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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债:邪恶王爷手放开!(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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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载归舟,顺流而下竟然恰好到了北燕与大秦国的界河河道中。

“哟,喝~~~~”遥遥,大秦国岸边便传来吆喝声,“流璟,我来了!”

夭夭抬眸,惊呼,“是邱长天邱公子!”

流璟一笑,“还有娉婷。”

有一人驾船独来,白衣白甲,仿佛披满千年风霜。船渐渐近了,夭夭低呼,“云鹤!”

故国三千里,重归遇故人。夭夭像是走丢了的孩子,终于见到了家园和亲人,忍不住落下泪来。

云鹤见到夭夭,已经弃了船,飞身跃来,一把握住夭夭的手,“你还知道回来!”

夭夭落泪,“害你担心了。”

云鹤一声长叹,“从知道你在北燕京城失踪之日起,直到此时,我没敢睡过一个囫囵觉!夭夭,你已经要了我的命!”

登了岸,娉婷也像小鸟归林般投入流璟怀中,“表哥!你担心死我了,表哥,表哥……”也不管当着那样多人的面,娉婷像个孩子般放声大哭。

“好了,都没事了,没事了。”流璟拥紧娉婷,用掌心抚着娉婷长发,轻声安慰。

夭夭转眸去望流璟。幢幢隔着众人,她在云鹤怀中,流璟拥着娉婷。

夭夭只觉恍惚,仿佛之前一刻不过是一场黄粱美梦。如今回到故国,故人重到眼前,曾经的一切迷惘便也重头又来。

她跟流璟,日后又将如何?

是回到主子与丫头的旧日,还是……?

“过去的种种,都已与我无关。”流璟之前说过的话不期然浮涌在夭夭耳畔:他说要割断过去种种,是否包括那与她相关的一切?

流璟寻着夭夭的目光,刚想说话,便被邱长天拦过去,“这么多北燕百姓,该如何安置?”

流璟点头一笑,“还记得我三年前暗自嘱咐你要说服你爹在河北驻地屯田么?”

邱长天一击掌,“啊!原来你当初就打的是这个主意!如今正好军屯改为民屯,让着些北燕百姓立时便能住下来,而且便有土地可以直接耕种!”

流璟含笑点头,“北燕始终是大秦最大的敌人,我便想如何才能解决这个矛盾,而又不用沙场相见,荼毒百姓。将北燕之民全都转化为我大秦国民,大秦与北燕的矛盾自然便也解了。”

邱长天给了流璟一拳,“小子,有你的!只是,你要好好想想回京去如何向皇上解释!皇上命你等往柔然大漠去,结果你北上北燕,还闹出这么大动静来,虽然有功,却也难抵欺君之罪!皇上会不会借机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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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

正文 107、甘为妾(3000字)

安顿好北燕百姓,流璟这才带着众人回赴京城。

一路饥餐渴饮,众人都是越接近京城越是压不住心忧,只有流璟依旧镇定,每到一处市镇还有心情带着夭夭四处去走走逛逛。

这一日众人到了河南地界,流璟带着夭夭去拜谒洛阳白马寺。*

大秦国京师南郊外也有一座白马寺,名字与此地相同。夭夭便忍不住问,“为什么有这么多白马寺?以白马为寺院的名称,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么?”

流璟含笑点头,“这是为了纪念白马驮经之功。汉明帝时佛教传入中国来,就是由白马一路驮着佛经四十二章回到洛阳,开创了佛教在中国的‘祖庭’。”

夭夭却垂下头去微微皱眉。

“怎么了?”

夭夭仰头,“为什么我会想到白马素衣?白马从天竺驮经向中土来,有没有可能经过南越旧地?所以南越国王室的姓氏白马是不是也可能与这一段白马驮经的历史有关?”

流璟长眸一闪,“而且,南越国也奉了佛教为国教……”

夭夭想了想,终还是摇了摇头,“或许是我多心。白马素衣与我讲过,白马之姓来自汉代名将公孙瓒,他白衣白马带二十八骑白衣卫士打下南越天下。”

流璟点头,“这世上万事万物其中都自有其牵连,想不通倒也罢了。不影响我们进去烧香礼佛。”

走进佛堂,没想到大殿蒲团上已有人被他们先来。夭夭先扬声,“素衣殿下!”

白马素衣叩首之后这才含笑回眸,“我南越国向来崇佛,所以每到一处寺院,我都要烧香礼拜。”

夭夭微微皱眉,不知为何,只觉今日的白马素衣似有不同。他虽然在笑,可是那一双银色瞳仁里却只是冰寒。就算他人就在身边,却似乎感觉很遥远。

白马素衣将两锭大银给了知客僧,“帮我烧一个月的长明灯。请用最好的油料。”

“二位请便,素衣先告退了。”白马素衣眸光轻轻掠过流璟面颊,转身便向外去。

夭夭忍不住追着白马素衣的背影轻问一句,“素衣殿下,您这是往哪里去?”

白马素衣脚步略停,回眸,淡淡一笑,“夭夭你会关心么?”

那一刻的白马寺外,阳光倾天而下,照着白马素衣的银发银瞳,照得他仿佛透明。在强光最炽烈的刹那里,仿佛那个人就在眼前平空消失而去。

夭夭揉了揉眼,这才见白马素衣的身影穿过花影,迈出门槛去。

流璟燃起香,握住夭夭的手便向香案去。知客僧似乎犹豫,急急走过来拦住夭夭,“这位女施主,请你勿拜。”

夭夭皱眉,不由得想起身在北燕时,在奉国寺中遇到的那位大和尚,大和尚当时也是说她“求也无用“,就算那奉国寺里供奉着号称极为灵验的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却也悭吝地不肯满足她一个微末的愿望。

“师父,请问为何不允信女参拜?”

知客僧叹了口气,“女施主前世有大业障。我佛慈悲为怀,普渡众生,只是可惜女施主你犯下不可恕之罪,所以请恕小僧不允女施主下拜。”

“嘁……”流璟轻声一哂,“佛门之大,竟然容不得一个小小女子!这就是中土佛家祖庭的气度?可笑,可笑!”

知客僧细细打量流璟,面色一变,“还请两位施主留步,容小僧进内禀报师父。”

佛像高坐,善目慈眉。夭夭却在满殿香火里黯然垂首,“小王爷,我们走吧。”

香烟缭绕,流璟忍不住笑开,“和尚们慢待你,所以你便将火撒到我身上来了?傻瓜,你一生气就喊我小王爷……”

夭夭脸上一红,“我曾经,真的有那么十恶不赦吗?就连慈悲为怀的佛祖都不肯原谅我。”

“十恶不赦么?”流璟抬头,眯起凤眸仰望那高高在上的尊容,“这个世上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有人制定规则,符合规则的就是对,违反规则的就是错。可是为什么没人会问问,那规则本身是否便错了?”

夭夭难过地咬住唇,“我究竟做过什么,流璟?佛度众生,他却不肯接受我的跪拜。其实我什么都不求,只是想表达我的虔敬之心。”

流璟一叹,“傻瓜。不必在乎这些仪轨了。佛本无相,如今不让你拜的不过是这些木雕泥塑。若果心存虔敬,这本身就够了。佛无处不在,佛就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