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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债:邪恶王爷手放开!(70)

其二,东南西北四家藩王这段时间来似乎太低调了些。四家藩王领着特旨,无事可以不必上朝。那三家各自还都在封地的藩王倒也罢了,身在京中的北苑王爷又在暗自忙活什么?

即便是秦流璟在北燕出事、回来又被捉入天牢,以北苑王爷从前的火爆脾气来看,绝不该这样忍气吞声才是……

北苑王府早已自成小朝廷,北苑王手里有一套自己的阁属幕僚,所以段相绝不相信北苑王会这样乖乖地让他给揉圆搓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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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松德心中烦闷,便没有直接回相府,直接让轿子去了质子馆。

说来这个南越国的质子白马素衣也是奇怪,从前两方走得那样近,可是这次自打白马素衣私自去了北燕之后,回来后竟然连一个照面也没打过。

虽说白马素衣素来行事谨慎,绝不给人抓住把柄,所以他们的交往比较地下,可是也总不该连个招呼都没有吧?

再说,白马素衣曾经答应过他,要帮女儿段宝珠怀孕的,可是此事怎么到如今也没个消息?

段松德进了质子馆,白马素衣含笑在门口相迎。段相借着门廊上的灯光仔细打量了白马素衣几眼,却未觉有异。

段松德只能心里轻叹:或许真是年纪大了,疑心过重,只觉风声鹤唳了。

段松德落座,白马素衣亲自奉香茶。段松德尝了一口便微微皱眉,扬声问,“素衣殿下这一遭北燕之行,可有收获?”

“还好,还好。”白马素衣恭敬地答,面上印着浅浅笑意,“一切都好。”

段相又是一皱眉,“听说令姐也薨了。还望素衣殿下节哀。”

白马素衣又是宁和一笑,“姐姐追随她的丈夫而去,也算全其名节。”

段松德手里的茶杯“啪”地一甩,“说,你到底是谁!”

眼前这个人如果是白马素衣才怪!

且不说白马素衣是个何等风雅之人,怎么会简单给他端来一杯花茶;更何况白马素衣上次是擅离京城,所以就算段松德相问,也该从表面上否认才是。

尤其——段松德明白,他那个姐姐对于他有多重要!怎么可能他姐姐死了,他反倒说一些全不全名节的话!

段相的侍卫听见茶杯溅碎之声,全都无声冲进来,各自拉开刀剑便将白马素衣围在当中!

白马素衣依旧在笑,“还好,还好……”

段松德眯起眸子来,目光划过之间忽地被一个细节引住:方才他将茶杯掷出,热茶溅过白马素衣的手背去。那里竟然出现一个异相:仿佛蜡烛燃尽,似有烛泪融开!

段相一把抓住白马素衣的手,顺着手将袖子掀开——灯光之下哪里是活人的皮肉,分明是一尊蜡

人!

那蜡人做得极为惟妙惟肖,灯光下看来,形容颜色竟与真人无二!

“糟糕!”段松德猛击掌心,“来人啊,将所有通往南越国的道路全都设卡,决不能让白马素衣逃回南越国去!”

段相一脚踹向那蜡人,蜡人应声从腰间折断,却还活灵活现地温文含笑,“还好,还好……”段相冷冷望窗外南方——他一定要将白马素衣活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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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1、金蚕蛊(5000字)

夜。

雨。

这样的冬夜,即便是岭南地界,下起雨来也是一样阴寒逼人。纵然没有北国的冰霜雪冻,可是马匹跑在雨夜里一样的胆战心惊,马匹的鬃毛全都高高扬着,眼睛紧紧盯向雨幕掩盖之后的重重夜色。*

就仿佛,幽暗里藏着什么凶猛的野兽,随时可能披着夜色扑过来,将它们全都生吞活剥!

这样的夜里赶路,不但是对身.体的极大考验,更是对心理的极大考验。

相信只有胆大心细的人,或者是亡命之徒才会选择在这样的夜里策马狂奔。

好在,此时狂奔在夜里的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辆马车。除了乘客之外,尚有车老板与马车周边护卫的十数人。

眼前情形,倒是与当年的常家丧命之夜极为相像。

这样的夜里,如果在颠簸的奔跑当中忽然看见一堆一堆的红火,会是什么感觉?

首先你一定会奇怪:所谓水能克火,这样大的雨,怎么还可能顺利点着火?

其次,一定会是心惊了:岭南多山,这一条通向南越国的唯一通路就更是盘山而行。都说自古道路最难不过茶马古道,茶马古道其实不仅仅是通向蜀地那一支,还有所谓“茶马古道南线”之说,指的便是通向南越国的这一条。

同样是山高陡峭,同样是绝壁之下便是湍急大河。山路根本就是在山壁之中开凿而出,稍不小心就会跌入万丈悬崖!

——可是,就在这样的悬崖峭壁之上,怎么会无缘无故燃起火来?且不论那万丈悬崖如何攀爬得上去,单说那一片深幽莫测的谷底,怎么又能悬空烧起红火来?

所有马匹都惊得“兮溜溜”长嘶起来。

其实骑马的人都知道,人与马的情绪是联系在一起的,一旦骑士心中惊骇,那马一定会感知到,从而跟着惊骇起来。所以虽然一众骑士全都看似镇定,但是从那些马匹的表现来看,便能轻易探知那些骑士们心底的惊恐。

纵然强压着,却也真实存在。

其中为首的骑士寒声一喝,“都别慌!”

这说话之人正是白马素衣的侍卫长土木。土木索性命令所有人暂时停下,以路旁山石为依傍,休息待命。

土木自策马向马车来,叉手施礼,“殿下,前方恐有埋伏。不如在这里等到天明再向前去。”

马车中人,当然就是白马素衣。

留在大秦国倾城中的那个不过是他的替身人偶,蜡人一个,算得上大秦国京城里所能见过的最大、也最逼真的摩侯罗孩儿了。

车帘挑开,车内一柄红灯。嫣红灯光照在白马素衣的银发银瞳之上,带着一股子莫名的妖异。

白马素衣红唇微挑,“等着天明?恐怕就算我们愿意乖乖等着天明到来,人家却也不肯给咱们这个机会呢。土木,在中土呆了那么久,难道你还没听说过他们流传的一句俗语么?——阎王要你三更死,不能留你到五更!”

“殿下……”纵然身为侍卫长,是刀尖上舔血活过来的,可是面对此时的诡异,土木还是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白马素衣静静一笑,在嫣红灯光里从袖口取出一个白银小盒来。他打开盒盖,仿佛对着婴儿一般对着那盒子里轻柔细语,“好乖乖,别睡了。咱们回家再睡,啊。该起来吃东西了,睡久了会饿坏肚子的。”

银发银瞳的人在幽深的夜色里看起来本就诡异,更何况车里还燃着一柄红灯,那位平素风雅的殿下竟然还对着一个盒子这般说话……土木心底惊恐更剧,忍不住激灵灵又是一个寒战。

白马素衣了然地一勾唇角,将银盒扣好递给土木,“别怕,它是金蚕宝宝。带它出去,让它去活动活动筋骨。它已经很久没运动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