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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300)+番外

张氏一惊,慌忙反辩:“没事儿我去那地方干嘛,又不是闲得疼。我去给爹熬药了。”说着,逃也似的去了灶房。

王元儿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锋利又冷厉,二婶这心里绝对有鬼,不然还能这么慌?

她摩挲着手中的钥匙,心中发沉,脑子里已经想到了一个最大的可能,至于是不是,明天一看就知。

听着王元儿和王二商讨着明天上山的事儿,张氏瘫软在灶房的门后,神色呆滞。

怎么办,他们这一去,定然会发觉粮食都没了,这怎么办?会不会查到她上头去?

不,不会的,谁知道这是她干的?反正没人瞧着,她来个死不承认就是。

呀,良子知道这事,还有钟记,若是捅了出来,那?

张氏想到那后果,面如死灰,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如丧考妣。

咋就这么快就发现了呢?她要怎么办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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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家贼难防

因为心里存了事,王元儿是一宿没睡好,这第二日起,那眼底下都有两条卧蚕了。

梁婆子见了她脸色微青,也不由关切的问了几句,安慰道:“老人家上了年纪,毛病就是多,你也莫太过挂心,自己身子也要顾着才是。”

王元儿苦笑,她何尝不知道,可这事儿哪有这么简单?

“姥婆,我一会还要和二叔上山去瞧瞧,家里的事你帮我看顾一下呗。”

“哎哎,你去吧,别担心家里。”

用过早朝,王元儿就先去了老宅,去正房看了王老汉,他刚吃了药,又睡过去了。

王元儿将王婆子拉到一边小声问:“阿奶,阿爷可有说过什么话没?”

照看了老头子一宿,王婆子脸容憔悴,神色疲惫,听到她这问话,摇了摇头,道:“昨儿开始就吃药,一直睡,醒了也不怎么说话,但也会说几个字的,就是说得慢,也不太清楚。”

这说着说着,她眼泪就流了下来,抹着眼角哽咽道:“你说他好好儿的,上山做什么?幸亏是被铁柱两口子恰好瞧见了,若不然,这会子怕是去见阎王爷了。”

王婆子心有余悸,越发的觉得后怕。

王元儿便道:“好了,阿奶您也别太伤心,阿爷还能说话,已是万全,这年纪又上来了,慢慢将养着就是。”

王婆子点了点头。

王元儿又让她去歇着,自己则是叫过二叔,准备一道上山去。

“二叔,咋不见二婶呢?”王元儿来了老宅好久,好像也没瞧着张氏。

“在屋里头呢,爹出了事儿,她也没落得好,这会子是有些发热。”王二很是头痛。

王元儿看了西屋一眼,嘴角微微冷勾,只怕二婶是心虚吧!

麻子凹,地势隐秘难走,灌木丛横生,因为远离山上常走的正路,所以极少人走到这边来,故而王元儿的太爷爷辈就将窑窖挖在这里,存放粮食,若是荒灾打仗之年,还会躲避到这边来躲避。

王元儿多少年没有往这边走过,她也就是爹爹在生的时候被他带着来过两次,看看王家的窑窖所在地。

“奇怪,这里平素应该也没有人过来,咋像有车子轮过似的?”王二突然说了一句。

王元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不然,前边有两条类似车轮的路,灌草被人踩踏过,十分的凌乱。

她心里发沉,脚步也加快了些。

王二也感觉有些不安,皱着眉快步往前走。

两人走到窑窖所在地,一看那用来遮挡窑窖的树枝松丫全被搬开了,周围乱七八糟的,而地上的窖门本来是有大锁头锁上的,现在已经被砸开了,那把大锁都不知哪去了。

“这,这”王二心中大惊,看了王元儿一眼,脸色微微的变了。

王元儿紧抿着唇,上前掀起窖门,顺着石阶级走了下去。

站在阴凉干爽的地窖里,王元儿却如置冰窖,浑身冰凉发颤。

今年南边有些地方有灾,但他们长乐镇却不受影响,还是丰收年,老宅今年收了多少粮,她也知道,近三十石的粮食,将窑窖堆得满满的。

可如今,整个窑窖空空如也,一片狼藉,哪有什么粮食,只有一阵阵的山风吹过,透心的凉。

“粮,粮食呢?天啊,我们家的粮食呢?”王二下到窑窖,一见连根毛都没留下的空窖,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像只无头苍蝇似的,这里看看,那里探探,便是窖里墙缝都没有放过,可也没扣下一粒粮食下来。

王二膝盖一软,咚的跪倒在地,傻傻的问:“粮食,没了?”

王元儿自他进来就注意着他的表情,看他面如土色,如丧考妣的样子,该是和这粮食被盗的事没有关联。

“是有人来偷了粮食,阿爷过来看了,才受了刺激。”王元儿转身,往外走。

“谁,是谁干的?哪个天杀的,老子要宰了他。”王二怒发冲冠,因为发怒,涨得满面通红的。

王元儿看着外头苍密的树林,倏地转过身来,看着二叔,冷笑道:“二叔当真不知道是谁吗?”

王二一怔,随即脸色一黑:“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王元儿微阖着眼,双手紧紧的握成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复睁眼道:“二叔不如回去问问你的娘子,都干了什么好事?”

愤怒,说不清的愤怒,充斥着她的整个身体。

满满的几十石粮食,被人偷得一颗不剩,这是多少人的口粮?

几十石的粮食,按着如今的市价,不过五十两,可那是银子能比的吗?眼看着边关打仗在即,很可能要各处征粮,这不征粮也就罢了,一旦征粮,老宅拿什么去交?

到那时候,又要用多少倍的银子才能买回这么多粮食?

在灾荒和征战之年,谁不知道粮食金贵,有些人,有银子都未必能买到粮食,可如今?

王元儿真的极其愤怒,她没想到有人真能胆大包天如此,偷粮粮,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王二听得云里雾里的,皱眉问:“啥意思,这和你二婶有啥关联?”他看着王元儿似笑非笑的,乍然瞪大眼:“你该不会是觉得这窑窖的粮食是被你二婶偷去了吧?”

他后退一步,看着王元儿的眼神就跟看着怪物一样,有些不悦地道:“我知道,你素来不喜你二婶的做派,可她到底是你长辈,这也不能随口就给她安了罪名。你二婶,她,怎么敢?”

“她有什么不敢的,又有什么做不出的?她自私自利,好赌成性,为了银子,有啥干不出来?”王元儿嗤笑。

“不可能,这不可能!”王二不可置信的挥手,依旧不相信王元儿的说辞,他和张翠芝成亲十数年,她是啥人他这同共枕的还能不知道?

王元儿气极,闷声道:“二叔可还记得前阵子二婶四处借钱?还是三十两之多,想来也跟二叔要钱了吧?”

王二一怔,没有反驳,张氏是跟他要过银子,美其名是给岳母治病,但他怎么可能给她那么大一笔银子,后来敌不过她哭求,才从铺子里的帐目上支了那么十来两给她,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