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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债:邪恶王爷手放开!(117)

“不然我施法吧!别再让她这样痛苦,我要受不了了!”流觞一把握住白花花的手腕。房间里传出的、夭夭那声嘶力竭的叫声,几乎要生生扯碎了他的心!

白花花也是心里快要支撑不住,可是还能攥紧流觞的手,“你冷静啊你!女人分娩,这是为人之道,岂能以术法代之?再说,你现在所剩的那点灵力,哪里还禁得住耗费!”

“啊——,啊——!”夭夭的喊声越发撕心裂肺,迷蒙之中,她甚至大喊着,“流璟,流璟!”

流觞一脚踢飞脚边的瓦罐,痛苦地蹲在地上抱紧双耳,“生不能代他受苦,我还活着何用!”

白花花也是听得心神俱颤,蹲下望流觞,“要不然,我替你进去施法?你说,你介意不介意?要不,我再变成丫头进去?”

流觞抬头望白花花那双褐色的眼睛,忽然忍不住轻声一笑,“好了,也许真是你我过于紧张。相信夭夭一定能熬过来。”流觞垂下眸子去,眸底漾起淡淡忧伤,“只可惜,我的面目停留在这个年纪。夭夭始终无法接受我,她总疑心我是流觞。”

白花花一叹,“唉,要不是你用你自己的命养着夭夭和她娘的命数……你何至于此!”

“白花花!”流觞沉肃一声,“慎言!”

白花花叹气,“好,我不说就是。至少不在花弟弟面前说,就是了!”

正在此时,房间里忽然传出高亢嘹亮的一声婴儿啼哭!

流觞本蹲在地上,蓦地腾身便起。明明是有仙格的人,却活活在转身、起身之间,整个人撞上身旁的桃树!

“噗……”白花花一个没忍住,笑开,“好啊好,将来我回上头,一定给大家都讲讲你今儿的窝囊样儿!”

流觞赧然一笑,“随你!不管凡人抑或仙人,几个男人知道自己当了爹,尚能冷静自持?白花花,我倒要看来日你当爹之时,又会是何种模样!”

嗯?他将来也要当几个小貔貅的爹么?白花花想着,不由得心中一荡。

流觞已经疾步走到门前去,双手几乎抓耳挠腮,双脚更是无法平静地站在地面上。

少顷,房门终于微微打开一条门缝。王嫂子含笑给流觞道喜,“爷,恭喜了,是位小公子。”

“是么?”流觞站在原地便傻笑开,只能搓着手,“夭夭她,好么?”

王嫂子点头微笑,“母子平安。”

“只是——”王家嫂子欲言又止。

“何事?嫂子你说。”流觞有点急。

王家嫂子抬头望望院外,这才压低了声音,“小公子背上有一道很长的胎记,青绿青绿的,像是条大蛇!”

“还有”,王家嫂子又压低了嗓音,“小少爷背后的胎毛极重,隐隐看上去,倒像是那盖房子用的鱼鳞瓦,都是一片一片,鳞鳞层层的……”

流觞听了便是垂首微笑,却不出声。

白花花赶紧凑上来,将包里的银锞子拿给王嫂子,“嫂子,这都是生有异像,不打紧的,他们林家祖传的!这银子王嫂子拿与几个稳婆,你们一人一个,算是咱们林公子给大家的谢金,万望那几位稳婆不要出去乱说。”

王嫂子赶紧接过银锞子,福身千恩万谢,“这些银子拿给稳婆们,爷不必担心他们乱说。孩子从下生,妾身看见了那胎记,便自己亲自将小公子包裹起来,她们都没得见!这银子算是谢过稳婆们,妾身这是万万不敢受的。妾身与小桃多亏公子和夫人活命,哪里还敢受这多银钱。”

流觞微笑,“银子嫂子且拿着。小桃的衣裳早就旧了,夭夭临盆前始终惦记着要给小桃换换。小桃却都不受,想来嫂子亲自带着小桃去换,小桃这才能受。”

王嫂子便无法再推辞,急急谢了,便转进内间去。

稳婆们拿了银子,自然都是千恩万谢,不住跟夭夭道谢,“林公子、林夫人都是好人啊。吉人自有天相,这样大的婴孩,换了旁人一定会难产,可是夫人就这么顺利!”

夭夭接过王嫂子包裹好的婴孩,看着他恬静的睡颜,泪水无声流淌。

一个刚刚娩出的婴孩,按说应该满脸满身的红色褶皱,眉眼之间也该不甚疏朗;可是自己的儿子竟然此时便能看见长眉斜飞入鬓,长长的发际线清晰俊秀。从娩出高声啼哭了一声之后,直到现在再未哭闹,像是生而懂得体贴母亲辛苦……

不知道流璟亲眼看见孩儿,又会如何?

“夭夭,我就在门外。你若有任何需要,或者想吃什么、想要用什么,尽管与我说。我立即去办了来。”流觞的嗓音隔着窗棂静静来,夭夭转头去看,他颀长的身影映在窗纸上,如一笔水墨剪影。

夭夭无声叹息。

听说皇上找回了儿子,秦流璟大难不死被封为太子,夭夭便执意回京来。流觞陪着她北上,为了掩人耳目,流觞改姓为林。

林……只是他信手拈来的一个姓氏么?夭夭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姓氏似曾相识。

正文 大祸骤起

小孩子满月,夭夭一直没张罗起名。

流觞明白夭夭的心思:夭夭一直无法完全相信他就是流璟,可能她的心里还在对那个皇宫之中的秦流璟怀着感情,所以夭夭潜意识里不希望流觞给孩子取大名。

流觞只能暂时给孩子取了个小名,以便平日呼唤。

——麟童。

麟童百日,夭夭亲自抱了麟童出门。王家嫂子随着,流觞和白花花跟在轿后。

夭夭惦记着要为麟童求一枚护身符。

这个孩子从初初孕育直到临盆,虽然一路没有什么大的惊险;小孩子也不哭不闹,乖巧安静,只是夭夭总是怜他生来没有生父在畔。便想着多借助一分神佛之力,护佑这个从小失怙的孩子。

夭夭百日来未曾出门,乍然出门便被惊住。

大秦国繁华富庶的都城,此时却是一片人心惶惶。一张张从轿窗里闪过的面孔,全都是绷紧着,脚步更是显出惶惶不可终日的匆乱。

街两边的店铺,多数已经关了门,重重地上了闸板。少数开着的店铺,从门窗里望进去,货架也是凋敝,再不复曾经交易的繁华。

远远近近不时听见小孩儿的啼哭声、妇人的责骂声,更多的嘈嘈切切听不真切的语声,昏昏然一团乱麻一般。

夭夭从轿窗里探出头来,回望轿后的流觞。

原来他也一脸沉肃,显然也被眼前乱象所困。

.

见夭夭掀开窗帘,流觞忙紧走几步,跟在窗前。

“流觞,这是怎么了?怎么百日之间,京城竟然乱成这个样子?”

京中情形流觞早知,只是故意瞒着夭夭。趁着她坐月子不能出门之机,将外界的消息过滤了才说给她听。流觞嘱咐了家里所有人,只说好的,不说糟的,唯恐夭夭在产褥之中因为心焦而落下什么病根儿。

此时麟童已经百日,流觞也知道再也瞒不住,这才答应夭夭出门来。

该来的,总归已经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