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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债:邪恶王爷手放开!(107)

“嘁……”流觞一笑,“听你说感谢,真见外。”

夭夭努力撑起微笑,“琅琊郡王说的是。大恩不该言谢,我纵然说多少个谢谢也是不够的。”

月色渐渐隐去,东方天际一片青蓝。就在那袅娜的青蓝晨光里,流觞忽地挑眉一笑,“既然大恩不言谢,不如——以身相许?”

夭夭怔住,没想到秦流觞竟然能说出这样孟浪的话来!不管怎样,流觞总归还是流璟的堂弟,她腹中还怀着孩儿,流觞怎么能这样说!

夭夭将身子向前移动,离开流觞的怀抱,敛了面上形容,漠然垂首,“琅琊郡王请收回前言。玩笑倒也罢了,更何况一点都不好笑。”

白貔貅凌空飞跃黑夜与晨光交界之间,听见夭夭的严肃,便也忍不住长吟一笑。

流觞皱了眉,伸手拍了貔貅臀部一下,满面的懊恼,“你闭嘴!”

白貔貅一个纵身,纯白身姿便凌越过水墨崇山,离开了辉蓝密境!

白貔貅这才缓了口气,在水墨一般点点淡去的夜色里,回首望夭夭,“花弟弟,你真的认不出他是谁?”

夭夭闻言便是一震,忽地不敢回头,只敢挺直了脊背,死死望住白貔貅,“他是谁?”出口的声音那样干哑,就连夭夭自己都觉陌生。口干舌燥随即在身子里全然蔓延开,仿佛整个身子都在渴望一滴清泉。

“嘁……”流觞在夭夭背后一笑,伸了长臂便将夭夭再揽回怀里,低声耳语,“乖,现在可是在半空,我不抱着你,你随时可能掉下去……”流觞说罢再用脚踢白貔貅的肚子,“你讨打啊?别在这个时候说,你落地再说!”

白貔貅懊恼地一声长啸,索性驮着夭夭和流璟便落到了山崖上一块突出的巨石上去,落下了身子。白貔貅隐去,欠揍的白花花出现,蹲在石头上促狭地盯着夭夭和流觞,“赶紧说清楚吧,看不下去花弟弟梨花带雨的样子了。”

夭夭的泪再也控制不住,一滴滴扑簌簌地落下来。却仍旧不敢回身,还是背对着流觞,只压抑着轻问,“你到底是谁?”

流觞凤目里终于再也无法笼起笑谑之色,他抿了红唇轻轻握住夭夭的手,“问你的心。我早已经不是我,如果没了皮囊没了魂魄,夭夭你是否还能认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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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误了几天没更,某苏尽量给大家多补回来点哦!待会儿继续更~~】

正文 回你身边

夭夭心里狠狠一疼,仿佛被钝器击中心房,痛的不敢呼吸。

夭夭抚住心口,疼得弯下腰去,手指却向后背着,一根根缠绕住流觞。直到紧紧将流觞的手握进掌心,紧紧攥住……

并非没有过怀疑,只是始终不敢相信。流觞的出现,尚在流璟没有死去之前。就算夭夭能够想到,流璟有能力死而复生,却又如何能想象,还有人能够做到两个分身同时并存?所以便本能地将流觞想做是另外一个人,尽管是一般无二的容颜,两个人的面相上终究隔了几年光阴的模样……*

可是终究还是自己缺少慧眼,不能在茫茫尘烟遮蔽之中一眼便认出他来么?那么他当年,却又是如何能找到她?那年她不过三岁,容颜有别;更何况当日漫天都是桃花瘴气,他如何就能笃定那个小小女童就是她?

与他相比,自己真是颟顸到了极点。就算同样有爱,她的爱却又怎么及得上他用情之重?

“流璟,是你么,流璟?”夭夭不敢转过头去,愧见那人。只能背转了身子,哀哀轻泣。

白花花蹲在凸起的石头上,唯恐天下不乱地笑,“亏得某人想尽了办法提醒你,连王羲之兰亭饮聚‘曲水流觞’的典故都用出来当名字了,就是想要告诉你:流水可曲折反复,杯觞却辗转不变……可惜呀,花弟弟你还没想到。谁说心心相印来的?花弟弟,你没做到啊没做到……”

夭夭心里大恸,抬眼去望白花花。月色已沉没,朝阳尚未升起,天际幽蓝、崇山静寂,夭夭仿佛又看到了脑海里的那一幕场景:十里桃花里,白貔貅挑着并不赞同的眸子挑剔地打量着她……正是此时白花花的目光,正是此时白花花的不认同。

或许曾经那一世,作为流璟的朋友,白貔貅也是不赞成她跟流璟在一起的吧?可能与流璟相比,她蠢若顽石,在所有人眼里都与流璟有云泥之别,配不上流璟。可是后来白貔貅怎么会站在了他们身畔?这一世甚至不惜化作少年白花花,走来帮他们?

心中了悟了白花花的友善,夭夭便只觉心中更加温暖。就连他那故意挑刺儿的语气,也只觉直率可爱。夭夭含着泪便笑,“是啊,我真的没做到。白花花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你帮帮我好不好?”

白花花就笑,甩了甩袖子,“去!我教你跟他心心相印?那岂不是说我先跟他心心相印了?啊,恶心啊恶心啊,老子才不要跟他心心相印!就算他长得比女人还漂亮,老子也还是喜欢女人的!”

“去,谁要你教了?我们自可心心相印,就算今日尚不得相认,夭夭也早晚都会自己想通。你拿自己貔貅神兽的眼力来要求夭夭么?你这叫欺负人!”夭夭背后的流觞也如法炮制,用几乎相同的神情和语气斥开白花花。修长的手指绕住夭夭,轻声说,“咱们不理他,他是嫉妒咱们终究相聚。”

“好好好,你们相聚,我嫉妒……”白花花撅了嘴,飞身扑入空中,再度化身貔貅神兽,回眸望两人,“我先去看看他们追没追上来。你们赶紧着点啊,该说什么赶紧说。”

望着白貔貅凌空而去,在青蓝晨光中化作一点小小的白。夭夭还是不敢转过身来,只觉心痛如绞。

“夭夭……”流觞轻声呼唤,“夭夭,夭夭……”流觞握着夭夭的肩头,将夭夭转过来,在青蓝的晨光里笑着伸手去擦夭夭面上的泪,“看看我,是我啊。”

夭夭又是流泪,又是羞涩地笑,就是不敢抬起头来。

“怎么了?看看我啊。真的是我……”

夭夭吸了吸鼻子,又是一股酸意涌来,“我不敢认你。你现在看上去那么小,我总觉像是对着小孩子……”

“哈……”流觞笑开,拥住夭夭,“傻瓜,皮囊何用?年纪何妨?我就是我,这便是全部。”

“嘶——”夭夭突然低低惊呼一声。

“怎么了?”流觞担忧惊问。

夭夭却面红笑开,轻轻摇头。用掌心握了流觞的手,轻轻抚在她已经微微隆起的腹上,眨眼含笑。

流觞开始还不明白夭夭何意,待看见夭夭眨着的眸子里泛起的星光,这才不可置信地挑眉。夭夭便笑,轻轻点头,“是他在踢我了……你摸到了么?”

“哈哈!”流觞朗声大笑,掌心再轻抚夭夭的腹,“好孩子,你也知道是爹回来了,所以在跟爹打招呼,是不是?”

夭夭红了脸,眼前的流觞终究只是个十六七岁少年的容颜,看着他老气横秋地自称为孩儿的爹,夭夭便更觉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