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子故意露出个无奈的表情，指了指程素，可眼里没有半点生气的迹象。
“程总？这么说，你们是过来做生意的了？”程老爷子问道：“你这丫头，年纪轻轻，就担一个总字，不简单啊！”
“我们程总是了不得的人，不但开酒楼，还有开了个厂子，做果酱的，我们公司就是卖果酱的！”赵达抢话。
“哦？”
“别听他瞎说，就是几个小买卖，老人家，您给我们说说，现在广城都流行什么，这老百姓的消费能力又如何？”程素问。
“流行什么？啥都流行，要论做生意，只要你敢下海，敢拼，就没有干不成的，现在人们的消费能力比过去高了，舍得花钱了，至于吃的，也一样，都好追捧新的东西，接受新鲜的事物，就那个……”程老爷子只用嘴唇抿了一下酒，生怕喝完了，就开始侃了起来。
从历史文化，到历史进程，这一年年的，老人家像是说也说不完似的，程素他们听得一愣一愣的。
原来，有很多东西是他们不知道的，也有很多东西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不过社会进步了，人心也不古了，治安不像以前好了，要做生意，有很多地方都要跟小混混交那啥保护费，简直荒谬！”程老爷子一拍桌子，面带威严。
程素看了眸子闪了下，道：“老爷子您放心，邪不能胜正，就算他们如今猖獗，但也不会一辈子这么猖獗，社会发展得越来越好，他们这些让百姓受到威胁的败类，一定会被严打的。”
混混和黑道几时都有，现在和未来几年或许猖獗，但始终有一天，国家不会坐视不理。
“也不知道我这老头子能不能看到那一天了！”程老爷子神情落寞。
“会的，您老身体康健，只要少喝几回酒。”程素狡黠一笑。
“哈哈，你这丫头，就是会说话！”程老爷子笑声爽快，道：“生意上的事，我也不太懂，但我家老二也在做买卖。一杯酒，一餐饭，咱们就算结个忘年交了。你去找他吧，他是卖东西的。”
☆、第1082章 是好人是坏人
程老爷子喝完了杯中酒，就告辞回家去，程素和王波他们亲自把他送出餐馆。
“老爷子，您家住在哪儿？这天这么晚了，要不我叫个车把您老拉回去吧！”程素说道，又看了看街面，现在黄包车应该也很多吧。
“不用，不用，我家就几步路，你们回去吧！”程老爷子笑着摆手，看着程素道：“素丫头，你是个难得的好孩子，这样的真性情，希望你保持一辈子啊！”
程素笑着道：“那老爷子也要保持身体健康啊！”
“好，好！回去吧！我走了，有缘的话再见！”老爷子挥挥手，就拄着拐杖向前走去。
程素他们看了一会，见他消失在拐角，这才回到餐馆里，大家也都吃得差不多了，就结账回宾馆休息。
他们没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拐角处，把刚刚说家里只有几步路的程老爷子接走了。
“程总，您看这老爷子是好人还是坏人啊？”走在回宾馆的路上，赵达问。
来之前，程素就教导过他们，凡事多长个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那么，刚刚和那个老爷子这么一场吃喝，他是好呢是坏呢！
“你说呢？”程素反问一句。
“我看不出。”赵达挠了挠头，讪笑。
程素抿嘴微笑，看向赵达。
赵达就笑道：“我看老人家坐姿挺直，目光正直，言谈举止大方爽朗，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听到了吧？”程素看向赵达，道：“观人观物，人一定要看他的举手投足和教养，你们注意到一个细节没有？”
“啥？”
“服务员给我们上菜，那个老爷子还会对人家说一声谢谢呢，这就是教养。”程素说道：“不管他地位如何，能对一个只是捧菜的服务生说一声谢，就足以看出他的教养。但凡一个有教养的人，都不会是坏人。当然，也要纵观整个人的表现，不能武断。用心去感受，注意细节，你就会知道这人如何。”
赵达和王波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此番教导，感觉程素又塞钱给他们的口袋了。
“那，我们要去找那个老爷子的儿子吗？说是卖东西的。”王波又问。
“这个不急，我们这趟过来，本来就是探路的，如果有需要了，我们去找找看也无妨，如果没有，你们就当点头之交便好！”程素又摸了一下口袋里的条子，那是老人家给她写的地址和电话，就是他儿子的。
“是。”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起来跑呢！”程素一笑。
“那程总晚安了！”
程素点点头，回了房，心情却始终平静不下来，今晚她最大的收获，不是结识了程老爷子这个忘年交。
而是她从他嘴里得知，广城孤儿院确实存在着，就在这一区，那么，她能找到自己吗？
程素合上眼，意识开始昏沉，睡了过去。
梦里面，光怪陆离，但最后，通通变虚无，她眼前只有一条路，那是一条五颜六色的石子路，路的尽头，就是孤儿院。
☆、第1083章 光宗耀祖
却说程家老爷子回到家中，就被整个屋子的人给围住了。
“爸，您看都几点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皱着眉道。
“对啊，老爷子，今晚怎么这么晚，我们都差点要发动人去找您了！”站在中年男人身边，是个气质优雅的差不多年纪的妇女。
“我不是说了，今晚在外面吃饭么？又不是小孩子了，晚回一下有什么？这不回来了吗？”程老爷子看着眼前的长子长媳妇，呵呵地道。
“爸，您还喝酒了？”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站在一边，拧着眉头问。
程老爷子有些心虚，道：“没喝，是吃饭的时候，隔壁座有人打翻了酒瓶，撒了点在我身上！”
“爸，您的口气里都有酒味，还说没喝，这大话也太差了吧！”程家老二，也就是程耀宗无语失笑。
“就是，肯定是喝了。”老三程耀耀也说一句。
老四程耀祖是个最玩世不恭的，笑嘻嘻的凑上来，一把搂着老爷子的脖子，道：“老头，喝的什么，我闻闻？”他像只狗似的耸着鼻子上来：“嗯，是花雕，不超过五年。”
程老爷子一掌拍开他，道：“去去，你这是狗鼻子么。是，我就是喝了，就两小杯花雕。怎么了？老子当年扛过枪堵过大炮，还不能喝了？”
他瞪了眼前的光宗耀祖一眼，气得胡子乱吹。
“爸，医生嘱咐过，不能让你喝太多酒，您才做了胃切除手术多久，您的胃承受不住的！”程耀光说道。
“我就抿了那么两口，今天难得高兴，现在不是龙精虎猛的？”程老爷子心虚，嘀咕道：“就是我想喝多，人家也不让我喝，就跟你们几个臭小子一样。”