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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债:邪恶王爷手放开!(81)

如今一见,夭夭便也没顾上不能直面太后的礼数,睁大了眼睛细细瞧了太后几眼。

已经年过花甲的太后,看上去全无一根白发,除了眼角眉梢有了些岁月的痕迹,看上去不过四十岁挂零的模样。容颜俊美,双眸熠熠,尤其一双柳叶眉斜飞入鬓,的确是一见难忘的相貌。

“你就是花锦立的女儿花夭夭?”太后一出言,就让夭夭愣在当场。

本以为朱太后召见她,只是因为她是花夭夭。也许跟流璟有关,也许跟皇帝有关,也许跟段贵妃有关……却没想到朱太后问出的却是爹的名字。

爹爹在夭夭的心中早已凝成一抹疼痛。五岁时爹爹跌落山崖惨死,夭夭始终认为是自己克死了爹,所以这多年来始终不敢放开心去想念爹爹,她以为自己没有资格。却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爹爹的名字再度被人在她面前提起,而且这个人竟然是身居后宫的当朝太后!

夭夭跪倒点头,“是。太后请恕奴婢斗胆问一句:太后如何知道家父姓名?家父只是滨州县一介草民,又多年前早已亡故,所以奴婢纳罕……”

朱太后宽厚一笑,“你自然会觉得惊讶。如果换了哀家是你,哀家可能会比你的惊讶还严重。”

夭夭伏地叩头,“还求太后示下。”

朱太后轻轻一叹,仿佛隔着遥远的岁月,再度望见当年的情形,“哀家这条命是你父所救。”

“嗄?”夭夭又是一惊。

朱太后苦笑摇头,“当年哀家怀有身孕,却在夜晚灯光下的宫墙之上莫名浮起蛇影。夭夭你也知道后宫人心险恶,虽然没人能证明那蛇影就是哀家腹中胎儿的射影,但是宫中所有嫔妃都在先皇面前进谗言,说哀家所怀的乃是妖孽。”

“先皇起初自然不肯信。但是怎奈众口铄金,再加上嫔妃们皆有父兄在朝堂为官,这样前朝与后宫夹击起来,就算先皇也无法保护哀家母子。先皇无奈只能顺从众意,将哀家送出宫去,送到太妃庙里暂避风头。”

“太妃庙是历代先皇没有所出、没有册封的内眷们离宫终老之地,阴气尤重。所以哀家到了太妃庙之后不但身子一点没有见好转,反倒腹中胎儿有滑胎的征兆……为了孩子,哀家舍命掏出太妃庙,想着就算流落民间也好,至少给我孩儿求一条生路。可惜哀家体力衰弱,还没逃出多远便昏倒在河边。”

“守卫太妃庙的侍卫们追赶而至,哀家以为命丧于此,却没想到有个孩子帮了哀家,他拼了命将哀家拖进芦苇荡里,用芦苇藏住了哀家。”

夭夭只觉眼角湿润,“那个人,就是我爹?”

夭夭五岁爹爹便已离世,夭夭娘怕提起爹来让夭夭难过,便也很少与夭夭说起爹生前事,所以夭夭对爹生前之事了解不多。此时听得太后讲起,原来爹那样年纪小的时候便有一颗善良之心,更有勇有谋,怎能不让夭夭忍不住流泪?

朱太后也是一叹,“是啊。你爹那个时候也不过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你爹将哀家安顿在田庄里他花家的一户佃户家中,让哀家生下了自己的孩儿……”

夭夭只觉难过,便也没再多问。谁都知道朱太后亲生子最后夭折,否则今天也不会轮到秦镇天登上皇位。无论皇家还是普通民家,丧子都是最大的痛楚,夭夭自然不忍心再揭开太后心上疮疤。

朱太后静静望夭夭,“哀家听说你被皇上召进宫来,夜里做梦便几次梦见你父亲。哀家明白,定是你父亲前来向哀家索取回报。”

夭夭急忙跪倒,“奴婢岂敢,家父岂敢!”

“呵呵,傻孩子……”太后笑开,“这其实是应该的。当年你父救下哀家与孩儿两条性命,如今要哀家救护他女儿一次,有何不可?”

夭夭心里腾起火苗,“太后肯搭救奴婢?”

朱太后一笑,招手唤夭夭上前,凑近夭夭耳畔说,“你去告诉皇帝,问他还记得蛇形人否?你便将你父亲曾经救护过哀家之事告诉他,当然要说是你爹娘对你说的,不要提起哀家。”

朱太后冷冷一笑,“你一定要记得加上一句:你与蛇形人素有渊源,说不定你身上就有蛇形人的血统。”

夭夭听得迷糊,不明白太后为何要她说是蛇形人后代,更不明白为何这样说了皇帝便会放过她。

朱太后却一笑再不多言,“这样记着便好。”

那小太监便含笑迎过来将夭夭向外请,“太后累了,夭夭姑娘也跪安吧。”

太后点头,轻声说,“小德子,好好送夭夭姑娘回去。”

原来那位小太监叫小德子,夭夭听了心里便是暗惊:早听说坤宁宫总管大太监就叫小德子,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位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小太监。

夭夭不知是否自己多心,总觉得这宫廷里的时光似乎错乱:皇帝能够一夕老去,本该年纪稍大的小太监却看似十几岁的模样。这些究竟是巧合,还是必然?

小德子引着夭夭出了坤宁宫再入宫墙夹道,小德子便笑,“夭夭姑娘似乎对奴才颇有疑虑。”

夭夭脸一红,“只是惊诧原来德总管竟然这样年轻。我方才见公公,还以为公公只是小太监。”

小德子好脾气一笑,“夭夭姑娘果然生就非凡。奴才跟夭夭姑娘交个底儿:这宫里上上下下,没人看得见奴才这副真容。”

“嗄?”夭夭惊住,“难道德公公并非以此相貌示人?”

小德子一笑,径自将夭夭引回御花园。走过玉带桥,小德子特地停住脚步,垂首望桥下冰层上的倒影。夭夭便也跟着垂首望去。

这一望可不打紧,夭夭几乎不敢相信自

己的眼睛!

冰层倒影,影影绰绰里,夭夭竟然看见身边站着位慈眉善目的大太监,怎么着也应该有四十岁上下的年纪!

“啊!”夭夭惊得心口激跳。

小德子挑眉一笑,“姑娘自己知道便够了,切莫张扬。再说”,小德子转眸之间已经多了一重寒意,“再说就算姑娘说给旁人听,旁人也自然不会相信,反倒会在后宫里传言夭夭姑娘神智混乱了。”

“在这后宫里,若是神智昏乱,夭夭姑娘该明白,那将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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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8、相思豆

京南白马寺,花艳芳以为流璟祈福为由烧香礼佛已毕,便避开众人,走入塔林中来。她父亲花有财等在那里。

“爹,北燕已毁,咱们父女将来究竟要怎样?”花艳芳眸子里漾出疲惫,“不若放手吧,爹,我们花家在滨州也薄有资产,就算您颐养天年倒也够了。时时刻刻要与人斗心眼儿,女儿真是累了。”*

花有财无奈苦笑,“傻丫头,就算为父肯就此放手,你以为那些人就肯放过为父么?这是一条不归路,一旦踏上来就只能一路向前去,再没机会回头。”

“北燕不是毁了么?爹,您还有什么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