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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124)+番外

俗话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一方有难,另一方也能搭个手,为什么这人一定要生儿子,或许就是这个理。

可王家呢?

王大两口子都早早过世,只剩了二房王二一个儿子,王二膝下是有两个儿子,可福全,满打满算也就十四岁,却是个不着调的,福多,也就六七岁,还不懂事,更担不了大旗。

而家里还有什么人?也就只有大房几个,有主意的更数王元儿莫属!

出了事,王老汉和老婆子坐了一晚,商议了一晚,才感觉家里人丁凋零,能担大旗能主事的,心中有主意有大智慧的,竟然只有王元儿这个大孙女,这让他怎能不酸涩难过?

王元儿心中暗叹,这就是家教问题,若是平素二叔两口子因材施教,出了这事,福全也未必不能担事,可惜……

她长叹一口气,道:“阿爷放心吧,便是您不说,我也是会去打探一番的。”

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王二是她亲二叔,这出了事,总不能冷眼旁观。

王老汉听了,心中大慰,松了一口气,又对王婆子点了点头。

王婆子从腰间掏出一把小钥匙,开了柜笼,拿出了一个盒子,又开了锁。

“家里就这么些了,也不知够不够。”王老汉将那盒子推了过去。

王元儿一看,全是一块块的碎银,还有铜钱,目测,估计也就二三十两的样子。

去衙门,自然是要打点,这给衙差一点,那边又一点,只怕是不够的。

可王元儿知道,给了王二两口子凑了那大笔钱去投资唐家的商船,这剩下的已经是王婆子他们最后的家底了。

王元儿不禁看了张氏一眼,若不是她怂恿,哪会这般捉襟见肘?

张氏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和她对视。

“阿爷,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出发吧!”王元儿也没推辞他们推过来的银子,而是悉数拿起了。只是,她回屋里还是再从自己的箱笼里拿了点银子,以免不够。

拾掇一番,王元儿便扶着王老汉颤巍巍的来到了县衙,看着那朱红大门,王元儿苦笑,想不到第一次来这里,竟是要探狱。

王元儿定了心神,先让王老汉候着,她自己则是上前和那守门的衙差说明来意,一边将准备好的银子送了过去。

“大冷天的,差大哥辛苦了,这点儿钱让差大哥买酒暖身子。”王元儿笑着道。

那人掂了掂,也有个五两的样子,塞进腰间,道:“大人对此事十分着紧,将一干人等收监,按理说是不准探望的。”

“差大哥,我们也没别的意思,你看,昨晚儿突然又下雪了,我们就是来给我二叔送点热食,很快就出来,断不会为难差大哥,您看?”王元儿又打开自己挎着的篮子,露出里面还散着热气的包子。

既然那由头是要来探监的,自然是要有所准备。

那差大哥瞄了一眼,道:“不行,不行,这是不合规矩的事。”

“差大哥,您行行好,我们很快就出来,定不会惹事的。”王元儿恳求,又从腰间摸出一块银子塞了过去,道:“差大哥,我爹前年头就去了,我阿爷就剩了我二叔这一个儿子,老人家担心,整宿没睡,您就行个方便吧!”

那衙差闻言,看向王老汉,只见他佝偻着身子站在一边,头发都花白了,面容憔悴,满面的担忧,不禁目露恻隐。

可怜天下父母心,子女做的孽,要老人家来受!

他看了对面的衙差一眼,见他点了头,才道:“那就快点,顶多给你一刻钟。”

王元儿大喜,忙的拜谢,又回过身去扶着王老汉跟着那衙差走去。

县衙,暗无天日,关押着各色各样的犯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见有人走过,从牢房扑了出来,隔着栏杆伸出手来。

王元儿第一次见识大牢的景象,吓得猛吞口水,紧紧的扶着王老汉的手臂,却发现,阿爷同样的惊惶,手一直在抖呢!

“到了!”带路的衙差在一间牢房跟前停了下来,道:“有话快说,别磨太久。”

王元儿连声说是,又塞了一小块银子过去,在牢里看了一番,才在角落里看见王二。

他正蜷缩成团在角落里躺着呢,王元儿心一紧,叫道:“二叔,二叔!”

“老二,老二!”王老汉也跟着喊:“王二!”

王二迷迷糊糊的醒来,一看牢房前的人,还以为是做梦呢,定睛一看,真是自家老爹,忙的连滚带爬的爬了过来,抓住两边栏杆,激动地叫:“爹,元儿,你们来了,快,快救我出去,我不要呆在这里了!”

189.第一百八十九章 贪念害人

王二这人,空有鸿鹄之志,却无半分本事,早在当初帮着家里管着唯一的铺子时,便没有得来什么大利,后来当了河署的监工,也是平平淡淡,不过不失,无什么建树,却也没出什么差池。

却不料,在这关节口上,竟闹出了这么大个事,还进了大牢。

纵看王家往上三代,都是平头百姓,安守本分,也是靠着先人勤俭知悭,踏踏实实的才有了一份赖以为生的小家业,人人都是踏实做人,别说这进大牢,便是和人争吵打架的事也屈指可数。

而王二进大牢,可是开了王家先河,只此一例了。

要说王二是被鬼迷了心窍?也并不是!

正是因为素来没有建树,眼看着旁人当监工当管事,好处捞了一份又一份,反观自己,也就小打小闹的吃吃喝喝,拿到的孝敬零头,连买个酒钱都不够,这让他心中郁气难下。

也正是此时,自家婆娘的大舅哥找上了他,也就是张氏的兄长张大鹏。

张大鹏是唐家大爷身边的管事,从前因为张大鹏不大上心帮着找个好活,王二心中便对他起了嫌隙,但之前又和他一道各家合了银子投资了唐家的商船,两舅兄的感情才有所回圜。

而张大鹏找到他,也是有个好事儿要提携关照他,那就是介绍了一个木材的商人林标给王二,只要王二能让河署那边用林标的木材,就给他百两的好处,以后长做长有。

王二既然管着河署的事儿,材料什么的,自然也是监管的责任所在,早前供给河署的材料是一个叫陈舟的山里人,自河道开建,就由这个叫陈舟的木材。

一百两,这还是王二当监工以来头一回听到的‘孝敬’,便是那陈舟,这么多回下来,孝敬到他手上的,也不过区区二三十两,可这回一次就一百两,以后还会陆续有来,这叫王二怎么不心动?

这贪念一起,就如同数百只猫爪子在王二的心里齐挠着,痒得不行。

反正都是木材,只要木头是好的,用哪家的不行?可陈舟的木材尚好,王二也不好贸然切换,这叫他犯了难。

张大鹏和那林标便给支了个招,在那陈舟送来的木材给渗了被白蚁蛀了的木材,换下了大部分木材,借此发难,从而换下了这商。

陈舟含冤莫白,可这木材明明白白是从他送来的木材翻出来的,无可抵赖,她又是山里人,便咬牙认了,心中却是不甘,认为这其中定然是有些不为人知的暗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