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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债:邪恶王爷手放开!(103)

常云鹤咬牙,“秦流璟!你别再装了!可叹你一世聪明,怎么可能到如今还要装傻充愣!”

翠衫人仿佛用力在想,却还是摇头,“我不是秦流璟,常兄你认错人了。”

“那你是谁?”常云鹤微微扬起下颌,只觉心中淡下来。如果秦流璟一径否认,那么他自然也没必要再多坚持,“如果你不是秦流璟,你又如何会认得我?你这般相貌的,我倒是只认识秦流璟一人,不记得还另外见过他人。”

翠衫人轻轻扬眸,“我是东丹国人,名为风隐。”

“风隐……”常云鹤转过头去,看水上轻雾袅袅,“风倒是这天地之间最尊贵的姓氏,原来你依旧身出名门。”(说风是天地之间最尊贵的姓氏,是因为人文始祖燧人氏、伏羲氏都是姓风。远古时期的人间帝王也都可追溯为风姓。)

风隐一笑,“常兄,如今天下已经大乱。龙凤皆为天下皇者,既然真龙已逝,自然该由凤之一脉重整天下。常兄可愿与我凤系族人联手,共谋天下?”

常云鹤冷冷一笑,“真是让我失望。风隐,如果你肯承认你便是秦流璟,那么此时你父亲北苑王早已加冕大秦国皇帝,你自然就是大秦国唯一的皇储,若图天下简直易如反掌。却没想到你甘愿‘隐’,可是说着要‘隐’却仍旧要出而图谋天下……风隐,我此时反倒庆幸你说自己不是秦流璟,否则我真的会失望。曾经的秦流璟一世风流,不羁权势,没想到却落得你如今的模样。”

常云鹤甩手便走。走了两步还是停步,身影立在水波之上,黑色的大氅被江风猎猎扯动,“就算你不是秦流璟,我也还是也告诉你一声:方才白马素衣坠了你的背影便追,夭夭不放心你,这才央我跟来。她此时身边只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加上一位除了撑船之外再无长技的船家,她不顾自己安危,只记挂着你。却没想到,你早已不再是她记挂的人,你也不再记得她。”

风隐皱了皱眉,“她,那样记挂那个叫秦流璟的人么?可是我却根本不认得她。我的相貌真的与那人那般相像?”

常云鹤摇头便走。

风隐急忙叫,“常兄!方才所议之事,还望常兄能好好计议。我就住在桃花镇上常来客栈。如果常兄想好了,请来寻我。我会一直等常兄回音。”

常云鹤握紧手中剑柄,三尺红缨在夜风之中轻轻摇曳,“但愿你真的只是风隐。那么你我或许还有未来合作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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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再来一更,亲们可以晚上来看。古文字里的“凤”其实便是“风”,看过人鱼的亲们还可以回想一下风鬟,彼时人间真龙天子当然应该本姓为风。】

正文 天下为聘

大秦国都城,珍妃花艳芳的寝宫百花宫。

夜色倾城,一盏一盏的宫灯高高挑起,点亮了百花宫的夜色。这百花宫的主人此时宠冠六宫,且不说宫中一应陈设与无尽的赏赐,单就那夜色里高高挑起的宫灯也与别家不同。*

宫中一应用品本来都有定制,按照品级与封号有统一的规定,不可僭越,否则便是不敬之罪。可是这百花宫的宫灯却全然与规矩不同。按照品级,四妃所用的宫灯,该用绛红宫纱、四骨箍罩、铜柄支撑,形制多为四角六棱。可是此时高高挂在百花宫廊檐之下的宫灯却是仿照百花之例,各各不同!

形状倒也罢了,毕竟百花宫名字里占了个“百花”二字,可是珍妃寝殿廊檐下挂的却是“凤戏牡丹”!

牡丹国色天香、花开富贵,本为皇后之喻,更何况牡丹上尚有凤凰栖止!珍妃此举便已经是不拿皇后放在眼里。

却也难怪,此时大秦国后宫里本就只有六宫,而无中宫。北苑王妃海雨晴坚拒皇后册封,就连皇帝秦川也是没有办法。

不过虽然海雨晴不接受皇后册封,朝中与民间却也都将海雨晴当做国母。且不说她是北苑王元妃,大家更都心内明白海雨晴不肯接受皇后册封的原因——北苑王为了登上皇位,竟然不顾儿子秦流璟的生死而坚持攻入内宫去,所以海雨晴的拒绝便体现了一个母亲的心。中宫皇后本就是国母,朝臣与百姓谁不希望国母是这样一位伟大的母亲?*

不过中宫一日不定,六宫争斗一天不休。此时最为得宠的珍妃花艳芳自然便代理六宫,所以她敢在廊檐下挂凤戏牡丹的宫灯,却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花艳芳此时正守在窗口。将所有当值的太监宫女都遣着去干别的活,只有她自己守在窗口。临近午夜,天空中有青鸟轻啸,花艳芳忙开窗迎青鸟飞入。个头不大的鹰隼,却有比一般鹰类更为凌厉的眼神。

花艳芳不敢耽搁,连忙从鹰隼足上取下纸条,看过,在蜡烛上焚了,急急下笔写了回信,绑在鹰隼足上。鹰隼自有灵性,待得花艳芳绑好字条,便振翅飞出窗外,几个腾跃便钻入云中,再不复见。

花艳芳见鹰隼安全离去,这才坐在窗下静静一笑。是她爹花有财的来信,看来距离功成已经不远。

其实那些对于她都无所谓,什么皇后的位置,什么母仪天下的威严。她此时其实也都已经拥有了,纵然还只是珍妃的品级,不过她早已经权倾六宫。她之所以愿意委身给秦川那个老家伙,为的不过都只是那个人……

花艳芳缓缓起身,走回自己的床榻。深宫之中,只能凭借一脉回忆才能活得下去。就算她此时宠冠六宫,却仍是无法抵御宫墙之内的寂寞与寒凉,所以她要时时去回忆,回忆十三岁那一年……

那一年,大姐花幼芬及笄了,正是女儿家最美丽的年纪。那一年春天,滨州正是桃花开遍。爹爹说常大人家送来了庚帖,要为常家公子云鹤与大姐订亲。花艳芳也并未见过这位常公子,只是听着他的名字便觉好听,听见便仿佛在眼前看见青天碧云,有白鹤掠过天际去。

就在那一天,府中的小丫头们都在暗暗传着,说常公子已经到了前厅,正跟老爷喝茶。大姐羞得躲进闺房,她却好奇地按捺不住,偷偷穿过垂花门跑进前宅去。越过一片又一片的桃花,她躲在前厅门外的桃花下偷偷去看前厅里那个清逸的身影。

有白衣似雪,有少年如玉。他坐在紫檀木的圈椅上,修长的手指握着青瓷茶盅,花瓣一般的红唇轻轻吹着茶上的细末,一弯长眉如青烟聚拢……她的心便跳得急了。

她自幼娇生惯养,也无数次偷偷穿了男装带着丫鬟出门去逛。少年男子见过不知凡几,却没有一个如同厅内那玉光少年一般。

那一刻欣喜却又绝望。欣喜的是懂得了自己终究也能为男子心跳,绝望的是那人已经成为了大姐的相公。

到后来,她便偷偷出府去,跟着云鹤的身影。却没想到,一次次看见他与夭夭私会。滨州郊野的野生桃树下,他望着夭夭,一弯眸光温柔如月……纵然面对大姐,他的目光都是僵硬的,却没想到他竟然会那样地望着花夭夭那个不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