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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债:邪恶王爷手放开!(77)

皇帝的目光遥遥仿佛透过时光望回曾经当日,“朕那一刻便喜欢上了那个小娃儿。朕想象,如果有一天朕自己有了孩儿,定然也会是他那般的相貌和可爱吧。朕于是亲自下旨,不许朝中再有任何人对流璟出世之事提出议论,否则,杀无赦!”

秦镇天闭了闭眼,“朕甚至想过,百年之后将大秦国也都交给他。甚至朕为此亲自设定了考题,让他与众位宗室子弟一同北上柔然大漠,只要他能建功归来,朕便可顺理成章立他为皇储……”

“可是他呢,他竟然狼子野心,辜负了朕意!”皇帝激动起来,“不但敢擅违朕意,转而奔赴北燕;更跟北燕皇帝拓跋戎签订下了卖国的条约!”

“朕对他期望切切,他却还朕鲜血淋淋!”

“不是的,皇上,请听奴婢说几句话。”夭夭急忙否认。那一切她都是在北燕亲历的,她知道那其中定然有误会!

“夭夭,不必替他解释了……”皇帝疲惫摇头,“朕这多年来,何等事没经历过?流璟之心,朕焉能不明!”

“他对朕,始终是缺了一份信任!他以为朕并不想将皇位传给他,他以为他自己可以借北燕之手将皇位从朕的手中夺走!”

“皇上,不是,不是的!”夭夭情急之下伸手扯住皇帝衣袖。

皇帝却冷笑,“如今朕已经留不得他!且不说他与北燕之间的那些勾当,单说朕的身子,朕便必须杀他!”

“既然那怪症由他而来,那么朕只有杀了他,才能彻底根除那怪症的肇源!”

秦镇天冷冷转眸望夭夭,“如果说朕的皇位,朕还能考虑与他交换;可是现在已经涉及到了朕的性命!朕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与他妥协……”

秦镇天一字一顿对夭夭,“他死,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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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帝王之意不可违。夭夭忽地笑开,跪在地上坚定抬眸望皇帝,“可是还有转圜的余地,是么?皇上,奴婢万死一猜,皇上此时召奴婢进宫,正是与此事有关,是么?”

真是可笑,堂堂人皇当着她说了这么一大篇,只不过是将压力摆在她一个小小丫头的面前,告诉她,只能选择依顺他的要求,否则流璟将丢掉性命!

其实皇帝直接对她说就够了,她既然进宫来,便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只要皇帝明言,她会毫不犹豫答应。

“皇上的意思,是要奴婢以自己来换小王爷的生还,对吗?”

纱帘之外,秦镇天的贴身太监万宝都是一皱眉,心说,这丫头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遇到事情竟然这样有胆量!

“呵,呵呵……”秦镇天笑起来。他苍老的脸上,仿佛随着那笑会抖掉若干渣子,那整条生命已经苍老得再无半点水分,“夭夭,真是冰雪聪明。”

“奴婢能为陛下做什么?皇上不妨明言。”夭夭笑得更加明艳耀眼。

其实当初她能顺利出宫已是侥幸。她明白秦镇天已经看上了她——或许与美色无关,皇帝只是看中她这个人。不知她曾经是谁,也不知她身上有何样造化,能让皇帝认定她适合帮他孕育子嗣,或者能给予他什么神奇的力量。

所以旁人的猜测其实都是错了。就像娉婷以为皇帝是要以她来要挟流璟,段宝珠以为皇帝是贪恋她的美色——其实皇帝对她的贪恋是另一重,就仿佛对于生命本身的贪恋。

这种贪恋是比贪恋美色更为严重的,是一个垂死的人在渴望一颗能够延续生命的仙丹,所以他怎么可能放弃她?

他绝不会,不论用什么作为交换,他都绝不会放弃对她的贪恋。

所以她只能进宫来,因为她逃不掉。否则还更可能害了流璟。

皇帝不是用她来牵制流璟,皇帝是用流璟来要挟她。

皇帝满意地笑,从龙榻上倾身过来,凑近她青春的耳畔,“你能为朕做的,很多……都说桃花盛放便是春,都说桃花占尽春光第一枝,只要你能成为朕的,你便会带给朕回春之力……夭夭,你是朕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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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璟被带入宫中时,夜色已经深浓。天地仿佛被浓重的墨色染满,偏还落着纯白的雪。黑与白交织在一起,却又似乎各自独立、互不侵犯。

流璟一笑,红衣上映满宫廷里一盏一盏点燃的灯光。一身红衣倒是与朱红的宫墙,在这墨色夜里、白雪天地中,相映成趣。

流璟颈上夹着沉重的铁枷,手上脚上都是冰冷的铁链。每走一步,铁链都撞击在地面上,发出寒酷的声响。

看着融融飘落的雪,流璟想起那一株映雪而放的红梅。

那是他心上永远抹不掉的朱砂一点红。

“万岁爷传罪臣秦流璟觐见……”层帘之内传来大太监万宝尖细的嗓音。

流璟却不由得微微一皱眉。门前阶上隐隐一段暗香传入鼻息——这是这世间他唯一留恋的清香,是夭夭的体香。

难道夭夭也来了?

流璟忍不住皱起眉尖。所有的威胁对他而言都不过云淡风轻,可是只要牵扯到夭夭,他便无法再置之不理。

流璟急急

走入殿门去。

层层帐幔,缭绕起妖娆的香气。门畔几个伺候的宫女和太监全都面红耳赤、呼吸急促。他们方才都听见说燃起的是帐中香,是南唐李后主与小周后颠鸾倒凤时用的,无人能抵御。

流璟纵然闻不见那香气,可是他却能从那香气里找到夭夭的体香!那样赤.裸涌动在空气里的夭夭的体香!

流璟急急奔向前去,却被几个带刀侍卫给扯住。隔着几重纱幔,流璟看见龙榻中有两个人——其中之一当然是皇帝,而另一个正是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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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6、忍泪笑(5000字)

夭夭在帐中坐在皇帝身畔,麻木地感受着皇帝一点点解开她的衣带,那一双干枯得宛如鸡爪一般的手,层层透过衣衫而来,渐渐贴近皮.肤.

她都不在意。

她只抬眸,望重重帘幕之外急急走来的人影。

近了,更近,看着他一袭红衣渐渐洇入明黄纱帐来,就像春天以桃花的颜色点点浸润冬日的枯黄……夭夭只觉泪湿眼眶。*

四十多天的等待,终于相见。

尽管是在这样不堪的情形之下,尽管那老皇帝枯骨一样的手已经终于伸进了她的衣衫——都无所谓,只要看见他还活着,这些所谓的羞辱都已经不再重要。

这帐中香是她自己调制了送进宫里来的,她也没想到皇帝会在这个时候命人燃起帐中香来。她自己也是凡人,她也已经脸热心跳起来。当老皇帝干枯的手碰上她的肌.肤,她也会兴奋地战.栗……

但是她只想象那是流璟。

终于,那红衣的人影不再前行,站在三重帘幕之后。隔着纱帘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只能影影绰绰看见他面上的轮廓。

夭夭笑,静静望他。

越是在这样的时候,她越是要对他笑。只让他看见她的笑容,不要看见她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