嘴上也没个血色,可见昨晚是真拉了一宿。

“二婶可见好些了?有没叫大夫瞧了?”王元儿问了一句。

张氏还没回话,王婆子就道:“大年初一,请啥大夫,再抓两把草木灰兑了水喝了就是了,谁叫你贪嘴,跟个饿……似的。”念着初一,她到底没说出那不吉利的两俩字。

张氏听得心里满不是滋味,自己拉肚子拉得半死不活的,这老太婆还说风凉话。

“话也不是这么说,二婶肚子里还怀着身子呢,大的不顾,小的也要顾,若真是不妥,抓两副药吃才是稳妥。”王元儿微微地笑。

“还是大丫头疼我这个二婶。”张氏心中微暖,苍白的脸挤出一个笑容来。

“二婶我看你昨儿是吃腻了才闹的肚子,这过年的这些天,你就吃稀粥养养胃好了,可别再贪吃了,不然就得遭罪!”王清儿嘻嘻说道。

张氏巴砸了下嘴,道:“哪有的话,活脱脱是我这穷人穷命,有好吃的肠子也经禁不住,要是像你们那样天天不稀罕的,哪会这样哟。”

王元儿瞟她一眼,放开手,不接话。

王清儿却不然,笑道:“瞧二婶说的,论吃好东西,二婶吃得比咱们还多呢,过去十来年,你和敏儿姐吃的好东西多了去了,咱们姐妹几个可都眼馋得很,那时也不见你闹肚子,可见这理事不成事的。”

她这话带着刺,将除王元儿外的几人都刺得脸色不好看,这不是说他们偏心眼么?

王元儿咳了一声,岔开了话题,说起初八自家年例宴客的事来。

坐了没多久,她便和王清儿告辞,却不曾想,这天又下起了雪。

姐妹俩穿着簇新的衣裙走在街上,共撑着一把伞,一边说话一边往家里走,在别人眼里,倒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大姐,我看二叔他们没死心呢,问了崔大人好几回,该不会真还想着让大人给张罗谋个差吧?”王清儿挽着王元儿的手臂问。

王元儿稳稳的撑着伞,道:“这心思起了,哪有这么容易就歇下去?”

“这倒也是。”王清儿点头,道:“这么看着,崔大人还是暂时别出现在二叔他们面前为好,省得难办。”

王元儿嘴角勾了一下,看着伞外的鹅毛大雪,今年大年初一,也不知那人怎样了?

崔源怎样?此时正磨着景帝呢!

中和殿的暖阁里,燃着龙涎香,临窗摆了一张炕床,上面放了一张炕桌,上摆了一福棋盘,有两男子各坐了一边,一人执黑子,一人执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