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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债:邪恶王爷手放开!(99)

如果大鹏金翅鸟真的是龙蛇的天敌,如果大鹏金翅鸟的出现便会让龙蛇隐遁而不敢靠前,那她宁愿不要!

就算大棚能震慑噩梦,她却不能接受梦里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流璟……

纵然对那噩梦再心有余悸,她终是不能忘在火树银花里,那翠衫的少年昂然而去,却蓦然停住脚步回眸望来,他戴着龙形的面具,仿佛便是一个人身龙面的真龙。

他在火树银花里柔声说,“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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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崇圣寺出来,云鹤就一直紧抿着唇角,沉默不言。丫头嫣儿惊得只一眼一眼地瞄着云鹤的脸色,不敢做声。

夭夭明白,云鹤生气了。

他用心带她前来,小心绕过南越国的重重关卡,只为了让她能够得到高僧指点迷津,从此逃离了那噩梦去;却没想到她辜负了他的一片心,主动将大鹏金翅鸟还了回去。

夭夭悄悄伸手去拉常云鹤的手。

他的手负在宽大的斗篷里,夭夭一拉,他轻易便转开。

夭夭只能再去拉,云鹤依旧闪开。

夭夭无奈,只能忽然捧住肚子,“哎哟,好疼啊……”

云鹤登时慌了,也顾不得人在舟上,便猛然转身来抱住夭夭,担心地问,“是怎么了?”

谁知夭夭却在夜色里露出一张娇俏的笑颜来,“你肯理我了?云鹤对不起,是我错了还不行么?就看在我是个孕妇的份儿上,你就原谅我吧,行么?”

嫣儿一惊之后急忙捂住嘴,藏住笑意。

善良的船家也是伸篙稳住船身,微微笑开。

方才船身被云鹤猛地一动身给晃得在波心摇曳起来,击碎了水面上平静的灯影。

远远河堤岸上,桃花垂柳里,正有戴着龙形面具的男子在夜色中静静凝立。他的身形一直追随着小舟前行,没人发现他。

看见夭夭主动伸手去握住云鹤的手,他垂下眼帘,转身走进夜色深浓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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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鹤被夭夭哄笑,一路正向桃花坳回去。眼见前面已经到了南江口,那里是南越国与大秦国的交界之地。只要渡过那个江口,就是他们自己的地盘了,有人在江口接应。

云鹤拢起嘴唇,一声鹤声清啸直扬天际。

云鹤凝视江口水草,那里本该有接应人同时扬起的鸟叫声。却迟迟没有,只有一片水草在夜风中飒飒地摇曳。

云鹤伸手便握住剑柄,回眸望嫣儿,“保护好夫人!”

夭夭也是一惊,“云鹤,怎么了?”

云鹤低声,“恐怕有变!”

夭夭点头,“你放心作为,我没事。”

一个孕妇定然会成为云鹤的累赘,她只有让他放宽心,三个人才有可能脱险。

正警备之间,但见水草摇曳里,幽暗的水天之间划来一叶玉兰舟。舟身纯白,如玉如云。

这样紧张的情境里,那舟上竟然也只有一人。

本以为会是埋伏着多人,毕竟云鹤事先在这里留下数十人接应,想要同时令那数十人无声,一个人的力量怎么能做到!

云鹤便越发紧张起来!

正文 暗夜杀机

江风浩淼,吹起水雾氤氲,仿佛白色的纱帐,随风涌动。

夭夭扬眸望去,心只一沉。她伸手去扯云鹤的手腕,“我知道是谁了。”

江上风起,有谁的发丝如银丝飘摇?

曾经只觉那发丝华贵如银,此时方觉,一根一条,仿佛全是披着银色鳞片的蛇,在夜色里吐着血红的信子。*

夭夭只觉眼前一黯,一种不祥的直觉冲击而来。因为那人也正是银发银瞳之外,别有一弯冶艳红唇。岂不正如白蛇而红信?

云鹤回眸低声,“难道是白马素衣?”

当然是白马素衣。他一身白衣银发隐在江上涌起的白雾之间,正好便是最好的保护色,所以就连云鹤都一时看不清楚。只是夭夭并不是用眼睛认出白马素衣,而是他身上的气息随风而来,吹进了她的鼻息。

当年在质子馆,他央她给合一剂香,说是要戴在身上用的。没想到事过时迁,他身上的香丸竟然还是当时的那一种。显然不该再是当初夭夭亲手配制的那几丸,而是后来他命人根据原来的香丸,重新配齐了原料制成。

换了旁人这样做,夭夭或许还要谢他一生长情,可是这个人是如今已经全都变成陌生的白马素衣,夭夭便只觉心底惴惴。

毕竟这里是岭南,他们所在的桃花坳只与南越国相隔一江。如今的白马素衣又已经是南越国的国师,是南越国实际上的控制者,她跟云鹤几乎半条命都捏在白马素衣的掌心。心中的怪异,自然更甚。总觉得,白马素衣绝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

且不说他们两人曾经的相识,单说流璟当年在北燕没能救下他姐姐白马素心的性命,白马素衣就一直耿耿于怀。

“云鹤,听我一言。对于白马素衣,我比你的了解要多一些,所以待会儿等他靠过来,你让我跟他搭话。无论他说什么,就算很难听的话,也请你忍耐。”夭夭握住云鹤的手腕,轻轻言。

就算她相信云鹤或许有能力抵抗白马素衣,但是白马素衣现在所作所为,给人的感觉已经太过诡异,并非凡人能够对敌。更何况舟上还有丫头嫣儿、船家艄公。

当然更重要的是肚子里的孩子……

这是流璟的孩子,她绝对不能让他出哪怕一点差错。就算要为此而受尽委屈,她也心甘。

思忖之间,江风缓至,白马素衣白衣的身影已经渐渐从江上水雾里析出,面容清晰印入夭夭等人的眼帘。

夭夭便笑,主动打招呼,“素衣殿下。”

白马素衣红唇勾起,银瞳仿有白色丝缎清光闪过,“夭夭,这是去哪儿了?我去看你,却没见你身影。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夭夭含笑,“素衣殿下又说外家子的话。你们南越国的升龙节,难道素衣殿下你自己还忘记了?那么热闹,火树银花不夜天,我当然要去见识见识。这便央了云鹤带我去。素衣殿下,你怎舍得不去逛逛?”

白马素衣微挑眉尖,“去看升龙节?夭夭你本不是这样爱凑热闹的姑娘。”

“谁说我不是呀?”夭夭挑眉而笑,“我虽生来被人嫌弃,骨子里却是渴望与人相处。当年在滨州家乡,每到上元灯会,我总拼着要走夜路也要进县城里去看灯呢。”

夭夭面色坦然,眉眼笑意生动,“再说素衣殿下你哪儿懂人家这些女儿家的心思,女孩儿家没有不喜欢看灯热闹的!”

“是么?”白马素衣就也笑了,银瞳之中染了些许天光水色,仿佛遥远南越国中的灯火倒映入他眼中来。

“素衣殿下今儿个放着节日不过,专程来看我,所为何事?”夭夭收敛了笑容,抬起清亮的眸子望白马素衣。

有些事终究躲不过,纵然担心,却还是应该直白问出口。白马素衣之前定然已经动了杀机,否则无法解释那些等候在江口接应的士兵无声无息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